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性,哪堪畸戀之毒

2024-09-29 11:26:56 作者: 海劍

  遲晴、丁大群這段畸型的戀情嚴重背離社會道德,為世人所不齒。就畸戀本身而言,尤其對於女人,只有滲透骨髓的巨痛,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真正愛的撫慰。

  在女子監獄採訪時,筆者接觸到一個與遲晴遭遇類似的女犯。這名叫楊延蓉的女人,也一直迷戀這種畸型的情愛,痴情到不僅背叛了丈夫,甚至拋棄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全身心地投進了情夫的懷抱。當她的情夫入不敷出,捉襟見肘時,竟然不惜拿出幾萬元的私房錢供養情夫吃喝玩樂。當情夫在商海翻船,她為了讓情夫背水一戰去尋求轉機,又毫不猶豫地按照情夫的授意,利用自己在信用社當會計的職務之便,挪用公款高達200 余萬元,拱手交到了情夫手裡。

  令她始料不及的是,為了情夫,她在風口浪尖上頂著巨大的風險,而她的情夫卻用這筆公款瀟灑和狂賭。她更沒有料到,東窗事發後,曾與她海誓山盟要作「長久夫妻」的情夫竟然拋下她隻身逃到境外。當然,這一對輕狂人最後沒能逃脫恢恢法網,終被警方雙雙收入瓮中,成為電網高牆內的階下囚。

  事情還得從2000 年1 月29 日說起。北京某區河北信用社南窖分社的負責人馬某,在夜間值班時接到一匿名女人的電話,言稱要找該分社會計楊延蓉。

  當告知楊不在時,那女人又吞吞吐吐地說要找分社的任主任。分社根本就沒有姓任的主任,馬某覺得事有蹊蹺,剛要向對方詢問時,那女人「啪」地把電話掛斷了。

  馬某聯想到近日發現楊延蓉神情異常,行蹤詭秘,再加上這陌生女人的電話,感到其中一定有問題,於是與另外幾個值班人員一起,撬開了楊延蓉宿舍的門,找出她使用的會計櫃的鑰匙,然後打開帳箱,開始核對分戶及其它所有帳目。

  核查的結果,使馬某等人目瞪口呆,他們發現楊延蓉所開出的11 張轉帳支票沒有存根,另外還有個人存款10 余筆,涉及金額200 余萬元,在仔細核查中,個人存款被取出,信用社有制單,但儲戶帳上卻無記載,說明系被人盜取,直接嫌疑人當然是楊延蓉。

  馬某感到事態嚴重,立即向河北信用社主任匯報了查帳情況並電話通知楊延蓉次日上班即回分社。但是一直等到次日下午5 點多鐘,也不見楊的蹤影。

  分社領導立即驅車趕往區城關居民小區楊的母親家中等處查找,結果都撲了空。

  他們估計楊延蓉很可能是攜巨款潛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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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月3 日,河北信用社的徐主任匆匆忙忙趕到了區公安局刑警隊報案。案情讓警方震驚不已——南窖分社會計楊延蓉自1998 年5 月至2000 年1 月間,採用由應付利息科目虛加借方發生額轉入活期存摺科目等手段,共侵占集體公款高達200 余萬元之巨,楊如今下落不明。

  區公安分局領導獲悉這一信用系統驚天大案後,當天就抽出精幹力量成立專案組,通報詳細案情,制定初步方案,要求辦案人員迅速行動起來進行偵破。

  根據單位舉報材料及匯集的其它資料得知,犯罪嫌疑人楊延蓉,女,38 歲,高中文化,系區某信用分社會計,沒有犯罪前科。楊延蓉本來是一名農家女,雖算不上是天生麗質但也多少有幾分姿色,丈夫有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兩個兒子分別在中學和小學讀書,日子過得舒適而溫馨,可謂是山鄉的一個小康之家。1985 年,楊延蓉擔任了南窖信用分社的會計,又為家庭增加了一筆可觀的收入,使她的家境更加寬裕。但出人意料的是,本單位一個男人闖入了她的感情生活,這令她立刻心猿意馬,不能自控。也正是這場鬼使神差般的孽緣,改變了她的整個人生軌跡。

  這個男人叫趙奐友,小她4 歲,系大安山鄉的農民。當楊延蓉到南窖信用分社擔任會計時,他還只是本單位的合同制司機。趙雖然出生在深山區,但是給人的印象並不像山里人那樣樸實和敦厚。他的目光中常常透著一種不易被人察覺的狡黠。當楊延蓉上班不久,這個常在外沾花惹草的人就把她作為了獵取對象。一天晚上,輪到了楊延蓉值班。剛剛覺得沒事了想要上床休息的楊延蓉忽然聽到了房門外急促而有節奏的敲門聲,楊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急忙打開了門。原來是趙奐友。連日裡楊延蓉對趙奐友已經注意了好久,這個男人對她百般殷勤,只要多看她一眼就會讓她心動神搖,現在看到趙奐友略帶酒意的雙眼正呆呆地盯著她,楊延蓉立刻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趙奐友直直地盯著衣冠不整的楊延蓉,從雪白和脖子一直看到了豐滿的乳溝,幾乎不用一句言語上的過渡,趙奐友直接就將楊抱到了值班室的小床上……楊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激情和震顫,心裡暗暗地想年輕男人就是瘋狂猛烈,比起自己的丈夫不知好上了多少倍,而趙更是極盡全力地讓楊好好地享受了一回。高潮迭起之後,這兩個都有家庭和子女的人很快就勾搭成奸了。

  二人行了苟且後,趙對這個剛到手的情婦信誓旦旦,言稱今生今世雖然結不成正式夫妻,但要把全部的情愛毫無保留地投入在她身上。楊延蓉和趙奐友頻繁地約會,昏天黑地地做愛。迷迷糊糊之中,楊延蓉已經把趙奐友的誓言當成了一生的約定,兩人的「感情」迅速地升溫。

  而實際上,趙奐友是個吃喝嫖賭俱沾的非份之輩。他素來傾慕那些大款一擲千金的生活,夢想憑著自己的能力下到商海一搏,等賺到大錢後,也瀟灑地過好醉生夢死的後半生。於是在1988 年初,他辭去了信用社合同制司機的工作。

  不久,他與人合夥在大安山經營一個小煤窖,同時還在本區坨里鎮開了一個煤廠。

  然而,下海後的他並沒有春風得意,本來他的文化素質就偏低,既沒有經商頭腦,又不懂行內規矩,另外他也根本沒把心思放到所經營的廠礦上,而是成天在外與女人廝混和賭博,沒多久,他的經營就走進窮途末路了。

  趙奐友經營虧損後,立即想到了楊延蓉,接連與她幽會。當楊問到他近期的情況時,他說資金不足,生產能力受限,根本「打不開鑼鼓」,說罷,又顯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痴迷情夫的楊延蓉根本就沒有識破對方的鬼心計,竟然連續幾次將自己家中的4 萬餘元存款都交到了情夫手裡。

  趙奐友將情婦的幾萬元揮霍殆盡之後,手頭很快就又拮据。他為了硬撐著經營得半死不活的煤礦和煤廠,又借與楊延蓉幽會之機,張口向她「借錢」。

  當楊聽到情夫說出要用幾十萬元後,心裡一驚,說:「你別把我當成搖錢樹,我多年積攢的錢全都給了你,如今只靠每天的工資生活。我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不如你從別處拆借,以後賺了錢再歸還,這是唯一的辦法。」

  趙奐友聽後,詭譎地笑著說:「借錢或貸款如果沒有真交情和熱門的錢關係,那根本就辦不到!你現在手頭也緊,我心裡清楚,但是你手中有一根變戲法的魔杖,只要你一揮動,那大把的鈔票不就神奇地變出來了嗎!我有這筆錢做底墊,只要抓住商機,一筆賺個百八十萬也十分可能。」

  楊延蓉愣愣地望著情夫,根本不懂他這番話的意思。趙奐友眨了眨眼睛帶著一絲微笑說:「你也太笨了!你是信用社的會計,手裡的那支筆是幹什麼用的?那就是一根魔杖啊,只要你筆尖一動,弄出幾十萬塊錢還不相當容易嗎?」

  楊延蓉頓時醒悟,趙奐友是要自己利用當會計的職務之便去挪用信用社的資金,然後他再用這筆錢去做生意。她隨後一想,趙奐友在情場上會被女人迷戀這是事實,但經商卻不懂門道,幾個月下來錢如果歸還不上,丟了工作還是小事,鬧不好還要承擔進「局子」的風險。

  她低頭思忖再三,心中不禁游疑。當她抬起頭望著愁眉苦臉的情夫時,頓起了憐憫之心,她不忍心直接拒絕情夫的張口相求,於是婉轉地說:「是那份情愛讓你我今生今世的命運連在一起。但是要讓我冒那麼大的風險去弄錢,萬一出了事,那將什麼都完了!咱們還是想想其它辦法,把這一難關度過去吧。」

  趙奐友聽後沉默良久,隨後貼近楊延蓉故意帶著乞求的顫音說:「如果近日真的弄不到資金,煤礦和煤廠全都得關閉,而原來投入的資金也得賠進去了。

  我向你張嘴也是出於無奈,這可是燃眉之急的『救命錢』,你總不能眼巴巴地看著我翻了船,再把我淹死吧!」

  楊延蓉見情夫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心裡不禁一陣酸楚,可想到「弄錢」

  的後果,她還是有些遲疑:「你說得不錯,要弄出社裡的幾萬或是幾十萬是十分容易的,但是動用公款讓你去做生意……」

  看到情婦猶豫不決,趙奐友立即接過了話頭:「你不用過分擔心。你把錢交給我,現在有幾筆現成的生意等我去運籌。要翻幾倍本是板上釘釘的。過不了多久,別人還神不知鬼不覺,這筆錢咱就歸還上了。」

  對情夫的話,楊延蓉雖然將信將疑,但心裡的想法卻有了鬆動:「誰都知道,商界的契機和危機是並存的,萬一以後你要是賠了本賺吆喝,到那時就苦了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你不要認為我就是『吃乾飯』的。下海已經幾個月了,也學會了些招數,生意經也念得八九不離十,只要資金到位,我就不信打不了翻身仗。退一步說,人生一世,有機會就得一搏,如果真的走了麥城,你我是一根繩上的兩隻『螞蚱』,咱就有難同當。」

  情夫的話令楊延蓉眼圈有些紅潤了。她心裡想,為自己所鍾愛的人去冒險也是值得的,她當即答應了情夫的要求。「不過,」她又叮囑道,「我就為你冒一次險,等賺了錢先得將這筆款歸還,千萬不要瞎掄。咱們把風險還是冒得小一點才有把握。」

  第二天一早,楊延蓉就將一張17 萬元轉帳支票交給了趙奐友。緊接著,趙就通過某單位的一個熟人到銀行兌換成現金。

  但是,沒過多少天楊延蓉又接到趙奐友的電話,告之資金仍周轉不開,讓她再從信用社開具一張支票。而楊在第一次作案後沒有露出馬腳,膽子就大了許多,於是又憑藉職務之便和信用社監督機制薄弱的漏洞,又將一張17 萬元的轉帳支票交給了趙奐友。

  趙奐友手裡有了這30 萬餘元現金,很快就擺出一副大款的樣子到處悠哉游哉,不僅新購置了輛小轎車,還在河北省涿州市郊區買了一套樓房。他並沒有心思搞什麼經營,而是每天西服革履,四處招搖。有了情婦這棵搖錢樹作靠山,趙奐友心裡算是有了底,反正錢花光了就去找她,毫無法律知識的他甚至還想,如果捅出了漏子犯了事倒霉的是她。雖然同她說是「借雞下蛋」去做生意,但是生意做不成,花錢買瀟灑還是人人都會做的。很快,30 余萬元贓款就被他揮霍得所剩無幾。

  1999 年10 月,趙奐友在與楊延蓉幽會之後,就誆騙她說生意已有了轉機,為了擴大業務範圍,需要在坨里村開辦的煤場附近買一塊地皮,然後搞些建築,先做經營場地,如果這塊地皮將來被哪個開發商一眼看中,說不準就能賣出個天價。楊延蓉在為情夫非法挪借34 萬元公款後,也知道其中風險將來可能會淹沒自己,就是因為過不了「感情關」而屢屢作案。沒過幾天,楊延蓉又將一張8 萬元、一張30 萬元的轉帳支票按趙奐友約定的地點送了過去。

  楊與趙約定送支票的地點在城關鎮附近某村的一戶農民家中。當楊一進院內,就聽屋內人聲嘈雜,進屋後,只見煙霧繚繞,幾個人正在一起「詐金花」。

  楊延蓉見趙奐友也在賭局當中,面前堆著厚厚一沓錢,不一會就輸了個精光。

  楊延蓉見狀心裡一驚,心想如果從我手裡拿的錢照這樣輸下去,他的胃口真是填不滿的無底洞。再一抬頭,見緊挨著趙奐友坐著的是一個30 多歲的女人,在眾人面前,這個女人竟然毫不避諱地與趙奐友打情罵俏。此刻,一股酸水從心底冒出,心裡像打碎了五味瓶,實在不是滋味。

  她將趙奐友叫到一旁,問他為何放著生意不做卻在這裡廝混?接著又問那個女人是何許人?趙奐友狡黠地一笑,然後附在她耳邊說:「這家是做大生意的,那女人是附近聞名的劉大老闆,她的男人只不過是為她跑腿的。上兩次從你那拿的支票多虧她幫助,才兌換出現金的。」

  醋勁未過的楊延蓉嬌嗔地對趙奐友說:「我把一切都交給你了,假如你要負我,肯定是天地不容的!」

  趙奐友急忙裝出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說:「我做生意很忙,要不是有求於她為我兌現金,我才不會到這個鬼地方來呢!我這回再次求你,是想擴大煤礦和煤廠的經營範圍,如果你幫忙籌集資金,這裡面就算有你一股,到年底就準備點票子分紅吧!再有聽說搞期貨如果走了運也能發……」

  「行了,行了,如果把你現有的生意做好一些就不錯了。然後趕快把這幾筆錢歸還了,以後的日子不管窮或富,心裡都是踏實的。如果像這樣下去,再填進多少錢也沒用。」楊延蓉的口氣既對情夫抱有希望,但也是顯得無可奈何,說罷,從支票夾里拿出兩張轉帳支票交給了趙奐友,最後又忍不住再次叮囑道:「這三十多萬元一定要用在正處,只要能在生意場上立穩腳跟,也不枉我為你冒那麼大的風險。」

  然而,楊延蓉哪裡知道,趙奐友只把她當作搖錢樹,他的「愛情」早已轉移到那個姓劉的女人身上了。

  侵占公款數額的增加,並沒有使兩人的關係更加親密,裂痕逐漸在兩人之間產生了。為了使楊延蓉開出的轉帳支票能夠順利兌現,趙奐友只有藉助於個體戶的帳戶,在這一過程中,趙奐友經常到個體戶劉某家中,很快就勾搭成奸。

  不久,楊延蓉開始懷疑她通過支票轉移出來的錢被趙奐友放在了劉某的帳上。

  兩人為此產生矛盾,最後趙奐友乾脆對楊延蓉避而不見。

  2000 年2 月1 日,楊延蓉自知已暴露,於當日逃往東北。她惶惶不可終日,在東北等地過了一段膽戰心驚的流浪生活之後,又回頭潛回河北省涿州市白尺竽鄉某村。北京市房山區公安分局的偵查員在獲悉楊的行蹤後,於5 月19 日在河北省涿州市白尺竿鄉派出所民警的協助下,將潛逃3 個多月之久的楊延蓉抓獲歸案。

  再說趙奐友,他授意楊延蓉從南窖信用社挪出200 萬元公款後,每天吃喝狂賭,大筆錢財已被他揮霍。2 月初,連續幾天他尋呼楊延蓉都沒有回音。當他得知楊延蓉挪用信用社公款的事已暴露,同時也得知楊已畏罪潛逃,下落不明,而公安機關正在對他進行追捕。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現在是凶多吉少,便匆匆辦了出國護照,於2000 年2 月18 日逃往了蒙古國。

  2001 年8 月4 日,房山區公安分局通過國際刑警組織中國中心局向蒙古國刑警組織中心局提出協查犯罪嫌疑人趙奐友的請求。

  8 月22 日12 時,中、蒙國際刑警中心局經雙方協商和其它工作,蒙方國際刑警組織在烏蘭巴托國際機場將犯罪嫌疑人趙奐友抓獲並順利移交中方工作組。

  2001 年12 月28 日,房山區人民法院公開開庭審理了女會計楊延蓉利用在信用社工作之便,夥同情人趙奐友三年侵占公款204 萬元一案。這是我國與蒙古共和國簽訂司法條約後,首次在該國警方的協助下,扣押並引渡犯罪嫌疑人回國接受審判的案件。最後,區法院一審判處兩犯有期徒刑15 年。

  值得一提的是,楊延蓉入獄後,她的丈夫和孩子也都深受其害。不久,在監獄服刑的楊延蓉收到了一張離婚起訴書。

  楊延蓉的丈夫在起訴書中稱:「我們的夫妻關係早已名存實亡,我不止一次想到離婚,但出於父母的勸阻,念及兩個年幼的孩子沒有完整家庭的痛苦,我一忍再忍。現在,楊延蓉因職務侵占被判入獄,又一次給全家帶來創傷,並嚴重影響了孩子的身心健康,長子學習成績下降,次子不願再去上學。我深感沒有必要再維持這段婚姻。因此,要求與楊延蓉離婚,兩個孩子由我自行撫養,與她無任何關係。」

  法院一審判決,准予離婚。楊延蓉被瘋狂的情慾送進了大牢。丈夫、孩子難以原諒,這也是她為自己失衡的感情付出的又一筆沉重的代價。

  看管的民警告訴我們,迄今為止,楊的家人沒有來看望過她。

  獄中的楊延蓉經常以淚洗面。現在她才知道什麼叫悔之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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