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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9 15:09:28 作者: 王若虛

  勞凱接到那個電話的時候,正在筆記本電腦上觀看昨晚剛下載的色情小電影,擠在四人寢室里的七個人都看得鴉雀無聲,只有電影裡的聲音嬌喘著蔓延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他們不必擔心樓管阿姨會衝進來,憑著勞凱的背景和每個禮拜至少在阿姨開的小賣部里消費一百多元的貢獻,只要不帶女的進樓也不殺人放火,阿姨是不會管他們這個宿舍的。

  本章節來源於𝖻𝖺𝗇𝗑𝗂𝖺𝖻𝖺.𝖼𝗈𝗆

  電話是個陌生的固定電話號碼,勞凱邊擠出宿舍椅子組成的觀眾席邊走上陽台摁了通話鍵。打電話的是個略有南方口音的傢伙,問勞凱是不是收二手車。勞凱按照老規矩問你是誰啊?對方說是一個買過你車的朋友介紹我來的。

  勞凱「噢」了一聲,說什麼車啊?什麼時候看貨?對方巴結著說我急等著錢用,車子現在就在東門外面的那家小賣部這裡,車子快沒油了開不過來,要不您過來看看?勞凱皺著眉頭問這麼遠?

  對方說遠是遠了點,要您稍微跑一趟,可我這車是好車啊,您看了絕對不後悔的,說實話要不是我女人打胎需要錢我真不願出手啊!

  勞凱打斷道好了好了,這話你等我來了再說,東門是吧?等著!說罷合上手機,又瞟了電腦屏幕上的畫面一眼,罵了句娘,拿了自己桌上的二輪小摩托車鑰匙便下了樓。

  勞凱原本租在校外的房子已經到期,所以最近住回校內的L樓。因為天熱太陽大,他戴上一副墨鏡,嘴裡叼著根555進了樓門前的車棚,打開自己那輛哈桑車的電子車鎖。

  勞凱當初因為好玩在學校作了兩年的黑車生意,沒想現在到居然越做越大,不由開始想著搞轉型,所以正規的二手車交易他現在也做。雖然利潤薄是薄了點,但到底安穩——縱然自己老爹能給學校再多贊助費,也不可能通天通到公安局,尤其是在搞嚴打的公安局吧。現在不收手,說不定哪天警方嚴打打到學校,自己可就像那個偷自行車的小赤佬一樣玩完了。

  說起那個偷車賊,勞凱又在心裡開罵了。當初自己把那輛車子從車賊手裡買進來時花了不少錢,剛從摩配城換完殼子出來的小摩托卻被騎SAAB的小子弄花了。雖然歪打正著抓住那小子給自己在學校里弄了個好名聲,但十個好名聲也抵不上賣掉一輛黑車能賺到的銀子。

  所以再次遇到那小子時,勞凱可不管他是剛剛放出來。

  一周前的那個晚上,勞凱在酒吧接到朋友電話,說看見那個偷自行車的小赤佬居然回到學校,往D樓他女人出事的方向去了。勞凱當即就扔下酒吧里剛釣到手的形體隊小騷貨,上車直奔D樓,結果還真給他逮住了,便要那小赤佬賠車子板花的錢,起碼也要五六百。

  小赤佬說自己沒錢,還哭著鼻子裝可憐——多丟人,自己沒本事就別出來混。勞凱說不換錢也可以,這樣,五塊錢一拳,十塊錢一腳,讓我幫你湊到五百吧。說完就是一頓痛快的亂揍,對方心虛不敢還手,由著他來。

  勞凱打到兩百七十多塊的時候自己的手和腳倒酸了,對著鼻青臉腫的債務人揮揮手,慷慨道:剩下的錢就算便宜你了,以後別讓我在學校看到你,不然就把剩下那兩百多連本帶利討還回來——滾吧!

  現在想想,勞凱覺得還不過癮,要是那小子不知死活再回來叫自己遇到了,乾脆叫上一伙人一道來替他「還錢」算了。

  勞凱邊想著,邊推著哈桑往車棚後面的那塊草坪上走——如果推著車子按原路出去實在很煩,要避開停著的浩浩蕩蕩的自行車,還是直接從外面的草皮上碾過去比較方便。誰知道車子還沒推出去半米遠,只聽「噗嗤」一聲,前胎一下子就癟了。

  這一癟氣來得太突然,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還對著車子使推力,卻見車子不在前進半步,彎腰一看,才發覺車前輪沒戲了。

  勞凱嘴裡冒出一連串極其富有性格的詞語,蹲下身看看車胎,覺得大概是被什麼玻璃碎片給扎到了,要修的話得推到南門外面的修理鋪,一來一回沒兩個鐘頭下不來。想到人家還在東門這裡等著,他撓撓頭髮吐了口痰,把哈桑的電子鎖又鎖上了,接著從衣袋裡又摸出把鑰匙走到三米外的一輛自行車前,開了後輪的固定鎖。

  這輛車是勞凱剛進大學時騎的,不到三個月就退伍了,只在沒有交通工具時作備用——比如上回打小赤佬那次,勞凱就因為自己的哈桑在摩配城上新板花,騎的就是這輛避震山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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