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夏志傑請示了周書記後，最後決定讓鄭海生參與陸海平一案的調查，但不許參加對陸海平的訊問。理由是鄭海生和陸海平是戰友，希望鄭海生能以朋友的身份給陸海平做做工作，促使他早點兒把問題交代清楚。於是，鄭海生又進了陸海平案的專案組。

  專案組對陸海平說自己被打劫一事進行了大量調查，發現陸海平在這個問題上撒了謊。

  因此，第二次提訊陸海平時，鄭海生先叫住了林楓說：「林楓，訊問陸海平的時候，我希望你能……」林楓說：「我知道！鄭主任的老戰友，我會把握分寸的。」看著林楓進去後，鄭海生坐進了監控室。

  看著面前無精打采的陸海平，林楓說：「陸海平，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你根本就沒被人打劫過。公安局把福運路監控探頭的錄像調出來，前兩天福運路根本就沒有發生劫案。醫院的大夫說你身上的傷是摔傷，你自己說說是怎麼回事。」

  陸海平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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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五十萬你也沒有賭掉。你今年一月份的確是去過澳門出差，可是你在澳門就停留了一天，也根本沒有去賭場，你的同事說想拉你一起去開開眼你都不肯。而且當天接到你女兒生病的消息，你當天晚上就乘飛機返回了。」

  陸海平還是沉默著。

  「你說你從不用銀行卡，可是你們單位的財務科長說，所有人都有一張工資卡，每個月的工資不發現金，直接打到員工的工資卡上。你妻子丁紅梅說，你的工資卡平時都由你自己保管。你的工資卡呢？」

  陸海平依然沉默無語。

  「你老婆說你出事兩天前被一個老鄉叫走了，你這老鄉是誰？是哪裡人？」林楓問。

  陸海平固執地沉默著。

  見此情景，夏志傑說：「陸海平，關於你的過去，海生已經跟我們介紹過了。對於你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們都感到很遺憾。希望你能迷途知返，把事情全部交代清楚，把贓款退出來。退贓不但能彌補國家損失，還能給你減刑。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被多判幾年吧？那筆錢你到底弄哪兒去了？」

  陸海平喃喃地說：「謝謝你們的好意。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我是咎由自取，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們趕緊把我判了吧。」

  夏志傑說：「你妻子為了給你減刑，已經決定把房子賣了，還到處借錢，想盡辦法要給你退贓。你妻子她想要見你，可是按規定，你們是不能見面的。

  我們為她拍了一段錄像，你看看吧。」

  夏志傑示意林楓放給陸海平看。林楓把電腦的屏幕朝向陸海平，陸海平抬起頭看電腦，屏幕上丁紅梅一臉的憔悴，聲音疲憊無力：「陸海平，我已經決定賣掉房子，加上我們的積蓄，再跟親戚朋友借一些錢，應該能把那五十萬的虧空補上了。

  「以前我覺得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可你這次出事兒了我才知道，原來你有那麼多事情瞞著我……你曾經對我說過，咱們走到今天不容易，咱們夫妻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陸海平，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是怎麼過的嗎？我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老是做噩夢。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你。陸海平，我最難過的，不是你貪污了那五十萬，也不是你要跳樓尋死。我是你妻子，難道你連一句實話都不肯給我嗎？！求你了陸海平，我不想到頭來糊裡糊塗地看著你坐牢，看著你被槍斃，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陸海平看到這裡已經淚流滿面，雙腿一軟，坐回到了椅子上，痛苦地捂住臉龐，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們趕緊把我判了吧，我沒有什麼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