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離去

  露水一入口，封予便是感到口中一陣氳涼，難掩的幽香也是散發。然而，還未待得那股幽香盡數瀰漫口中，那露水便是順著封予的咽喉一路來到了其腹中。

  汩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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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水進入其腹中的瞬間，便是化為了無數道蘊含著精純的靈氣的分流，隱隱夾雜著一絲古樸道氣，如同溪流一般，在封予體內肆意流動，最後又是仿佛被某種特殊的力量所掌控，盡數匯聚在一起，再次化為了那滴露水。

  封予神色一震，這碧涎靈泉不愧為牛叔都稱讚的珍貴靈藥，先前那番波動，僅僅只是一滴露水卻是讓他感覺是一汪溪流在其體內竄動，那並不狂暴的能量的四溢，也是讓得他感受到先前與那通靈猿對碰所產生的暗傷在逐漸地被抹除，一股難以言明的舒爽在此刻籠罩在其心頭。

  砰砰！

  然而就在下一刻，封予體內那殘留的能量氣流竟是盡數匯聚到了一起，一股股承載著諸多道氣與靈氣的能量氣旋猶如小型風暴一般擴散開來，不過數息時間便是充斥在封予體內各個角落。那略顯狂暴的擴散方式也是將其身體內部搞的頗為紊亂。

  「嘶……」

  封予略感抽痛，神色也是緊繃，他知曉這是突破的前兆，如果能扛下來，那結果自然就是水到渠成地凝聚出第六道道氣。但眼下來看，那暗暗散發著撕裂般疼痛的傷勢還並未全部被清除，此番突破必然是會再度與其牽扯，說不得就會對整個突破產生一定影響。

  所以，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一定能順利地凝聚出那第六道。

  「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都已經到這一步了，還能退縮不成？」

  封予牙關緊咬，便是不再多說。

  封予起身，尋了一處猛獸稀少之地，便是再度盤坐而下。

  嗡嗡！

  封予心念一動，體內第六道道氣的運行軌跡便是顯現而出，周遭靈氣也是立即異動起來，仿佛是在呼應著其內道氣。

  隨著靈氣的逐漸紊亂以及愈發劇烈的波動，封予體內那第六道道氣的運行軌跡也是愈發清晰起來，仿佛即刻便是會破體而出。

  不過與此同時，那第六道道氣與他體內先前的那多股能量氣旋也是摩擦的愈發激烈，隱隱間有著密集的碰撞聲響起，卻又在下一刻銷聲匿跡，似是二者雙雙湮滅。

  也就是在二者相互磨滅的間隙，那第六道道氣也是在變得越發微小，不過其散發而出的波動卻是愈發的強橫以及凝實。而那破體而出的趨勢，也是隨此逐漸增長。

  二者的互相僵持，持續了足有半個時辰之久。

  嗤嗤！

  某一刻，那在封予體內肆無忌憚的能量氣旋終是逐漸停歇下來，並且呈現出一個中心捧月般的姿態將那第六道道氣包裹而進。而後者那並不龐大的氣流本身也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斑駁之氣，一絲絲裂隙自其內部向外擴散而開，古樸玄奧異常。

  封予感受著那愈發清晰且肉眼可見的軌跡，也是知曉時機已至，當下不再猶豫，手中五道道氣接連閃現而出，而後心念一動，低喝道：「凝！」

  話音一落，那第六道道氣猛地一顫，而後一道道璀璨白芒自那裂隙之中迸射而出，瞬間便是將其內腑照得通亮。

  白芒滿溢間，前者也是悄然脫離了那諸多能量氣旋的包裹，最終在封予那滿懷期待的目光中悄然在其胸前凝聚而出。

  嗡！

  第六道道氣一出，其餘五道道氣便是蜂擁而上，環繞在其周遭，微微抖動，仿佛是有著歡呼雀躍聲響起，在慶賀著它的誕生。

  封予見狀，那提起的心臟終是放下了去。然而，短暫地鬆了一口氣之後，他卻是眉頭再度一皺，因為他發現，體內那諸多能量氣旋依舊是存在，即便先前停止了暴動，可卻從未徹徹底底地消失而去。

  並且，他還能察覺到，一股未曾充盈的感覺瀰漫在心頭，就如同先前的那般突破未曾結束一般，讓得他頗為的難受。

  「嗯？」

  就在封予準備再度感應身體內部之時，臉色卻是驚疑不定起來。因為那一直沉寂著的能量氣旋表面，卻是隱隱密布著絲絲混亂的靈氣，與此前不同的是，那股波動，竟是還要凌駕於前者之上。

  嗤嗤！

  隨著靈氣的混亂浮蕩程度愈發的猛烈，那能量氣旋也是猶如回春了一般再度高速旋轉起來，裹挾著道道狂暴之力，在封予體內肆意衝撞。

  「呃……」

  封予神色猛地一僵，而後嘴角也是扯出一個勉強的弧度。

  「終於還是來了嗎……」

  轟！

  那諸多能量氣旋似是沒有感受到封予的情緒，而是陡然變得愈發龐大起來，並且分散成無數個夾雜著凌厲無匹的勁力的小型風暴，無孔不入地對著其內腑撕扯而去。

  「該死的，再這麼下去，體內必然會被搞得一團糟！」

  感受著身體內部傳來的劇痛，封予的臉色也是變得扭曲起來。那具備著極強的破壞力的能量，讓得他感受到了深入骨髓般的疼痛。

  就在封予沉下心神強行干擾體內的情況時，意想不到的變故卻是出現。那先前一直沉寂不動的露水，卻是於此時綻放出諸多璀璨霞光，下一刻便是有著無數細小的水珠自其中分離開來，化為了數不盡的能量洪流，其中蘊含著無比精純而又豐富的靈氣，對著那肆意奔走的能量風暴奔涌而去。

  封予見狀，神色也是一震，剛欲進行干擾的念頭也是放了下來，他倒是要看看，這引起能量風暴的源頭之物，究竟要如何化解他體內的這番危機。

  心神放鬆之際，他也是發現，那數不盡的能量洪流開始自四方凝聚而起，霧氣升騰間化為了兩條顏色不一的宛若長龍般的實質化氣流，而後互相纏繞而上，先後流動，頗有著一種連綿不絕之勢。

  隨著龍形能量的越發凝實，那能量風暴的衝撞也是逐漸停歇下來，伴隨而至的，是自那風暴之中濺溢而出的靈氣，那股靈氣也是不復先前那般暴亂與混雜，有的是此前封予難以想像的純淨與精純。

  二者相互消磨，終是在某一刻將那般磅礴的能量消耗殆盡。

  在二者皆是磨滅之際，封予陡然感到一股充盈而又澎湃的能量自其體中鋪散而開，而後他便是震驚地發現，他的體內，竟是再次傳出了一道道氣的波動！

  「這是，第七道？」

  封予愕然，那股無比熟悉的道氣運行軌跡，他絕對不會感應錯。

  然而就是又在下一刻，那流動在體內的第七道道氣微微一震，而後便如同長龍吸水一般猛地自其體內席捲而出。

  嗡嗡！

  第七道道氣剛一破體，便是將其方圓數丈的靈氣攪動得混亂起來，仿佛是有著什麼與那道氣同根同源的氣息散發而出，引得此地共鳴。

  封予小心翼翼地查看著體內的情況，當他發現那露水所化的能量洪流以及那狂暴的能量風暴盡數消散之時，也是重重地鬆了一口氣，隨即臉上也是露出一抹喜色，此番一連擁有兩道道氣，倒是令得他沒有料到，收穫頗大。

  欣喜之餘，他也是在暗自思索。這碧涎靈泉的效果之佳自不必說，光是一棵尚未成熟的花瓣，便是讓得他連破兩境，若是讓得他得到其餘四棵，豈不是可以讓他直接突破至入玄二境？若是這般，下次遇見那通靈猿，也不必費如此大的周折了。

  這般想著，封予也是搖頭苦笑，這通靈猿的實力，恐怕即便是牛叔都略有不及，想要再次得到它所守護的東西，與虎口奪食無異。

  再次調息了半晌，封予終是起身，感受著比到來這荒漠之前多出的兩道道氣，心頭也是一陣感慨，兩天時間便是連晉兩境，這等速度，傳到牛叔耳中又是少不了一番驚嘆。

  「也是時候該離去了啊……」

  望著天際那再度涌動的黑暗，封予心中突然掠過一抹不安。他突然想到了兩日前來到荒漠時感知到的一抹不對勁的意味，雖說此時已是沒有了那番感覺，但他卻是絲毫沒有將這件事放下。這從小到大來過無數次的地方，或許看起來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封予甩了甩頭，這並不是他目前所能去考慮的。他會踏上修煉之路，也僅僅是因為這樣可以更好的獵殺猛獸，從而長期的生存在此地罷了，至於別的，也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旋即不再猶豫，七道道氣蜂擁而出，眩目的白芒猶如宛如游移的白蛇，在接近黑夜的天空中散發著鬼魅光芒。而後他身軀前傾，便是全力往沙漠之外而去，那極快的身影，宛若暗夜幽靈。

  封予離去不久之後，無盡的黑暗也是降臨在整片天空，一絲詭異的氣氛悄然籠罩，一股股陰森而又冷寂的波動自那深處蜂擁而出，大有一種連綿不絕之勢，令人心頭震駭。

  若是封予在此，必是能夠察覺，這股波動，正是他先前所察覺的不對勁的源頭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