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2024-09-29 11:08:19
作者: 海劍
陸海平什麼也不肯說,沒辦法,只好先把他關進紀委監委辦案點留置區。
隨後,夏志傑安排林楓去電話局,調取陸海平這一周的通話記錄。同時,安排葉涵、靳蘭、劉大奎三人,分頭對全市的銀行進行篩查,看看是否有人拿陸海平的工資卡取過款。
調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陸海平那一周頻繁接到一個手機號碼打來的電話,那個號碼不需要身份證登記,隨便在街頭花幾十元錢就可以買到,所以電話記錄上無法顯示機主的姓名。葉涵他們按照那個號碼打過去,可對方一直都是關機狀態。
葉涵、靳蘭和劉大奎對市里所有的銀行進行了排查,沒有人用陸海平的工資卡取過錢。
這下調查陷入了困境。無奈之下,夏志傑說:「只能再從陸海平身上找突破口了。走,去紀委監委辦案點留置區提訊陸海平。」
陸海平穿著紀委監委辦案點留置區的黃馬甲被帶到夏志傑面前。他低著頭不看夏志傑,對夏志傑所有的問題都是沉默。看守帶走陸海平後,夏志傑嘆了口氣,問紀委監委辦案點留置區的一個警察說:「陸海平在紀委監委辦案點留置區這幾天,情緒怎麼樣?」
那位警察想了想說:「剛來那兩天看著挺平靜的,飯也吃得下,覺也睡得香,沒事也不跟人多說話,就是一個人待在紀委監委辦案點留置區的閱覽室看書。不過,最近這兩天感覺他好像心事特別重,情緒特別低落,鬍子也不刮,臉也不洗。在閱覽室里看書時,常常發呆走神。」
「閱覽室?我能去那裡看看嗎?」夏志傑說。
「可以。」警察同志把夏志傑領到閱覽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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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看看借閱記錄嗎?」夏志傑說。
閱覽室的工作人員把一本厚厚的借閱登記冊遞給夏志傑,夏志傑翻了翻,對旁邊的劉大奎說:「把陸海平借的這些書的名字都抄下來。」
劉大奎抄完後,夏志傑讓工作人員把這些書都給找出來,工作人員手腳麻利地從沿牆擺放的幾個書架上,快速地抽出夏志傑要的書,堆放在桌子上。夏志傑拖過一把椅子,坐在桌子旁邊耐心地一本一本翻看。
其中一本書的一頁書眉旁邊,夏志傑看到一幅漫不經心的原子筆塗鴉,畫的是一個淚流滿面的捲髮女人。
夏志傑合上書對工作人員說:「這幾本書我們想拿回去用一下,用完後就給你們還回來。麻煩您再給我找個袋子。」
工作人員馬上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塑膠袋,幫夏志傑把書都裝進了袋子裡。
回到單位,夏志傑把大家召集到會議室,劉大奎把從紀委監委辦案點留置區拎回來的書,稀里嘩啦地倒在會議桌上。
「紀委監委辦案點留置區的警察說,陸海平最近這兩天情緒特別低落,經常在看書的時候發呆走神。這些書都是陸海平曾經借閱過的,我剛才在紀委監委辦案點留置區閱覽室隨便翻了翻,發現有點小問題。」夏志傑說著找出那本有塗鴉的書,翻到那一頁展示給大家看,「我隱約覺得這幅圖好像有什麼意思。」
鄭海生伸手拿過那本書,看著封面上的書名念出聲:「《誅仙》?這是一本什麼書?」
林楓一聽,停下在書堆中翻檢的手,抬起頭說:「這是一本現在特別暢銷的仙俠類奇幻小說,是網絡當紅新銳作家蕭鼎的原創作品,特別受年輕人的追捧。」
鄭海生一聽奇怪地問:「奇幻小說,寫什麼的?」
林楓簡短地說:「神仙鬼怪,妖魔靈異。」
鄭海生疑惑地翻了翻書說:「陸海平怎麼會看這種書呢?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夏志傑說:「鄭主任,你和陸海平是老戰友,也是好朋友,陸海平平時愛看哪一類的書?」
鄭海生順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老子心解》說:「陸海平的閱讀趣味,像他的為人一樣,古板守舊,平時就好看些『之乎者也』的書。在部隊的時候,我們都看金庸的書,就他沒興趣。他怎麼會看這種奇幻作品呢?」
夏志傑聽了鄭海生的話沉思了一會兒說:「林楓,你把這堆書按照品種歸歸大類。葉涵,你配合林楓做記錄。」
「好。」林楓和葉涵應聲道。
林楓開始把桌面上的書一本本拿起來逐一念道:「《中國製造》官場小說,《老子心解》解讀古籍,《市長與司機》官場小說,《老子他說》解讀古籍,《邊緣調查》屬於社會問題圖書,《當代中國社會問題透視》社會問題圖書,《駐京辦主任》官場小說……」
分類結果是,官場小說、解讀古籍和反映社會問題的圖書,占了陸海平借閱圖書的最大比重,那本《誅仙》在這堆圖書里顯得特別扎眼。
夏志傑看著面前的這堆書說:「今天上午,咱們把手頭的工作都先放下,咱們先把這些書,一本本,一頁頁,仔細翻看檢查一遍。凡是有用筆做過標記或是有信手塗鴉的頁碼,都折個角記下來,有缺頁的也記下來。這本《誅仙》我來檢查,現在開始吧。」
會議室立刻陷入了安靜,只聽得見翻閱書頁的唰唰聲。
經過匯總統計,一共發現十處用筆做過標記和有塗鴉的地方,還有幾本書里有一些書頁被人撕掉了。經過和原書比對,發現那幾頁撕掉的書頁,大都是描寫男女激情情節的。
把那些標記和塗鴉逐一分析後發現,就《誅仙》里的三處塗鴉最值得懷疑。
在《誅仙》的26 頁,畫的是一個緊閉的嘴唇上,壓著一把刀柄朝上、刀尖向下滴血的匕首;在120 頁,畫了一個流淚滿面的捲髮女人;在241 頁,畫了一座被大火吞沒的房子,旁邊有看似漫不經心寫下的一句成語:同歸於竟。有意思的是,塗鴉者錯把「盡」寫成了「竟」。
「你們不覺得這三幅畫好像在說什麼嗎?」夏志傑問。
「陸海平難道被什麼人威脅不成?」林楓說。
「我也覺得他可能被什麼人恐嚇。可是他人在紀委監委辦案點留置區,又是什麼人膽大包天,敢在紀委監委辦案點留置區做這種串供的事情?」
劉大奎說。
「這第一幅畫挺容易看明白,明顯是在警告什麼人不要開口說話,否則的話就將以刀刃相見。」鄭海生說。
「那第二幅畫上這個哭泣的女人是什麼意思呢?」葉涵問。
「你們看241 頁的這幅畫和這個成語『同歸於竟』,其中這個『竟』字明顯是個錯別字。這個塗鴉者『竟』『盡』不分,由此可以推斷,這個塗鴉者的文化水平不是很高,估計也就初高中畢業。」夏志傑說。
「這是不是在說與你全家同歸於盡的意思?」林楓說。
夏志傑想了想說:「我們明天去紀委監委辦案點留置區,跟他們的負責人談談,讓他們在紀委監委辦案點留置區舉辦一個文化摸底考試,把這個人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