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最後之物

  嗡嗡！

  灼熱的氣息依舊宛如海潮一般在噴薄，而此處的異樣波動，也是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前來圍觀。

  「這小子是什麼人，看這程度，沒有二靈層次的煉靈術根本拿不下這靈氣光球啊！」

  「從未在煉靈閣見過他，這般出眾的煉靈術，恐怕這煉靈閣又是要多出一個天才了！」

  「難說，聚靈和煉靈可是兩碼事，他能否順利將之操控可還是個未知數。」

  「倒是有人曾看見他與閣主前來的煉靈閣。」

  「……」

  眾人嘰嘰喳喳地看著半山腰處的封予以及那波動愈發雄渾的靈氣光球，眼中無一不是震動之色。

  時間推移，任誰都能發現，那火山口處的靈氣光球在隱隱地縮小，不過那其中的靈氣浩瀚程度，卻是在逐層增加，有著一絲凝實與狂暴在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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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予目光凝重，他知道，這般變化不過才剛開始而已，這火山聚靈的加持，可還絕對不僅僅這點啊，更何況他還是選的如此龐大的火山。

  無數人包括封予都是神色緊張，目光停留在火山口處，試圖從裡面發現什麼。

  轟隆！

  足有百丈龐大的靈氣光球，在這岩漿海中瘋狂翻滾，不斷地消耗與再生，那隱約暴射而出的靈氣匹練，將整座火山都是轟擊得顫抖不止。然而就是在這種極其震人眼球的姿態之下，那靈氣光球的氣息卻是在變得愈發內斂，但那逐漸擴大的體積，卻是讓得無數人知曉，一旦這光球結束聚靈，那麼他所蘊含的恐怖力量，將不會是下面那個年輕人所能輕易駕馭的。

  「這個傢伙，究竟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山下的蘇菱熙臉色一陣發白，那不斷膨脹的靈氣光球已是讓她感受到了心悸，那般程度，絕對不是她能夠掌控的。她盯著封予的身影，咬了咬牙，憤憤地跺了跺腳，搞出那麼大動靜，看你怎麼收場！

  封予手掌握緊，感受著那火山口撲面而來的宛如天擎傾覆一般的威勢，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一刻他所承擔的壓力之大，不過饒是如此，也並未亂了陣腳，他敢這麼做，其實是有著他自己的打算。

  「倒是可以藉此驗證一下……」

  咔嚓！

  就在這時，一絲細微的碎裂聲響起，雖然微不足道，但卻是在此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他們抬頭，而後眼眸猛地瞪大，因為他們發現，就在那火山口附近，有著一道細密的裂痕，開始緩緩蔓延，宛如蜿蜒巨龍，短短數息，便已遍布了數十米的距離。

  一絲絲極端強橫的波動，以著一種令人呼吸陡然加快的速度滲透出來，灼熱而狂暴的氣息，幾乎是瞬間，便是充斥了這片區域。

  封予踩在八道道氣所構成的屏障上，臉色反常的平靜，而後所有人都是見到，他緩緩閉上了雙眸，竟是絲毫不去顧那即將暴走的火山口！

  外界一片譁然，就連蘇菱熙都是面色劇變了起來。

  黑暗之中，封予眼前的世界有著一道巨大的陣盤在成型，其上遍布著的晦澀圖紋似乎是在此時變得清晰了一些，那中央虛影的身影，也是隱隱露出了一絲模糊的臉龐，不過依然無法讓人辨清。

  封予口中念訣，腦海中反覆出現著那虛影的手法，那一點點的細節，在此時被無限的放大開來，唯有將那手法做到完美，才能將眼前這顆宛如定時炸彈般的靈氣光球給穩定下來。

  靈氣光球震盪不斷，內斂的氣息在封予的心神控制之下開始緩緩傾瀉而出，直至將整個火山口覆蓋，無數人凝神望去，那般變化雖然緩慢，但卻是實實在在，那狂暴的氣息宛如皮球泄氣一般在被釋放而出。

  「準備先釋放一些氣息嗎，可這穩定之下帶來的後果就是靈氣銳減啊，這樣，恐怕你的目的也無法達到吧……」

  蘇菱熙看著那臉色堅毅的身影，忽然感覺這個傢伙倒還真值得老師那般推崇，後者年紀不大，卻是有著如此魄力，更可怕的是，他還相應的具備著那魄力之下的實力與手段。

  封予凝視著火山口處的空間，在他的視野當中，那裡似乎是有著一個陣盤在盤踞，勾勒出的火光彌天，將整個陣盤都是渲染得一片火紅，溫度恐怖到了極致。

  他手掌輕輕抬起，只見得那陣盤之上猛地騰躍出了幾道赤紅的光線，而後循著封予的心神，宛如龍騰，直接是纏繞上了那不斷釋放著靈氣的靈氣光球，頓時引起一陣嗤嗤聲，那泄露著的靈氣猶如是遇見了天克之物，竟是迅速地收攏，而後紛紛回到了那光球之中。

  封予望著那終於穩定下來的靈氣光球，頓時重重鬆了一口氣，畢竟他這麼做有著一絲賭的成分，若是無法平息，那他也只好跑路了。

  「接下來，便是最關鍵的了……」

  不過有了聚靈這一步的成功，他對接下來的煉靈步驟也是有了不少的信心，那圖騰之中的詭異世界，可是完完全全地復刻出了那煉靈之法。

  封予凌空盤膝，任由八道道氣將其馱扶，他閉上雙眸，開始了調息，他明白，要想將如此分量的靈氣煉化，他不將狀態調整到巔峰，恐怕是很難做到。

  而就在他這般調息之時，下方卻是因為他的一系列舉動而引發了軒然大波。眾人從一開始便是沒有想到，這般龐大的靈氣光團竟是由這麼個名不經傳的小子所凝，後者那近乎恐怖的天賦，讓得他們為之汗顏。而正當眾人以為他接下來要直接開始煉靈之時，卻是未曾想到，他竟會用一種近乎完美的手段將那靈氣光團給控制穩定了下來，並且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其內部的能量，為下一步煉靈做了鋪墊。

  嗡！

  宋嶺與趙振深閃掠而來，他們自然是注意到了此前這裡發生的一切，當下看到在那半山腰處調息的封予，臉上不由得湧現出了濃濃的驚愕。

  「這些動靜，都是那傢伙引發的？」

  宋嶺一臉難以置信。

  「蘇菱熙，沒想到你不僅自身天賦出眾，還能讓一個新手迅速進入狀態，了不得啊!」

  一旁的趙振深也是面色震動，目光奇異地看了蘇菱熙一眼，有感而發地道。

  蘇菱熙也是無奈地攤了攤玉手，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何德何能教得出這種人，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尋求我的幫助，這般動靜，全是他以一己之力造成的。」

  「你說什麼！？」

  二人的臉上皆是露出一抹難以置信之色，面面相覷之後，內心也是觸動極大，難怪連老師都是對其推崇有加，此人果然是有著讓人嫉妒的天賦啊。

  「不過，即便如此，他想要徹底將之煉化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吧。」

  二人在一陣震驚之後，神色也是迅速冷靜了下來，他的背後，應該是有著人在暗中指導，他們可是不信，有人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依靠自行摸索就達到如此程度。

  「那我便不知曉了，不過從他之前引起的動靜來看，最好還是不要小看這傢伙，或許一些隱藏的東西，直到現在都是未曾展露而出。」

  蘇菱熙極為不優雅地聳了聳肩，那模樣，也是讓得很少見到前者這般姿態的二人一陣愕然。

  「等著看好戲吧……」

  隨著氣氛逐漸進入低潮，大半日的時光，也是在此迅速流逝。

  雖說眾人已是離開此地，但那些目光，卻依然是停留在此，或許是在期待著那半山腰的少年能夠將這最後一步進行下去。

  而就在眾人這滿懷期待與緊張的目光中，那閉目調息的少年，卻是輕動了一下眸子，而後緩緩睜開，身形也是逐漸立起。

  封予感受著自身那再度充盈起來的感知力，也是鬆了一口氣，唯有這番狀態，方才有希望完成煉靈一步。

  「準備開始了嗎？」

  瞧見封予起身，蘇菱熙也是再度將眸光投射而來。與此同時，散去的眾人也是注意到，於是紛紛靠近過來，那番架勢，大有一種如影隨形的感覺。

  半空上，封予周身八道道氣閃爍著白色的鋒芒，與以往的古樸潔淨不同，此時散溢的波動有著一股勢若破天的意味，無匹異常。而連封予自身都是未曾注意到，那原本呈現著白芒的第八道道氣，在此時仿佛變得淡了少許，一股淡泊如水般的波動，逐漸自其內部散發出來。

  轟！

  在封予的八道道氣鋒芒盡露的剎那，那火山爐之中的靈氣光團劇烈地顫抖了一下，而後靈光大盛，纏繞在表面的赤紅光線仿佛都是在此時收縮了一下，燃燒著的星火都是一瞬黯淡，而後又是在下一刻被蜂擁而上的銘刻著陣紋的火星一竄而上，一時間，嗤嗤聲此起彼伏。

  封予沉心靜氣，神色平靜，但那微微顫抖著的身軀以及口中那不停變化著的口訣，卻是在說明著他此時的不輕鬆。

  噗！

  一絲汗水從封予的額頭上滴落，落入那火山爐中，帶起一陣陣刺耳的湮滅聲，而封予那近乎凝固的心神，也是在此時微微抖動了一下。

  「我的心神幾乎是全部在控制那陣盤，那等封印之力，當真是浩瀚無垠，目前的我，連萬中之一都是無法發揮出來，若是要依靠這等微弱的封印之力，恐怕很難將那靈氣光球煉化。」

  封予心思急轉，在心中暗暗分析了一下，得出了這個對他來說並不算好的結論。

  然而，容不得他多做考慮，那瀰漫在岩漿之中的光球卻是突然劇顫了一下，絲絲紋路在其表面散布，與此同時，一道道凌厲的寒芒陡然自那光球內部暴射而出，瞬間便是將整個岩漿表面洞穿，一個個窟窿出現，連接連湧上的熔岩一時間都是難以填補而去。

  噗噗！

  遍布在光球表面的火線紋路發出了陣陣湮滅之聲，在封予的視線之中，那消逝著的火線紋路猶如寒霜遇到熾焰一般，開始迅速消失而去，即便有著陣盤紋路的接連提供，都是難以阻止。

  封予望著那猶如瘟疫一般傳染消逝的火線，額頭也是浮現出一抹緊張之色，若是讓這紋路盡數消失，那此次煉靈，基本就可以宣告失敗了。

  「或許還欠缺著一件東西啊，究竟是什麼呢？」

  封予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那陣盤之力已是不可再由此時的他加強，所以眼下，還必須想出別的辦法，方才有著機會讓此次煉靈成功的機率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