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投名狀（二）

  台上的姜絨兒一襲輕紗遮面，媚眼如絲，曼妙身姿讓台下的男人們看得眼眶發紅，就像餓久的野狼見到鮮嫩炙肉，垂涎三尺。已然被迷得不斷向台上將自己隨身攜帶的銀票與玉佩擲于美人裙下。

  姜絨兒並未有任何動作，唯有一雙晶亮的眸子在眾人間來回掃視。但是並未見到自己要等的人。疑惑間轉身對上二樓之上那道令人脊背發寒的視線，只是一瞬便覺渾身顫抖險些站不穩。姜絨兒收回目光，心中不免腹誹：「這霍時安難不成在耍她？」

  不待她多想，就被台下一陣騷亂引得回神。只見一群官兵模樣的人魚貫而入，身穿衛甲將台下團團圍住。姜絨兒認得那衛甲是巡視皇都的金麟衛所穿服飾，尤其那麒麟刀更是百姓所熟知的冷刃。據說麒麟刀，飲人血，刀鋒銳利，刀出人滅。

  金麟衛為首之人揮手，手下金麟衛上台一把將姜絨兒扣住，扯下她的面紗。美人絕世面容展現，更叫台下男人躁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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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開她，這美人是我們的。」一名富家少爺不知天高地厚叫囂著。

  話音未落，只聽噗呲一聲。利器刺入皮肉，霎時間鮮血淋漓。金麟衛為首之人下一瞬將麒麟刀拔出，那刀上的鮮血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吸淨。這還是眾人頭一次眼睜睜見到刀飲血的畫面，濃重的血腥氣瀰漫開來。現在所有人都安靜的躲到一處，不敢置喙。

  金麟衛為首之人看到眾人如縮頭烏龜一般，嗤笑：「敢和金麟衛叫板，簡直活膩了。我家指揮使龐沖乃是當今聖上寵愛的淑妃娘娘的胞弟，當朝的國舅爺。這個美人兒，我們指揮使要了。我看誰敢阻攔。

  花媽媽見此情景趕緊出來說和，「哎呦，大人見諒。我家蓉姐兒就盼著指揮使大人呢。這不連人家的一擲千金都不理，就等著與指揮使大人坐這入幕之賓呢。」

  「哈哈哈，是嗎？原來這美人兒在等本少爺?」龐沖從外面進來，手拿一條馬鞭，那與尋常馬鞭不同，上面布滿倒刺，只一鞭便會皮開肉綻。

  霍時安看到龐衝進來，放下茶杯。對著風毅風霖吩咐：「去接應玲瓏，不可耽擱。」

  起身與風霖風毅消失在二樓，姜絨兒輕瞥一眼。看到他們已經動身，這計劃便成功一半。剩下的一半便是她如何將時間拖得更久一些。

  龐衝上來見姜絨兒被鉗制，馬鞭抵住下頜，不須用力姜絨兒抬眸對上他的臉。下頜處嬌嫩過的肌膚被倒刺刮出一道道血痕，卻絲毫不見姜絨兒出現驚恐之色。

  「你是蓉姐兒？這麼喜歡本少爺？這張臉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這副身軀是否經得起本侯折騰？」

  姜絨兒還未說話，就見金麟衛搬來一個轉盤，那本是眾人用來玩飛鏢的鏢盤。花媽媽見這情形，快步來到姜絨兒身邊耳語道：「這龐沖像是特意為你來的，你的身份暴露了，這不是他之前的做派，是對待細作的手段。」

  「你說，他會救我嗎?」

  花媽媽暗中將一枚飛鏢塞入她手中，無奈的說：「事已至此，好自為之。」

  姜絨兒不知道這是否是霍時安的安排，她也不想這些了，畢竟她從來都是自己一人孤軍奮戰，哪有什麼夥伴和盟友?只是剛剛她居然會問他是否來救她？她真是昏了頭。

  龐沖將她綁在轉盤上，姜絨兒開口：「大人，這便是大人對待傾慕女子的手段嗎？」

  「傾慕？接到消息，今夜這裡的花魁娘子是來自焉耆國的細作。潛伏這裡是為了暗害北虞權貴，好讓北虞朝中無人可用。」龐沖一字一句的陳述。

  姜絨兒輕笑一聲：「全是無稽之談，你有何證據？何況審問細作是刑部與大理寺職責所在，金麟衛又有何理由動用私刑？」

  「你真以為你一個小女子是棵蔥嗎?還管起我金麟衛之事。來人給我打，打到她求饒為止。」龐沖氣急敗壞的喊道。

  隨著馬鞭的落下，姜絨兒本就單薄的衣衫已被打的血痕累累。即使痛得深入骨髓，姜絨兒依舊一聲不吭。

  就在這眾人為姜絨兒扼腕嘆息的時候，二樓之上最裡間的海棠居內。花媽媽對著面前之人行禮：「主上，事情已辦妥。不知主上為何讓屬下傳消息給龐沖，說那姑娘是本國派去的細作？還將那姑娘身上印下了本國細作獨有的荊棘花印記。」

  桌前以一身紫衫長袍的男子，手執一蕭，清貴俊雅，好一個清風明月的翩翩公子。

  「此前接到線報，北虞最有實力與勢力並存的只屬虞凌王霍時安。多年前倒是與他有過幾面之緣。那時候他身邊還有一個小姑娘，這台下那姑娘的眉眼與之十分相似。既然是霍時安將她交於你，那就賭一賭這姑娘在他心中的份量?若賭對了，接近霍時安便有了方向。」

  花媽媽瞭然：「主上英明，屬下已將這裡情況派人傳消息給霍時安。」

  "做的好。」紫衣男子看向下面正在試圖自救的姜絨兒。

  夜色暗涌，皇都城外的一處隱蔽山莊內。衛玲瓏已將山莊內的情況摸清。沒有龐沖帶金麟衛巡邏，她毫不費力的潛入山莊的地下密室。裡面都是被抓來的百姓，有些已經被用來試毒丟了命。正在被一些家丁偷偷運到山莊後面的竹林趁著夜色埋掉。

  雖然龐沖不在，巡邏的可不止金麟衛，還有二皇子暗中養的一批名為鬼魅浮生的殺手。玲瓏算是最機敏的，拿到二皇子與龐沖的往來書信與山莊的暗地裡見不得人的買賣帳簿後便快速離開密室。

  還未到山莊門口就被五鬼圍住，玲瓏自知不是對手，不想戀戰卻找不出破綻，無法衝出去。

  五鬼是江湖上頂級殺手，玲瓏手執長劍不過五招，身上已然全是傷口。尤其手筋不知何時被挑斷，長劍落地，傷口以驚人速度擴大。

  「兵器上沾有劇毒」，玲瓏不得以發出影哨，請求支援。

  五鬼哪裡能讓她有可乘之機，一齊向她出手。只聽一聲哨響，玲瓏還未反應，自己便被救走。

  五鬼剛剛只覺自己身上出手時似乎出現一瞬酸麻，待反應過來眼前之人便消失不見。這來人武功與內力與之他們簡直小巫見大巫，北虞還有此等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