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甄廣海一到辦公室立刻把門反鎖上，坐在辦公桌前等趙富水的電話。

  「叮鈴鈴，叮鈴鈴。」清脆的電話鈴聲，把甄廣海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他馬上拿起電話，還沒開口說話，就聽見趙富水驚慌失措地嚷嚷：「甄總，我該怎麼辦？我現在該到哪裡去呀？我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您和路橋集團啊，您可不能不管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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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廣海不耐煩地說：「慌什麼，你就這點本事？天塌下來還有我呢！你馬上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熬到明天上午十點，劉海彬就沒事兒了……」

  趙富水一聽急了，發狠道：「什麼？劉海彬沒事兒了？那你們就都沒事了，你們都安全了，是不是就意味著我該有事了？」趙富水的聲音震得甄廣海的耳朵嗡嗡直響。

  甄廣海把電話聽筒從耳朵旁邊移開點，耐著性子說：「老趙，你聽我說，如果你把這筆帳給認了，我馬上幫你還上，判不了幾年，到時候我再把你撈出來。你放心，你家裡人我會替你照顧的。再說了，老趙，你想想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啊？其實你現在要能站出來自首，對我們大家更有好處！」

  「什麼？判不了幾年？您老人家說得多輕鬆啊！你想讓我去當你們的替罪羊？告訴你，門兒都沒有！我兒子今年高考，我老爸還病著，我絕不能進去！姓甄的我告訴你，帳本全在我手上！我要真出事兒了，我就把它交出來爭取主動。你要是想和劉海彬都平安無事，就立刻讓你的司機拿五十萬來找我，一手交錢一手交帳本。你覺得這個交易划算嗎？」趙富水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甄廣海捏著嘟嘟作響的電話聽筒，一臉的苦相，放下電話後他去了財務室。

  甄廣海走進財務室，一眼看見劉大奎和靳蘭兩人正在搬弄一摞摞的帳本。片刻的愣怔過後，甄廣海換上一臉笑容，走過去熱情地說：「二位是紀委監委的同志吧？辛苦你們了。我是路橋集團總經理甄廣海。」說著把手伸了出來。

  劉大奎和靳蘭淡淡地跟他握了握手。劉大奎說：「啊，甄總，您去忙您的吧。」靳蘭打量著甄廣海沒說話。

  「你們怎麼也不倒水啊？有這麼招呼客人的嗎？趕緊去泡兩杯茶來。」

  甄廣海吩咐下屬道。

  靳蘭拍拍桌上的帳本對甄廣海說：「你們的帳目不全，你們財務主管趙富水也不接電話，後來索性關機了。這是怎麼回事呀？」

  甄廣海笑笑說：「趙富水的父親身體不好，一直在住院，他莫不是又請假去醫院照顧他父親了吧？二位不要著急，他明天肯定來上班。有什麼不清楚的，明天就問他吧。」

  靳蘭打開一個本子說：「甄總，我有個問題要請教，寧城福隆房地產的業績和資質都不夠，你們路橋集團怎麼會全權委託他們來運作這個『新月灣』項目？這可涉嫌違規呀。更奇怪的是，福隆並沒有按常理先行墊資，你們路橋集團卻在簽約後不久，以設備費名義支付給他們九十七萬元。這個問題你怎麼解釋！」

  甄廣海結結巴巴地說：「哎呀！這個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具體的項目負責人是劉海彬，這個還是要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