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2024-09-29 11:18:54 作者: 海劍

  夜晚。「八室」辦公區。

  

  唐輝望著何勁松問:就這些?

  何勁松點頭說:就這些,楊主任今天的反應很奇怪,從來沒有看到他這麼反常過。

  唐輝說:一點兒也不奇怪,白廣坤這個傢伙僱人綁架了楊主任的女兒,想以此要挾。

  何勁松驚訝,同時,會議室的門開了,眾人望去,徐航憤怒地走來。

  徐航問:這就是你們瞞著我和葉雯婕的事情,對嗎?

  唐輝問:你不是回家探望父母了嗎,怎麼回來了?

  徐航說:我越想越不對勁,就趕回來了。說!還有啥瞞著我的?

  何勁松說:彆氣呼呼的,沖誰啊,這裡每個人心裡都憋著一口氣呢。

  徐航委屈地說:為什麼啊?為什麼要瞞著我們倆?是不相信我們,還是認為我們能力不成?總該有個說法吧,你們知道我和雯婕姐最近多鬱悶嗎?

  你們這樣——

  唐輝說:行了,去把門關上,既然你都偷聽到了,就帶上你了。

  徐航愣住。

  唐輝說:把門關上,咱們商量商量下一步怎麼辦。

  徐航如夢初醒,小跑關上了門回來,問道:你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楊震走來,坐到葉雯婕身旁,說道:黃副市長真有雅興啊!

  黃天祥說:剛才和葉雯婕聊工作,就聊到了你,所以就想把你叫來一塊兒聊聊。怎麼,沒耽誤你的工作吧?

  楊震說:黃副市長,您客氣了,沒有,我能處理好手頭的事情。

  黃天祥說:我相信你。

  說著,黃天祥親自給楊震斟茶,楊震似乎有點受寵若驚。

  黃天祥裝作隨意地問:最近在忙什麼案子呢?

  楊震說:我們「八室」辦案子,向來千篇一律,無非是找犯罪證據,抓人唄。

  黃天祥說:總結得挺好啊,需不需要我幫忙,如果需要儘管開口,趁著我還在位上,能多幫點兒就多幫點兒,也好讓我這個老頭子臨了有點點成就感。

  黃天祥笑得很隱晦,他一直注意楊震的反應。

  楊震說:是這樣,黃副市長,您如果真想了解一下的話,我還真有件事情想跟您說。

  黃天祥說:哦?洗耳恭聽啊。

  楊震翻找公文包,拿出一份資料說:這是您的秘書白廣坤的訊問筆錄,哦,不對,壞了,帶錯了。

  黃天祥剛想去接,聽到楊震的話,有些失落。葉雯婕則一臉驚訝。

  楊震把資料放進包里卻沒有拉上拉鎖,說:沒事,都在我腦子裡,我口述也可以。是這樣,您的秘書涉嫌雇兇殺人,綁架,兩起刑事案子。我想從您這兒得到一個答覆。

  黃天祥認真地想了想,問道:有證據嗎?

  楊震說:有!他雇用的殺手梁子都已經承認,而且他自己也承認綁架,但就是不說人質在哪兒。他想以此要挾我們的辦案人員放了他。

  黃天祥正色道:豈有此理!胡鬧!知法犯法,必須嚴肅處理。楊震啊,你不必考慮我的感受,嚴格法辦,絕不能容情。相反,我還要對你們表示愧疚,這麼一個壞分子一直待在我身邊,我還拿他當苗子培養,看來我是越老越糊塗了。

  楊震說:謝謝您的支持!

  黃天祥說:不過,我想知道他的犯罪動機是什麼?

  楊震說:這個還有待於進一步查證,我們現在還不是很清楚。

  黃天祥點著頭,想著說:楊震啊,我想提醒你一下,要謹防狗急跳牆,亂咬人啊,一定要注重證據,一定要以事實說話,別太輕信別人說的胡話。

  楊震說:謝謝您的提醒,我一定注意。

  夜晚。孔鳳家客廳。

  唐輝、何勁松在帶著警察搜查。

  何勁松問:警方已經搜查一遍了,我們還能有啥新發現?

  唐輝找到一張白廣坤和孔鳳的合影。

  唐輝說:何勁松,你咋不動腦子呢?警方關注的和我們關注的不是一回事。警方要找到豆豆,側重刑事案件。我們要找的是白廣坤有無職務犯罪問題。

  比如,這套房產的來源是否合法;家中有無巨額財產來源不明……說著,唐輝指著孔鳳的照片說:對了,這個女人和白廣坤是什麼關係?

  我們馬上聯繫警方協查此人。

  夜晚。市紀委監委辦案點訊問室。

  一個微型錄音筆在播放著錄音,正是黃天祥剛才在茶樓里的話……楊震關了錄音筆,靜靜觀察著白廣坤的反應,說:這是今天黃副市長給我的態度,為什麼拿給你聽,我不說,你心裡也應該清楚。給你三分鐘時間考慮,我希望能看見你的態度。

  楊震看了一眼腕錶,眼神轉向一旁的唐輝,隱晦地笑了笑。

  楊震問:想說了嗎?

  白廣坤嘟囔道:狡兔死,走狗烹,古來如此,倒是我自作多情了。好!

  他不仁別怪我不義,自從他當上區長開始,我就開始跟著他干,這麼些年大事小事我從來沒敢怠慢過,也沒有對他有過二心。我一直認為,不僅事業上他是我的貴人,就連生活中我們也是莫逆之交。沒想到我落難了,而且還是因為保護他而落難的,他竟然橫了一條心要置我於死地。

  楊震問:你剛才說,你是為了保護他?

  白廣坤說:對,我雇用梁子,是因為我知道你們正在調查他,他垮了,我的靠山就沒了。

  楊震問:你沒有經過他人指使?

  白廣坤說:我知道該怎麼做,用得著聽別人的嗎?但是,我做的這一切,我感覺瞞不過他的眼睛。我跟了他將近十五年,我太了解他了,那雙眼睛裡從來不揉沙子。

  楊震說:既然這麼了解他,那把你能想起來的,都說出來。

  白廣坤說:我知道你們想聽什麼,但在他身上真的沒有你們想要的那些事情,如果有的話,也是劉鴻達的企業在咱們市崛起之後。

  楊震說:說明白一點兒。

  白廣坤說:你們想從我這裡得到他貪污受賄的證據,我拿不出來。雖然我現在很恨他,但我不想撒謊,他身上肯定有污點,但相比較其他貪官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他是個清官,我以前這麼認為,現在還這麼認為。

  唐輝說:你不感覺你的話邏輯有問題嗎,你考慮清楚再說。你這些話,我不知道怎麼記錄。

  白廣坤說:我的邏輯很清楚,是你們在用習慣思維來思考,你們總是喜歡把黑白分得很清楚,但實際上分得清楚的只能是帳面上的數字。人都是好和壞的結合體,而他好的地方要比壞的地方多很多。

  楊震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們辦案人員的職責不會縱容丁點兒的犯罪,我們只關注你說的壞的那一面。

  白廣坤鄙夷地笑道:你們跟閻王沒什麼區別,抓住點兒破事就要把人往死里整。我特別想問你,你敢保證下一個常務副市長能比他強嗎?你不敢。

  你心裡也很清楚,別說下一個,就是下一個,再下一個也很難出現這麼廉明的市長了。

  唐輝急了,說道:白廣坤,你太囂張了。

  白廣坤冷漠地說:或許,你將會看到我更囂張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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