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流言，止於智者

  「王妃？王妃？」十五見蘇明姝微張著嘴，呆呆的愣在那裡一動不動，於是在她面前揮了揮手，「怎麼了？」

  「十五，你現在既然已經知道我不是以前的蘇明姝，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你不想以前的那個蘇明姝回來嗎？」

  十五低下頭，沉默片刻後才回道，「想，可是想，她就可以回得來嗎？

  說不定，以前的蘇家二小姐……和王妃就是同一個人。」

  「同一個人？」蘇明姝搖頭，「怎麼會呢？她是她，我是我啊。」

  「如果不是同一個人，那王妃怎麼會成為她？」十五緊接著問道，「所有人的出現，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就像是玄武大師，他的出現，難道不是為了救相國府嗎？」

  聽了十五的話之後，蘇明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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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其實還有一種可能性。」十五又接著說道，「也許這間屋子本來就是你的，只不過你暫時被人擠出去了。

  等你強大之後，又回來把這棟屋子搶了回來。

  拿回本來就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什麼不對嗎？

  所以，你就是蘇明姝，相國府的嫡次女蘇明姝。」

  蘇明姝震驚的看向十五，她從沒想過這種可能性。

  但十五說的這種可能性，卻又十分有可能。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麼她原本就是蘇明姝。

  只不過後來被外來者鳩占鵲巢，現在她回來了，奪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

  會是這樣嗎？

  如果是這樣，那她再也回不到自己的那個世界了。

  蘇明姝托著下巴，望著天上的月光發呆。

  十五則安靜的看著發呆的蘇明姝，眼睛一眨不眨。

  兩個人安靜的坐在月光下，一個若有所思的看著天上的明月，一個心無旁騖的盯著對方看。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在京城同一片月光之下，也有人深夜睡不著，望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皇宮內。

  那所偏僻的小院裡，此時靜悄悄的。

  太皇太后也正托著下巴，望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宋嬤嬤給她披上一件外衣，「夜裡涼，太皇太后還是要注意身體。」

  「淑雲，哀家想離開皇宮，到處走走了。」太皇太后柔聲說道，「哀家替他守住了江山，沒有負他。

  可他那麼早就走了，只剩下了哀家和我們的孩子。

  再後來啊，哀家的兒子也不在了。

  哀家只好又扶持孫子上位，為他守住了江家的江山。

  哀家被困在宮裡一輩子，一開始是心甘情願，後來是情非得已

  可現在哀家不想繼續待在這冰冷冷的皇宮裡，哀家想去邊疆。

  想吹大漠的風，想淋邊境的雨，想看邊疆的雪……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那樣，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沉默良久，宋嬤嬤才心疼的安慰說道，「會的。太皇太后，您想去，隨時都可以去的。」

  「隨時嗎？」太皇太后一聲冷笑，「哀家確實可以一走了之，但這裡的牽絆太多了，哀家走了，京城會血流成河的。

  哀家不僅僅是皇祖母，還是乾朝的太皇太后。

  淑雲，等哀家死後，你就拿著哀家的手諭，離開這裡吧？

  你為了哀家，也被困在這裡一輩子了。」

  宋嬤嬤的眼睛有些發紅，聲音有些哽咽，「太皇太后，您別說不吉利的話。

  奴婢的命是太皇太后救的，沒有您，奴婢早死了，奴婢是自願跟在太皇太后身邊，伺候您一輩子的呢！」

  「傻子！」太皇太后悲傷的笑了笑，「人一輩子很短的，在宮裡就一日重複一日的活著，有什麼意思？

  淑雲，哀家臨死前，是一定要出去走一走的！

  到時候，咱們一塊兒離開這裡。」

  「嗯……」宋嬤嬤笑著流著淚，幸好屋裡沒燈，太皇太后看不到。

  過了很久，太皇太后又嘆了口氣，「淑雲，哀家當年扶持皇帝登基，是不是做錯了？」

  「可太皇太后當年根本就沒有別的選擇啊？」淑雲回道，「要麼扶持皇帝登基，要麼江家的江山拱手讓人。

  如果江山易主，這些皇子皇孫的命運會更慘……」

  「你說得對！」太皇太后釋懷的笑了笑，「哀家死後，見到他的時候，會把這一切都告訴他。

  是非功過，就留給後人去評說。

  反正哀家沒有負，哀家把他的江山守護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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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蘇明姝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翠竹在旁邊碎碎念，「王妃，你的衣服又瘦了呢！

  這樣下去的話，你的身材可就真的保持不住了。」

  「那就不保持唄。」蘇明姝愜意的吃著小點心，「我長胖，說明我的生活好啊！

  幹什麼為了變瘦，要那麼折磨自己？」

  為了保持所謂的身材，每頓飯吃那麼一點點，實在是太虧自己的嘴了。

  「翠竹，你今日再出去多買些硃砂和黃紙回來。」蘇明姝對翠竹說道，「這幾日，我就不出門了。」

  既然知道了如何躲避佛的追殺，她還是要儘快將符咒畫出來。

  因為要畫保命符咒，蘇明姝一連好幾天待在舜王府沒有出門。

  可蘇明姝不知道，她在舜王府待的很安靜，但舜王府外面卻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等蘇明姝知道的時候，關於她的流言早就滿天飛。

  「我是妖孽？」蘇明姝指著自己，好笑的問道，「現在外面都在傳我是個什麼妖孽的？」

  「呸！」翠竹不屑的說道，「王妃，你理會那些人幹什麼。

  一個個的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竟然敢編排王妃的謠言。

  我們不去理會，流言自然就會沒有了，反正流言止於智者。」

  蘇明姝遺憾的搖頭，她是擔心流言還沒有止於智者，自己就會被流言給害死。

  「王妃……你生氣了？」翠竹後悔的小聲嘟囔道，「早知道就不跟你說了。」

  「我沒生氣，你說吧，外面到底在傳我什麼？

  我們也好有相應的對策，對不對？」

  「現在外面都在傳，你根本就不是相國府的嫡次女蘇明姝，你是被奪舍了。

  現在的你，就是個作惡多端的孤魂野鬼。

  所以現在的你和之前的你，差距才會那麼大。

  反正是傳的可離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