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雨中夜行

  警校高才生剛剛端起自己水杯時，突然聽到樓上響起一聲震天響地摔門聲！

  隨即是樓梯的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龍海立刻跑出到走廊，發現剛剛還帶著質疑口吻的原重案六組的組長，迎著撲面的凍雨下了樓朝停車場衝去！

  「姜隊，」情急之下改了稱呼，「你去哪兒？」

  喊聲突然響起，連帶隔壁的所長辦公室也打開門，派出所張所長不明所以走出來張望。

  薑黃鑽進老捷達，猛地扭動車鑰匙，打著火後一個倒檔，油門踩到底，方向盤打死，車子當即一個倒車甩尾。

  衛門大爺也是很久沒見過眼前陣仗，是出任務？連忙不停按著手裡的遙控鑰匙開門鍵。

  老捷達排氣管吐出一團黑煙，正要加大油門朝門外衝去，沒想到緊接著一腳急剎車！

  薑黃從車裡探出頭來朝樓上有些沒摸到頭腦的龍海吼，「去把你的ABCD全都給我找出來！」

  說完腦袋縮回車內，不再停留，老破車如箭一般衝出大門，和一輛猛打方向盤避過的私家車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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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擦了不起啊！#%$&！」

  張所一頭霧水，望向隔著幾步遠的矮胖子，後者恍過神，朝著薑黃離開的方向，臉色潮紅，興奮至極，「他認可，他認可！是！保證完成任務！」

  ……

  手機傳來低電量提示音，與此同時下課鈴打響，但不是往常可以響徹整個教學樓的電鈴，而是教導主任老周手裡抓著的手機模擬下課鈴聲，儘管調到最大音量，還不如在每個班門口嚎一嗓子。

  姜芋從書包里掏出充電寶插上，當爹的這會兒無論去哪兒，應該不會在大課間二十分鐘內趕到，趁著休息時間，天台是個好去處，停課有停課的好處，至少不用去做課間操。

  把手機和充電寶揣在兜里，出了教室朝樓頂走去，身後除了喧鬧的青春期少男少女，還多了一條尾巴。

  跨過通往天台的台階，頭頂上有一處凸出的水泥板遮掩，猶如鴨舌帽，朝里是潤濕的地面，朝外是漫天在風中捲起飄落的雨霧。

  姜芋猶豫了一下還是停在雨檐下，隨後身後傳來上樓的腳步聲。

  京都牛郎仔，夏半，上半身是純白水墨山水的過膝羽絨服，內里一件乳白羊毛衫，下身同樣是白色的休閒褲，標誌性的煙花燙長發披在腦後。

  「這麼喜歡上天台？」牛郎仔來到姜芋面前，「有沒有考慮等天熱了搬張床一直住在上邊？」

  姜芋沒有回答，晃了一眼穿著比醫院牆壁還白的牛郎仔，「有沒有考慮換幾件看著沒有這麼顯眼的衣服？」

  夏半和姜芋並肩而立，稍微矮一些，「不關你事。」

  「前提是你不要跟著我，」姜芋轉過頭，望著一片被雨淋濕白蒙蒙的天地，「找我幹嘛？」

  牛郎仔扭頭瞄了一眼姜芋，隨手從褲兜里掏出一張列印照片，「可以的話，我並不想相信這是真的。」

  姜芋接了過去，是一張用100-400的長焦鏡頭拍的照片，焦距範圍在45′，展現出較大視角突顯出暗環境下的細節感。

  主題是「雨中夜行」，照片上一男一女，宛若甜蜜愛人，男的修長文質，女的親密依人，共撐一把傘，漫步在紛紛細雨中。

  「你是不是沒有什麼其他事可以做？」姜芋眉頭不經意間微微皺起。

  「你不管，」牛郎仔瞄了一眼手裡照片，「如果站在公平的角度——沒記錯的話，你是有女朋友的。」

  「為什麼不直接閃送給你的女神？」姜芋望向遠處的朦朧雨景，「最多半個小時。」

  牛郎仔突然轉身，「姜芋！」

  「怎麼？」姜芋頭也未回，「想循循善誘還是直接用拳頭說話？」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聰明？」夏半垂下的手不自覺握緊，「玩弄感情如同隨便做兩張卷子？」

  「不關你事，」姜芋斜睨了牛郎仔一眼，「對了，不要再跟著我，除非你自己想親眼見到不想見到的場景，」說完轉身下樓。

  還未走完半層台階，聽到身後傳來壓抑怒氣的聲音，「你最好別傷害到苓雲！」

  姜芋停下腳步，微微側頭，「她說，期待你在跨年晚會上的表現，會為你加油，」隨後不管身後人是什麼表情，轉過樓梯拐角朝樓下走去。

  ……

  回到教室坐了兩分鐘，上課鈴聲打響，羅老師抱著一段DNA旋轉鏈條教具走了進來，先是用目光掃視全班，發現空了幾個座位，「等不下去了，必須要趕進度了，我們接著往後邊講。」

  姜芋掏出充了15%電量的手機，戴上藍牙耳機，斜後方的京都牛郎仔沒有回來，仿若是從一早上從沒來過一樣。

  重新接通薑黃的遠程連接，這會兒老捷達正行駛在通往高速路入口的高架橋上。

  大概猜測到終點，姜芋切換出手機的桌面，點開聊天app，初雪（苓雲）有一條十分鐘左右前的留言。

  「小芋芋，下午1點半，來這兒！」接著是一個位置信息。

  點開位置的地圖後，同樣是在城中心的網球場，會員制，價格應該不菲。

  回了一個「ok」的手勢，同時發去男友關心，「中午好好吃飯，要不下午可溜不動你。」

  初雪隨後發來一個「找死」的表情，「哼，到時看誰才是軟腳蝦。」

  「一會兒見，我這邊要考試了，」姜芋關掉聊天app。

  切換回當爹的遠程連接，果然老捷達沒有上高速路，而是拐進一旁的輔路，大約半公里出現「愛許山農家樂-前方500米」的指路牌。

  一腳油門拐進上山的小路，需避讓的單車道，道路兩邊原本是鬱鬱蔥蔥的小麥和玉米，此刻看去荒涼肅殺的氣氛像是會滲透一般，連帶空中烏雲如鉛似得釘在頭頂。

  農家樂獨棟小樓很快出現在眼前，小樓前搭了一個木頭棚子，為了是讓裡邊屋子的暖意不至於開關門時散開，不過，再來過一次後，給人感覺可能並沒有那麼有效果。

  薑黃穿過棚子走進店內，這會兒還不到11點，早不早，晚不晚，店老闆詫異了一下，告知第一鍋羊肉出鍋至少還需要40分鐘，不介意的話隨便坐，並委婉徵詢了一下是不是來過一次的熟客？

  薑黃點了下頭，朝上次坐的靠窗位置走去，皮質的靠背椅，拉開窗戶一條縫，點燃一根煙。

  然而與上次不一樣，鐵塔般又高又壯，眼睛如縫隙看著像睡不醒的主廚，在廚房門口擰著眉頭盯了抽著煙的警擦幾眼，隨後從裡邊走出來，拉開椅子坐在薑黃的對面。

  「這裡不能吸菸！」耿鬼用命令語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