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洞天福地
2024-09-29 10:13:04
作者: 咬菜根
此間學堂所坐之人,除了宋錢不知來歷,還未確認是汶山宋家的人。
其他人竟然湊不齊一雙爹娘!
幾人各自忙碌。
張鑒讓大家收拾準備些吃食,晚上就都在學堂吃了,這也是學堂第一次放課後還這麼熱鬧。
今日是先生親自掌勺,孩子們只是打打下手,張鑒掀起鍋蓋,盛起一勺子,微微嘗了嘗,還少些糖。
一隻手掌著勺子,另一隻手裡拿著個糖罐子,丟給梁鹿笙,:「你去借些糖來,不必太多,一勺足矣,這糖醋魚,無糖就少了幾分味道。」
梁鹿笙抱著糖罐子,手上被罐子身上的糖渣沾染,有些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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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見那宋錢,半天功夫才劈了三根柴,而她已經和秦嫻把所有菜都洗差不多了。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真不知這宋錢是誰家孩子,怎麼可以懶成這樣。
「讓他去,他半天功夫劈三根柴,我用牙咬都比他快!」梁鹿笙氣鼓鼓道。
宋錢一聽終於是惹得佳人關注,拍拍身上的灰塵,眼底不禁泛開一線笑意。
殷勤道:「梁姑娘此言差矣,別看我柴劈得少,但你看,各個一個模子刻出來般,長短大小,絲毫不差,怎可與普通柴相提並論。」
梁鹿笙眼眸微深,不得不承認,這個傢伙油膩實屬罕見,即使再低級的手段他都要試上一試。
她冷冷道:「你再胡說八道,你一個月別想吃飯了!」
宋錢依舊嬉皮笑臉。
「鏘」棲梧半出鞘。
「咚」宋錢跌坐在地,然後認認真真撿起木頭劈了起來。
「嘿呀,嘿呀……」
梁鹿笙這才有些滿意,對著張鑒道:「先生那我去了。」
張鑒點頭。
此時秦嫻將手中未摘完的韭菜遞給恭喜,抬頭說道:「村里你不熟悉,我陪你去。」
梁鹿笙側頭微微一笑,道:「好啊。」
看著兩人出門後,恭喜抱起剩下的韭菜湊到宋錢跟前,神色怪異道:「你喜歡那娘們?」
宋錢生氣道:「你是哪個?誰許你如此稱呼梁姑娘!」
恭喜見他如此,嘲諷地笑了,「我是秦嫻的師兄,好,梁姑娘行了吧,你對她如此情深,你的梁姑娘可是心思不在你哦。」
宋錢停下斧頭,抬起眼睛,兩條劍眉微擰在一起,「你什麼意思?」
恭喜懶洋洋道:「這不,我看你的梁姑娘對我師弟可不是一般的好。」
宋錢垂頭想了好一會兒,再度抬眸時,表情無比嚴肅:「那又如何?大哥我看並沒有那個意思。」
恭喜望著她,咧嘴一笑:「大哥?你是秦嫻的弟弟?」
宋錢如今已經知道自己同莫七迦,秦嫻沒有關係,只是三人救下遇難的自己。
心想,也算是與他有救命之恩,公平競爭,輸給大哥,也不算太冤。
一念至此,他又開始劈柴,口中隨意道:「如果梁姑娘心意是大哥,我沒有意見,天下好姑娘多的是,大不了再去尋便是。」
恭喜笑嘻嘻地睨著他道:「你倒是心寬。」
宋錢手臂忽揚,舉起斧頭,嚇得恭喜連忙抱著韭菜躲得遠遠的。
「一個兩個都這麼暴脾氣?」
「你小子摘菜快些,馬上要用了。」張鑒道。
「好嘞!」
今天夜色降臨之後,各家都如往常一般點起了燭火。
天空中月亮獨明,點綴著一顆顆星星。
燭火和月光照亮的村道上,兩個人一前一後走著。
步子很慢。
梁鹿笙抱著糖罐子走在前頭,秦嫻略微落後半步。
兩人走啊走,走的少女有些生氣。
忍不住道:「你怎麼回事?說是帶我去借糖,卻一直吊在後頭,到底是誰在帶路,再這樣走下去,都出了祖洲了!」
身後好一陣子沉默,就在她生氣要轉身時,秦嫻回答了,「我也對這村不太熟,要不就這家吧。」
秦嫻指著右手一院門虛掩的人家說道。
「吶,你去借。」梁鹿笙將糖罐子塞到秦嫻懷中說道。
秦嫻卻是駐足不前,微微皺著眉頭。
梁鹿笙無奈。
「有那麼難?」
「我名聲不太好。」
「我脾氣不太好!」
聽出少女又生氣了,秦嫻才邁著步子,往前挪動。
看得梁鹿笙那叫一個氣,「算了算了,拿來,我去!」一把奪過糖罐子,敲了敲門,走進院子。
「您好,有人在家嗎?」
秦嫻沒有進去,不一會功夫梁鹿笙抱著沉沉的糖罐子走了出來,開心笑道:「看,多簡單。這家人真熱情,我說要一勺,結果給罐子塞得滿滿當當的。」
秦嫻也很開心。
回去的路上,秦嫻怕太重要抱糖罐子,卻被梁鹿笙拒絕,還被罵了一頓,「叫你去你不去,如今想來搶功,門都沒有!」
秦嫻只得無奈辯解:「我是怕,人家認出我來,便不會借給我糖了。」
「為什麼?」梁鹿笙隨意問道。
街上的風一下子大了起來,浮雪被吹起。
有些人和事本就對她講過,秦嫻又簡單說完來龍去脈,兩人又是一陣沉默。
突然梁鹿笙的聲音,一字一字,傳入秦嫻耳中,那麼鮮明。
「你跟來是有話要問我對不對?」
果然她是真的像先前說的很擅長推敲。
秦嫻忍不住想,眼前的少女,大勍公主,還真是個神奇的人。
神奇的容顏,神奇的智慧,神奇的……性格。
秦嫻開口,清晰回答:「對!」
梁鹿笙臉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得意之色,「問。」
「先生有危險,對嗎?」
梁鹿笙臉上露出了錯愕之色,「你怎麼知道?」
秦嫻慢慢地抬起眼睛,異常平靜地道:「我雖然不會推敲,但我能看到人眼底的心情,雖然你和先生都故作輕鬆,先生更是不知道用什麼方法逼退了老和尚,但是你們掩藏在眼底深處,都有一絲擔憂,先生藏得好,又或許是擔憂只有一瞬,而你今夜看先生的眼神寫滿了擔憂!」
梁鹿笙一雙眼睛顯得很是深邃,而又灼亮,「那麼明顯嗎?」
秦嫻道:「其實還好,只是我擔心先生,所以一直關注。」
她忽然有點想笑,但不知道為什麼,笑意到了唇邊,卻轉成了苦澀。
「秦嫻,你說最近在讀各類資料史書?」
「嗯。」
「那你可知洞天福地?」
「不知道。」秦嫻搖頭。
「你看的什麼書?」
「春風得意榜,還有文江子的書。」
「撿有用的看,算了,我回頭整理一份書單給你,你照著讀就好。」
「好。」
梁鹿笙繼續道:「洞天福地,就是天地靈氣凝實之地,在其中修行可以事半而功倍。
當然還有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飛升境需要洞天福地的加持,想要從奪天境界突破到飛升境便要汲取整個洞天的靈氣,才有一成機會。
可想而知它的珍惜程度,更重要的是,他是一次性的,若是有人在某一洞天飛升,那相應的那座洞天便會破碎。
道門陳李二祖飛升破碎十大洞天極真,清虛;釋教佛祖飛升破碎雷音大洞天;應龍破碎玄門大洞天;夫子破碎空明大洞天;亞夫子破碎風麟大洞天。
所以十大洞天如今只餘下四個,九室洞天,仙呂洞天,大椿洞天,兩個在大剡,一個在大勍。」
秦嫻疑惑道:「這不是三個嗎?」
「還有一個,史書上記載,叫鼎湖洞天,被應龍用來鎮壓絕世凶物了,以前不知道在哪裡,如今這祖洲鬧得沸沸揚揚,看來,塵封多年的鼎湖洞天也要現世了。」梁鹿笙語氣有些沉重。
「怎麼了?」秦嫻突地扭頭道。
「掌握洞天便掌握了飛升的階梯,又是一場血雨腥風。」梁鹿笙惆悵道。
「那其他三個洞天為什麼沒人去搶?」秦嫻問道。
梁鹿笙愕然,凝眸又看了看秦嫻說道:「幾大洞天都有一位牛耳執掌,喚作山柱,修為深不可測,你以為是誰都可以隨便搶的嗎?」
秦嫻露齒一笑道:「大家一起上不就好了?」
梁鹿笙也被秦嫻逗笑,用肩膀撞了後者一下,「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三大洞天和崑崙福地之間有個聯盟,一堆老頭,叫小隱山人,一幫人加在一起歲數大,實力也是強得沒邊,誰敢動手。」
「那看來只有他們才能出飛升境了。」秦嫻遺憾道。
「說的好像你是奪天巔峰似的。」梁鹿笙沒好氣道,隨後語氣一松,「也沒那麼恐怖,這些人也怕有傷天和,也給其他人機會,像洞天福地,每個甲子都會放開,開啟試煉,每個勢力都可以派人參加,通過考驗的便可以在洞天福地修行一個甲子,不做束縛,可隨時離開。」
「對了?福地是什麼?」
「福地就是靈氣比洞天稀薄一些,但是比外界還濃稠的地方,大概有幾十個,不過都集中在南澹的大崑崙丘,和大剡的小崑崙丘,其他地方很少。
說起來好像快到九室洞天上山的時候了。」
「上山?」
「對上山,就是我方才與你說的每一個甲子的試煉!修行界普遍都叫做『上山』。」
天昏地暗。
秦嫻心中升出點點星火。
他也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