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見過海嘯卻沒見過她微笑>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日內瓦之行

第一百四十八章 日內瓦之行

2024-09-29 13:06:56 作者: 巒

  戈樾琇和顧瀾生是在次日到的日內瓦,到了日內瓦又馬不停蹄,趕往無國界醫生組織總部,顧瀾生這階段還有任務。

  一切妥當,已經是日落時分。

  戈鴻煊在日內瓦有房產,但介於她現在和顧瀾生的關係,她和顧瀾生一起住進無國界醫生組織為他們安排的宿舍,宿舍很小,一個洗手間兩個床位差不多把整個空間用完了,兩個床位是單人床。

  當晚,她睡左邊床,他睡右邊床。

  宿舍位於郊區,安靜得很,顧瀾生翻來覆去的聲音,她是聽得一清二楚。

  入夜,戈樾琇聽到顧瀾生輕聲叫她的名字。

  緊閉眼睛,從洛杉磯到日內瓦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再加上兩個小時的車程,她現在累壞了。

  本書首發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顧瀾生叫她的話她就會應答。

  緊緊抿著嘴。

  之後,戈樾琇沒再聽到翻來覆去的聲音。

  隔日,顧瀾生要到蘇黎世一趟,正好賀知章現在也在蘇黎世,戈樾琇給了顧瀾生賀知章蘇黎世的地址。

  目前,她還是無法接受賀知章欺騙她的事情,雖然,他號稱是出於對她的保護,「如果可以,外公想一輩子,讓坨坨住在無憂國度里」那時他是這麼和她說的。

  這天,戈樾琇起得很早,她給顧瀾生弄了早餐。

  戈樾琇弄的早餐怎麼可能好吃,但顧醫生吃得津津有味,即使他今晚就回來,但他吻她的時間起碼長達一分鐘。

  顧瀾生離開約兩個小時,戈樾琇接到卡羅娜的電話,卡羅娜是因知道她現在在日內瓦的特意給她打的電話。

  想了想,戈樾琇和卡羅娜說現在和她一起在日內瓦地還有顧瀾生。

  顧瀾生卡羅娜是知道的,但似乎,卡羅娜並不關心她和顧瀾生在日內瓦做什麼,卡羅娜的話題都圍繞著之前,她寄給她的電子郵件展開。

  卡羅娜寄給戈樾琇一份電子郵件,因手機丟了的關係,她是在新年前天才看到那份電子郵件,電子郵件中卡羅娜提到一名叫史蒂夫的比利時人。

  卡羅娜口中叫史蒂夫的比利時人戈樾琇知道,醫研學者,專攻精神創傷後遺症。

  這位比利時人去年和他醫療團隊,以手術結合細胞植入方式,成功把一名患有戰爭創傷症的伊站退役軍人從崩潰邊沿拉回。

  這之前,史蒂夫醫療團隊已用類似手法成功,讓不下百名深度厭食症重拾對食物的熱愛。

  卡羅娜告訴戈樾琇,現在那名伊戰退役士兵已經回到父母身邊,通過自身努力拿到就業證,下月即將和青梅竹馬的女友舉行婚禮。

  史蒂夫是卡羅娜的學長,現就在日內瓦出差。

  卡羅娜給了戈樾琇比利時人日內瓦的酒店地址還有聯繫電話,她建議戈樾琇去見見史蒂夫。

  呃……

  她對比利時人可沒什麼興趣,她想和卡羅娜談一點她和顧瀾生的事情。

  那聲十分嚴肅的「菲奧娜」讓戈樾琇只能打消了念頭,好吧,就談史蒂夫。

  眼睛看著窗外,應答。

  「菲奧娜現在才二十六歲。」

  很快就二十七歲了,她剛剛照鏡子都發現眼角的細紋。

  「菲奧娜。」

  「嗯。」

  「有一句話是這麼說來著,我們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二者,是誰先來敲門。」卡羅娜輕聲說。

  「我們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二者,是誰先來敲門。」呆看著窗外。

  「菲奧娜。」

  「嗯。」

  「現在牢牢被我們掌控在手上的是此時此刻,此時此刻在明天和意外二者之前,菲奧娜,記住了,你的名字象徵著花兒一般燦爛的生命。」卡羅娜和她說。

  真是的,一名心理醫生也干起社工的副業了。

  最開始叫「菲奧娜」的是媽媽,媽媽離開後她才叫菲奧娜的。

  宿舍建在湖邊,透過窗外可以看到湖。

  湖面是靜止的,一動也不動。

  看著一動也不動的湖面,時間變得悠長起來。

  以為過去很久很久,一看,也不過才十分鐘。

  想了想,戈樾琇穿上外套。

  她找了一家路邊餐廳,從十一點到一點,午餐才被她吃掉一點點,期間,戈樾琇接到顧瀾生的電話。

  顧瀾生交代,等午餐過後他就去見賀知章。

  這傢伙,人還沒見著「外公」就叫得順溜。

  「你這老男人叫什麼外公,不變扭嗎?」她糗他。

  「老女人,我們同年同日同月生。」他回糗她。

  顧醫生可真健忘,吶,就在去年,一個高中生找他們問路時叫她姐姐,換成顧瀾生就變成叔叔。

  「我是姐姐,你是叔叔。」她提醒他。

  顧瀾生振振有詞,要是當時找他們問路地是女高中生的話,她就是阿姨,他就是哥哥了。

  艹!真是一點不讓她。

  掛斷電話。

  手機機身熱得發燙,看了一下,手機記錄通話時間達到三十九分鐘。

  真奇怪,隔著電話,他和她可以用三十九分鐘時間來鬥嘴,但輪到面對面,她卻沒了以前的伶牙利嘴。

  以前,不管是通電話還是面對面,她和顧瀾生總是有斗不完的嘴。

  也許是她還沒從「顧瀾生朋友」這個身份跳出來,戈樾琇想。

  一點,戈樾琇離開餐廳,抱著試看看的念頭,戈樾琇拿出卡羅娜給她的聯繫電話,誰知,電話只嘟一聲就被接起,渾厚的男中音隔著電波傳來。

  「是史蒂夫先生嗎?」戈樾琇只能硬著頭皮。

  叫史蒂夫的比利時人住的酒店就在附近。

  那位可真是一位健談的先生。

  健談如果配上風趣幽默,口才好思路清晰,在沒什麼事情可做聽聽也無妨。

  被權威醫學雜誌稱之心理界裡程碑創新,在比利時人口中「其實那和青少年戒除網癮差不多」。

  健談的比利時人還說起下月即將舉行婚禮的伊戰退役士兵。

  該名士兵目前精神狀態良好,他的腦部組織不再強行勒令,他去回憶戰場上發生的一切,不再驅使他啟動自我毀滅意識。

  當然,有利就有弊。

  這世界沒有完美的醫療程序,病好了但後遺症會時不時來幾下。

  比如,伊戰士兵只記得女友到機場送他,但忘了從戰場回來他數次失去理智把女友揍得送醫;也不記得指著媽媽破口大罵她是婊.子;不記得他曾經拿槍指著爸爸的太陽穴;更不記得他曾經有過八次自殺未遂。

  離開酒店時,比利時人塞給了戈樾琇一大堆東西,私人手機號辦公室電話號,家庭住址,私人電子郵箱。

  直至凌晨,顧瀾生才回來。

  顧瀾生回來時,戈樾琇正趴在沙發睡覺。

  這晚,戈樾琇對顧醫生投懷送抱了,但沒成,還是類似於「戈樾琇,這不是水已經燒開了,想起每米匆匆忙忙跑向超市。」的說法。

  也對哦。

  她眼睛都睜不開了。

  於是呢,主動獻上自己的唇,和顧醫生有滋有味吻起來。

  之後幾天裡,白天顧瀾生去無國界醫生組織報到,作為即將退役的前輩,他得給馬上要赴前線的新人傳授經驗。

  比起顧瀾生,戈樾琇幹的事情容易多了,她負責送顧瀾生上班,之後開車閒逛,逛累了就找一個餐廳或者咖啡館,坐在採光好的所在,發發呆看看書聽聽音樂。

  結帳時,才發現什麼都沒吃,象徵性喝一口咖啡,再吃一點點點心。

  夜晚來臨,他們窩在沙發上看電視,也到湖邊去散步,或者去附近的足球俱樂部,碰到缺人時,顧瀾生也會客串前鋒,顧瀾生一進球,她又叫又跳的,就差在草坪上翻跟鬥了。

  深夜,他睡一張床,她睡一張床,她也不怕被他發現自己沒睡覺,一次她還邀請顧醫生和她一起睡。

  「真要一起睡。」

  「你來我床上呢,還是我去你床上。」

  於是,這一晚,他當真來到她床上,還把她壓在身下。

  閉上眼睛。

  但,還是什麼都沒幹成。

  也許,顧醫生也和她一樣,還沒從「戈樾琇的朋友」身份中跳出來,她是這麼想的。

  短短几天,戈樾琇發現半月前,穿著還算比較緊身的牛仔褲變大了,慌忙把牛仔褲塞回去,挑了一件工裝褲,這類褲子穿著舒服,但有個缺點,不顯身材。

  日子很平靜。

  這個周末午後,顧瀾生給在修門的同事打手,戈樾琇坐在草地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瀏覽網頁,忽地,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出現在網頁屏幕上。

  那是一名黑髮黑瞳的中年女人,中年女人出現在日內瓦小有名氣的行業訪談節目上。

  中年女人是一名翻譯,就職於瑞士第一銀行,上月才從倫敦調回日內瓦。

  戈樾琇覺得她應該是見過這位中年女人,只是她想不起在哪裡見的面。

  談到自己的家庭,中年女人說她有一兒一女,目前和女兒一起生活,女兒在約翰內斯堡工作。

  約翰內斯堡,思緒開始飄遠。

  把戈樾琇思緒拉回地是忽然冒出來的張純情,電視欄目組在節目,即將結束前送給了嘉賓一份驚喜,這份驚喜就是遠在約翰內斯堡工作的女兒。

  就這樣,張純情的臉從屏幕下方的小方框冒了出來。

  中年女人口中在約翰內斯堡工作的女兒就是張純情。

  還真巧。

  戈樾琇想,中年女人給予她熟悉的感覺應該是來自於張純情,可細細一想,中年女人和張純情也不是很像,中年女人的臉和另外一張臉更像,而另外一張臉是誰戈樾琇想不起來。

  再回神一看,中年女人還是和張純情有那麼一丁點相似的。

  顯然,節目組送地是一份不折不扣的驚喜。

  之前原本中規中矩的嘉賓,因為女兒的撒嬌笑得就像孩子,下一秒又因為女兒關懷的話語紅了眼眶。

  出現在屏幕上的張純情向日葵指數爆棚,明亮眼神、清晰的口齒、自始至終掛於嘴角處的微笑讓主持人都忍不住揚起了嘴角。

  戈樾琇還記得位於約翰內斯堡商業區南非洲的第三高樓,也記得那幢高樓四十六層樓上和四十五層樓住著誰,那兩人只隔著一層樓的距離,樓上樓下。

  手指觸到關機鍵時被拿開。

  抬起頭,顧瀾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眼睛直勾勾盯著張純情。

  男人看漂亮女人是一種天性。

  她得表現得大方點,顧醫生想看就讓看個夠。

  眼睛直勾勾盯著張純情瞧,叫了一聲戈樾琇。

  懶懶應答一聲。

  「我覺得我見過她。」顧瀾生是這麼說的。

  戈樾琇自然知道顧瀾生口中的那個「她」是誰,哭笑不得,顧瀾生自然是見過張純情,就在外公生日會上。

  剛想提醒,顧瀾生就說是在外公生日更早之前。

  還有這樣的事情?

  問:「你是說在我外公生日會前,見過張純情?」

  「張純情?」顧瀾生反問,「不是May嗎?」

  真是。

  當戈樾琇告知May是張純情英文名字時,顧瀾生若有所思。

  小會時間過去,顧瀾生告訴戈樾琇,他幾年前在聖彼得堡機場撿過一本護照,丟失護照的人就是張純情,當時張純情留著長發,而且……張純情在哭泣,陌生的異國他鄉,哭泣的相同膚色的年輕女子,他一下子就記住了。

  當時,他還按照撿到的護照拼出張純情的名字。

  的確,那是讓人印象深刻的名字。

  只是,戈樾琇很難想像,張純情哭時的樣子。

  張純情有一雙清澈靈動的眼眸,那雙眼眸貼著「眼淚絕掩體」標籤。

  「這之前,在同一片領土,我遇到另外流著淚的年輕女子。」輕觸她頭髮,顧瀾生輕聲說出,「現在,她就在我的眼前。」

  也就是說,顧瀾生在遇到流著淚的張純情之前,遇到也在流著淚的戈樾琇。

  腦子轉得很快。

  這麼說來,張純情也是顧瀾生在二零一二年遇到的。

  二零一二年。

  似乎,世界忽然間變得狹小。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