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黃寶雲剛一走出酒店的旋轉門，就被躲在遠處的葉涵看到了。黃寶雲走到酒店的停車場，上了一輛銀灰色的豐田，葉涵馬上鑽進車裡發動車子盯了上去。

  黃寶雲很警惕，漫無目的地在市區轉了好幾圈，然後故意在路邊停下車，走到車頭前打開車前蓋，裝作低頭查看什麼。後面跟蹤的葉涵見此情況，只好開車經過她的身邊。看到葉涵的車子開過去，黃寶雲馬上開車前行。

  黃寶雲看到在人民路口等待的丁勇，「唰」地把車停在他身邊，推開車門說：「快上車！」丁勇鑽進車裡，車子飛快地開走。

  黃寶雲邊開車邊伸出一隻手拿起一個文件夾遞給丁勇，說：「你在這幾份文件上籤上你的名字。」

  丁勇打開一看全都是英文——他根本看不懂。

  「簽在哪裡？」丁勇翻看著文件問。

  黃寶雲邊開車邊說：「簽在每頁後面的那道橫線上。」

  「你夏叔叔是個急脾氣的人，你不要太在意了。」黃寶雲說。

  

  丁勇哼了一聲說：「夏叔叔說要把我交給警察呢！」

  黃寶雲說：「小勇，你聽乾媽跟你說。你夏叔叔怎麼會把你交給警察呢，你被警察抓走了，對他有什麼好處？他何苦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丁勇說：「我不管，他答應我爸爸幫我辦出國，他要是做不到，我就只能按我爸爸說的去做。」

  黃寶雲說：「你放心，你再耐心等幾天就有結果了。」

  丁勇說：「我可等不及了，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我再也不想過了。

  你們也不想警察找到我吧？所以快快地把我辦出國，對我和你們都有好處。」

  黃寶雲說：「那是當然了，可是這齣國的手續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成的事，這幾天你最好哪裡也別去，安心地藏好。」

  丁勇突然又改主意了，他把文件放下說：「不行，這個東西我不能簽名。

  我都不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我怎麼簽？」

  黃寶雲眼睛裡露出一絲毒光，但隨即就消失了。她說：「那好，不簽，不簽你就先別出國。你這孩子怎麼連乾媽也不相信了？」

  丁勇說：「我要拿到出國簽證再簽。」

  黃寶雲說：「這就是辦出國簽證的文件，你不簽字怎麼辦？」

  丁勇想了想說：「我還是未成年人，你代我簽吧。」

  黃寶雲沒有說話。

  丁勇說：「出國之前我必須還要去看看我奶奶，我不能連她的面都不見一下就走。」

  「你不能去看你奶奶，我會找人照顧她的。」黃寶雲說。

  「不行，我出國前一定要去看奶奶。」丁勇執拗地說。

  黃寶雲猶豫了一下，掏出手機說：「這要問問你夏叔叔。」

  給夏宗偉打完電話後，黃寶雲對丁勇說：「行，你夏叔叔同意你去看你奶奶。不過，你也不能就這樣空著兩隻手去看奶奶吧。你夏叔叔讓你先回培訓中心住下，明天我去買些老年人吃的營養品，再開車來接你去。你看行不行？」

  丁勇想了想，點點頭。

  黃寶雲沒有把丁勇送到菸草專賣局培訓中心，而是在丁勇上車的路口讓他下了車。

  丁勇下車後說：「你回去告訴夏叔叔，如果你們不馬上把我辦出國，我就把證據交給紀委監委，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