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葉雯婕等人圍坐在一起開會，葉雯婕神情焦慮疲憊。

  鄭振國急匆匆地走進來。

  葉雯婕等起身：鄭書記。

  鄭振國說：你們繼續開會。

  鄭振國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何勁松激動地拍著桌子說：這就是圈套，是李正雄他們設的圈套。

  葉雯婕說：劉文超的交代得匯報。

  唐輝和何勁松焦急地望著葉雯婕。

  何勁松說：如果還上報的話，那楊主任的嫌疑更洗不清了，咱們還是先自己調查。

  唐輝說：按規定紀律辦事，也得分情況，現在如果把劉文超的口供匯報上級，楊主任更加會被懷疑，我們第八審查調查室的工作就會陷入被動。

  

  葉雯婕說：不匯報，我們的工作才會陷入被動。現在上級領導知道咱們在盛榮縣調查楊主任主導的這個案子，正因為這樣，咱們才要把每一步進展都匯報回去，每一步調查都透明化，這樣我們的工作才能開展得順利。如果我們在調查過程中隱瞞，就給其他人造成包庇的感覺，那我們以後開展工作才會不順利。

  鄭振國聽了葉雯婕的話贊同地點點頭。

  鄭振國說：小葉說得對，你們倆不要衝動，先把劉文超的交代匯報上去，今天下午我趕回去還要聽羅文昌案件的匯報。

  唐輝和何勁松無奈地低下了頭。

  臨時辦案點樓下院內。鄭振國準備駕車回市里，葉雯婕與之告別。

  葉雯婕說：鄭書記，您這麼一趟趟跑，我們真過意不去。

  鄭振國說：我也是鍛鍊身體嘛。雯婕，在辦案過程中，這種內外交困、頭緒繁多的情形，很正常。這個時候，作為辦案組的負責人，尤其是要冷靜。

  楊震不是第一次被人誣陷了，在東山市紀委監委做紀委書記、監委主任時，什麼威逼利誘的事情他沒有經歷過？我相信，楊震當下很著急，他著急的不是別的，是李正雄這個案件能不能順利地拿下。你目前的擔子很重，唐輝、勁松、徐航都是組織上精挑細選的幹部，都是過硬的幹部。和他們一起工作，要學會團結他們，一道把案子拿下來。

  葉雯婕說：謝謝鄭書記指點。我現在有些急躁。

  鄭振國問：對李正雄、王海梅藏匿贓款的搜查進行得如何了？

  葉雯婕說：文靜跟著去了，還沒有回來。

  鄭振國說：將來，你也會做領導，要學會彈鋼琴，輕重緩急，統籌安排。

  葉雯婕說：是。

  濱海市紀委監委紀檢室談話室。

  楊震神情略顯煩躁，對面的紀檢人員嚴肅地望著楊震。

  楊震說：我真的不認識那個叫劉文超的人。

  紀檢人員說：可是根據劉文超交代，說他把存有50 萬的銀行卡交給你了。

  楊震反問：在哪兒交的？是面對面交的？

  紀檢人員無語。

  楊震說：這整個事情漏洞百出。如果是劉文超親手交給我的？卡上應該有我的指紋。我應該認識他，一對質真相不就明了嘛？再說，調取銀行的監控就可以查清，卡到底是誰的？找到這個人，調查為什麼要送卡給我楊震？

  什麼目的？……

  紀檢人員說：銀行卡的指紋鑑定，技術部門在做了。

  楊震說：我以黨性擔保，沒有任何人把銀行卡交到我的手上。我對此事一無所知。

  紀檢人員說：可是銀行卡確實出現在了你的辦工作桌抽屜里，這點你作何解釋？

  楊震說：根據我多年的經驗來看，肯定有人故意陷害我，至於這個人是誰我還不好說，不過，我相信組織上會調查清楚的。

  紀檢人員說：楊主任，你是做紀檢監察工作的，應該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如果你是利用職務之便和犯罪分子做交易，那後果是非常嚴重的。當然，我們也希望是誤會一場，可是現在的人證物證都對你不利，所以我們還是要對你繼續調查。

  楊震說：這個我理解，我也希望你們不要因為我的身份而有所顧忌。你們大膽地調查，只要是能查清事情真相，我楊震一定全力配合。

  紀檢人員說：謝謝你的理解，在調查的這段時間我們會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楊震說：我明白，我現在能給家裡打個電話嗎？

  紀檢人員拿出自己的手機，說：用我的吧？

  楊震說道：謝謝，我想和家人單獨說幾句話。

  兩位紀檢人員互相看了看。

  紀檢人員說：楊主任，不行。根據紀律要求，不行。就在這兒打，用免提，我給你撥通。

  電話接通了楊震妻子丁勵勤的手機，但是開著免提。

  丁勵勤問：喂，哪位？

  楊震說：是我，楊震，這是我同事的電話。

  丁勵勤激動地說：你沒事吧？現在怎麼樣了，急死我了！

  楊震說：不用擔心我，只是簡單的例行調查，很快就沒事了。

  丁勵勤說：你不用騙我，我跟了你這麼多年，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楊震愣住了，望著電話半天說不出話。

  丁勵勤說：楊震，你的為人我最了解，不管外人怎麼說，我和孩子都相信你，你是個好人。

  楊震的眼中浸滿淚水，他連忙安慰妻子道：嗯，有你和孩子的信任我很開心，你和孩子好好地在家裡等我，我會平安回去的。

  丁勵勤說：嗯，什麼時候回來提前告訴我，給你做好吃的。

  楊震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丁勵勤說：行了，我也是瞎著急，多大點事啊，你大風大浪都過來了，還怕這個小坎兒嗎？不多說了，省得你又著急。

  楊震說：嗯。

  丁勵勤說：我掛了，注意身體啊！

  楊震說：好。

  電話那邊傳來忙音。

  掛了電話，楊震抬起頭，努力不讓自己的淚水流下來。

  而此時，某律師事務所辦公室，掛斷電話後的丁勵勤坐在辦公桌前，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這時候律所進來幾個律師，丁勵勤急忙背著幾人擦乾臉上的淚水。

  一個小時後，丁勵勤出現在女兒豆豆的學校大門口，神情恍惚，整個人顯得很虛弱。

  豆豆從學校裡面跑出來，跑到丁勵勤身邊。

  丁勵勤見到女兒強打起精神，微笑地望著女兒。

  豆豆擔心地問：媽，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

  丁勵勤說：有嗎？估計是這幾天累的，沒事，咱們趕緊回家吧。

  兩個人向公交站點走去。

  豆豆說：媽，爸這幾天怎麼回事，我給他打電話總是沒人接，今天還關機了。

  丁勵勤說：哦，你爸他們忙案子呢，估計是不方便接電話吧。對了，我看你這幾天功課也挺累的，晚上想吃點什麼，媽給你做！

  豆豆說：隨便吃點就行，等爸爸回來再做好吃的吧。

  丁勵勤輕輕地摸了摸豆豆的頭。

  遠處公交車開進了站。

  豆豆說：車來了，快跑！

  豆豆向公交站跑去。

  丁勵勤剛跑了幾步，突然一陣眩暈，暈倒在地。

  跑在前面的豆豆沒有察覺，跑到了公交站。

  豆豆說：媽，快點啊！

  豆豆不見母親，急忙回頭，見不遠處母親倒在地上。

  豆豆急忙跑到丁勵勤身邊抱起丁勵勤。

  豆豆說：媽，媽，你怎麼了！媽！

  豆豆見丁勵勤沒反應，急忙拿出手機撥通120。

  豆豆帶著哭腔說道：急救中心嗎？這裡有人暈倒了，就在濱海第一中學門前……豆豆緊緊地抱著丁勵勤。

  某醫院裡內走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救護人員推著手術車走了過來，手術車上躺著丁勵勤。

  豆豆跟著手術車，緊緊地握住丁勵勤的手。

  丁勵勤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身邊的女兒焦急地望著她，滿臉的淚水。

  豆豆說：媽，沒事了，到醫院了。

  丁勵勤閉上了眼睛。

  救護人員把丁勵勤推進手術室，豆豆被留在了門外。

  豆豆無助地癱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