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說如今的社會風氣多糟糕，現在這些當官的，以權謀私都明著謀——都謀在明處。」一個女孩尖細的聲音，清楚地落進葉涵的耳中。

  正在進餐的葉涵，忍不住抬頭看了看說話的人——是她旁邊餐桌的一個女孩。職業的敏感，讓葉涵忍不住豎起了耳朵。

  「又是什麼不平事，讓你這個老憤青如此憤世嫉俗？」女孩的朋友打趣道。

  「我有個客戶叫宋濤，三年前認識了咱們市那個有名的富婆黃寶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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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濤說他想拿進口菸草專賣權，卻苦於不認識人，黃寶雲說她認識市菸草專賣局副主任夏宗偉，她可以給他們牽線搭橋——其實這個黃寶雲就是夏宗偉的情婦。宋濤和夏宗偉認識後，夏宗偉遊說他投資三百萬，和黃寶雲合股開洗浴中心。宋濤為了拿到進口菸草專賣權，就投了這三百萬。結果呢，不僅進口菸草專賣權沒拿上，投到黃寶雲洗浴中心的三百萬也打了水漂。」

  女孩的朋友說：「夏宗偉這不是打著合作的幌子變相索賄嗎！後來呢？

  你那個客戶就這樣吃了個啞巴虧嗎？」

  女孩說：「那個洗浴中心，沒多久就因為經營不善關門了，宋濤的三百萬徹底打了水漂。後來夏宗偉也沒有把進口菸草專賣權給宋濤的公司，宋濤覺得自己特別窩囊。聽說他正在準備打官司呢。」

  葉涵在一旁邊吃飯邊注意傾聽，默默地把主要的信息記在了腦子裡。

  一回到辦公室，葉涵就把這吃飯聽來的線索匯報給了單位。

  「這種道聽途說來的線索，能當真嗎？」林楓不以為然道。

  「處處留心皆線索。道聽途說來的，說不定還是一個大線索呢！去年河西區紀委監委辦的那件公積金貸款的案子，不就是一位辦案人員不經意間，從老百姓街頭巷尾的閒談中聽來的嗎。」葉涵反駁道。

  靳蘭說：「這黃寶雲可是咱們市有名的女富豪。聽說她經歷挺豐富的，高中畢業後在商場當售貨員，因為長得漂亮，被調到文化局招待所做服務員。後來移民去了加拿大，前幾年回來做生意，又開公司又開酒樓的，好不風光。」

  「夏宗偉，這名字聽著可有點耳熟呀。七年前，我查過一家煙廠改制的貪污案，當時的廠長好像就是夏宗偉。」劉大奎若有所思地說。

  鄭海生聞言一驚：「查過他？」

  劉大奎搖搖頭說：「跟他沒關係，涉案的是他手下一個姓丁的主任。

  這夏宗偉什麼時候調到菸草專賣局當主任去了？」

  鄭海生想了想說：「這樣吧，看能不能先找到這個宋濤，跟他了解一下具體情況。不過這事要是抖摟出來，他也脫不了干係。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說，耐心做做他的思想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