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鄭曉菡低著頭朝前走著，一輛車突然停在她身旁，丁勇下了車：「鄭曉菡！」鄭曉菡一看：「怎麼是你？」

  

  丁勇問：「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鄭曉菡驚奇地問：「什麼禮物？那些花和蛋糕是你送的？」

  丁勇說：「對啊，喜歡吧？」

  鄭曉菡生氣地掄起書包朝丁勇砸去：「喜歡你個頭！丁勇！你太過分了吧？」

  丁勇笑著朝一旁躲閃：「得了，得了，上車吧。」

  鄭曉菡氣得紅了臉：「我要是知道是你送的蛋糕，我一眼都不會看就給你扔了，我才不稀罕呢！」

  丁勇還纏著鄭曉菡說：「行，行，行，你不稀罕。哎，你現在到哪兒去？」

  鄭曉菡站住了，說：「你這人臉皮可真厚。我……我決定從現在不認識你了！走開！」

  丁勇笑嘻嘻地不動：「這附近就有一家飛魚網吧，裡面設施特好，全都是大沙發椅，一起去啊！」

  「呸！想得美！」鄭曉菡把丁勇使勁往旁邊一推，逕自走開。

  丁勇在她身後大喊：「回家以後，你還會有驚喜的！我就在飛魚網吧等你，一定來啊！」

  鄭海生走進樓內的電梯，驚訝地發現電梯裡掛著氣球，飄帶上寫著「鄭曉菡！我喜歡你！」。鄭海生氣得一把將氣球扯下來。樓道里也掛滿了氣球，都寫著「鄭曉菡！我喜歡你！」。幾個鄰居指指點點議論著。

  「這鄭主任家的曉菡才十幾啊，小小年紀就談上戀愛了。」

  「現在的小姑娘開放著呢！別說談戀愛，懷孕的都有！」

  鄭曉菡開門進來，驚訝地發現一地的氣球，鄭海生氣急敗壞地衝到她面前：「說，這小子是誰？」

  鄭曉菡莫名其妙地問：「誰啊？」

  「還在這跟我裝！」鄭海生指著地上的氣球，「人家都追上門來了，你還敢說不知道是誰？」

  鄭曉菡蹲下去，看清楚氣球上寫的字，不由得笑了：「還幹這事兒，真土！」

  「問你話呢，別打岔！他叫什麼名字？哪個學校的？你們是怎麼認識的？現在關係到什麼程度了？」

  「爸，你幹嗎呀？我又不是你們審問的罪犯！」

  「你不是罪犯，但現在必須跟我老實交代！」

  「跟你說了又怎麼樣？去打他一頓，還是把他抓起來？」

  「你知道他是誰？這麼說你一直在跟我撒謊是不是？鄭曉菡，這件事不是開玩笑，必須嚴肅處理！」

  鄭曉菡生氣地說：「你別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我不是你的犯人！」

  「你犯了錯誤，還不許我批評？」

  「人家自己找上門來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麼多女孩子人家不找，為什麼偏偏找你？還不是你自己招惹的！」

  「好啊，是我自己招惹的，我自己解決，不用你管！」鄭曉菡轉身拉開門跑了出去。鄭海生追到門口喊道：「給我回來！」鄭曉菡已經跑得沒影了……

  丁勇抽著煙，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屏幕，熟練地按動鍵盤打著電子遊戲。突然電腦被人關上了，丁勇剛想發火，一轉過頭去就轉成了笑臉：「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鄭曉菡站在他身後，憤怒地瞪著他，突然伸手朝他腦袋上打去，並大吼大叫：「你個王八蛋！你到底要幹什麼？誠心毀我是不是？」

  丁勇抱著腦袋躲閃著：「你幹嗎呀？」

  「誰讓你在我家樓道里掛氣球的？我怎麼得罪你了，你要這麼毀我！」

  丁勇抓住鄭曉菡的手：「我是喜歡你，不是毀你。喜歡你也有罪嗎？」

  「有罪！我警告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要是再糾纏，我饒不了你！」

  「這事你做不了主，腦袋和腿都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你！你簡直就是無賴！流氓！混蛋！」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喜歡你，就要追你。」看丁勇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鄭曉菡無奈。

  丁勇指著電腦：「再賽一局？」

  鄭曉菡轉轉眼珠子：「賽一局沒問題，不過我有個條件。」

  「只要是你提出來的，一百個條件我也答應。」

  鄭曉菡說：「只有一個條件，假如你輸了再敢糾纏我的話……」

  丁勇問：「怎麼樣？」

  鄭曉菡說：「我打得你讓你媽都認不出你！信不信？」

  丁勇連連點頭說：「信！信！我信！現在的女孩兒都怎麼了？一個個都跟山大王似的！」

  很快，鄭曉菡和丁勇的比賽結束了，鄭曉菡又贏了。鄭曉菡站起來就走。

  丁勇在後面喊：「你等等，我有話想跟你說。」

  鄭曉菡頭也不回地走了。

  丁勇追了出去。結果剛追到門口，一不留神，跟進門的一個年輕人撞了個滿懷。年輕人不願意了，一把撕扯住丁勇罵了起來：「你他媽的沒長眼啊？跑什麼呢？」

  丁勇正氣他擋了自己的路，也罵了起來：「你他媽的罵誰呢？老子就撞了你了！你說怎麼辦吧？！」

  男青年揮手就朝丁勇的鼻子上打了一拳，丁勇也不甘示弱，兩人你一拳我一腳地打在了一起。鄭曉菡一看丁勇為了追自己和人打了起來，就趕緊過來幫丁勇。丁勇一看鄭曉菡來幫自己了，勇氣倍增，三兩下就把男青年打倒在地。丁勇拉起鄭曉菡就跑，被打的年輕人爬起來一邊追一邊喊：「別跑！」

  丁勇跑到車前打開車門說：「快上車！」丁勇上車立即發動，小車加著油一溜煙跑了。

  坐在後排座位上的鄭曉菡，看著丁勇的鼻子說：「你鼻子流血了，流了好多血！趕緊擦擦吧。」鄭曉菡大呼小叫著，丁勇扭頭看看她說：「沒事兒。」恰在這時，一個人騎著自行車橫穿馬路，鄭曉菡突然大聲尖叫了起來：「啊！」

  丁勇回過頭來，車子正朝騎車人撞過去。雖猛踩剎車，但已經來不及了，車子將騎車人撞倒在地。

  丁勇和鄭曉菡都嚇傻了，呆坐在車內。最後還是鄭曉菡先反應過來，推著丁勇：「快下去看看啊！」

  二人跳下車去，來到被撞的人身邊，被撞的人緊閉雙眼倒在地上，腦後汩汩地冒著血。丁勇嚇得一個激靈，一下子跳出好幾步：「是不是死了？」

  鄭曉菡大著膽子伸手去探這人的鼻息：「還在喘氣！」她掏出手機，丁勇過來一把搶過來：「你幹什麼？」

  「報警，叫120 ！」

  「不能報警！我沒有駕照，報了警會被抓去坐牢的！」

  「那怎麼辦？不能見死不救啊！」

  「跑！」

  「不行！」

  丁勇拉著鄭曉菡上車，鄭曉菡使勁掙脫：「不能跑！跑了你責任更大！」

  丁勇推開鄭曉菡，要上車，鄭曉菡攔在車門口就是不讓他上，丁勇轉身就跑。

  「回來！你給我回來！」鄭曉菡追出去幾步，丁勇已經消失在黑夜中。

  鄭曉菡只好停下腳步，一邊哭喊著：「膽小鬼！混蛋！」一邊拿出手機打電話。

  警察和120 急救車很快就到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