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徐皇后賜婚

  何況徐妙雲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在當下這個時代，由皇帝或皇后賜婚，這是件無尚榮光的事。

  正妻必須是千挑萬選，除了女子品行，主要還是家庭背景，講究門當戶對。

  「好，這事就這麼定了，本宮即刻下達懿旨，讓你們兩家擇日訂婚。」

  「明日，你去寧國公主府邸，拜見寧國公主和駙馬爺，算是正式提親。」

  「可姑母…提親需要定情物，聘禮等，侄兒尚未準備？」

  徐欽有點常識，他提出了疑問。

  「聘禮等到訂婚之日再送不遲，定情之物家裡給你準備完畢，你去就是。」

  「欽兒遵命。」

  徐欽拱手施禮，「姑母、母親，兩位大人，倘若沒別的什麼事，欽兒準備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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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慢，本宮有件事需要問你。」徐妙雲叫住了他。

  「姑母請儘管問。」

  徐妙雲直起身子前傾，雙目直勾勾盯著徐欽，沉聲道：

  「近來宮裡有些傳聞，說你跟大內總管王景弘之間，竟然去爭奪一名樂坊的年輕宮女，可有此事？」

  徐欽吃驚之餘，還很氣憤，「沒有的事啊姑母，肯定是別有用心製造的謠言。」

  「沒有就好，本宮也是一萬個不相信，王景弘再怎麼提升大內總管，可總歸是個奴才。」

  「而你堂堂一等國公，國家之棟樑，豈能與奴才去爭一個下賤、不入流的樂宮人，傳出去皇室和徐氏的顏面何存？」

  徐妙雲不想再作深入追究。

  一是不太相信這種捕風捉影的事，二是完全沒有深究的必要。

  「大姐請放心吧，欽兒從小懂事，這種極為離譜的事，欽兒不會去做的。」

  張氏聽了也很詫異，同樣不相信，連忙為自己的兒子辯解。

  「反正你要時刻注重自身形象，維護家族榮譽，別給徐氏祖宗臉上抹黑，聽明白了嗎？」

  徐妙雲藉機敲打一下。

  「欽兒謹記姑母教誨！」

  「你去吧，本宮跟你母親還有事商議。」

  徐欽拜別姑母徐妙雲和母親張氏，離開正堂回到府邸後院。

  「臣妾謝過大姐，否則，這頭犟驢我是沒法子。」

  待徐欽走得沒了影，張氏起身向徐妙雲施禮致謝，眼眶紅熱。

  自從靖難之後，丈夫徐輝祖寧死不屈，一家人被怒不可遏的朱棣打入死牢。

  開始以為要被滿門抄斬。

  好在長子徐欽隨機變通，引來姚廣孝一番神級對話，全家都被釋放回了家。

  可徐輝祖癱瘓在床，家又被抄，張氏一下子壓力山大，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幸虧大姑子從北平到了應天，加之徐欽的機智，全家終於渡過危險期。

  現在，徐欽已為從二品朝臣，前幾日又繼承了魏國公爵位，徐府逐漸恢復了往日的榮耀。

  這一切，張氏認為主要是大姑徐妙雲的存在和關照。

  「弟妹啊，你不用這麼客氣，允恭癱瘓只是苦了你，欽兒長大了要是不聽話，你儘管讓人進宮告之，由本宮來管教這個犟種。」

  徐妙雲連忙安慰道。

  弟妹張氏今年三十三歲，便守了活寡，同為女人的她深為同情。

  張氏聽了心裡很是寬慰，熱淚盈眶。

  「本宮現去祠堂看一眼允恭，就準備回宮去了。」

  「行，大姐請。」

  張氏陪著徐妙雲向東院徐氏祠堂走去。

  話說徐欽剛進梅苑，巧珍便迎了上來。

  「老爺您回來了。」

  「別老爺了，我還沒老！」

  「傳話下去，府里還是稱我為少主，或大少爺都成。」

  徐欽沒好氣兒地哼道。

  「是。」

  巧珍小聲允諾。

  少主這些天是怎麼回事？

  經常夜不歸府，是否有了外室？

  而且脾氣還不好，難道跟訂婚有關？

  「讓下人們燒水，我要泡一泡舒緩一下。」

  沒等巧珍回過神來，徐欽新的吩咐又到了。

  她匆匆前去安排。

  徐欽最喜歡泡澡盆子了。

  在熱水包裹下全身心得到放鬆，頭腦也會清醒些。

  這個習慣應該是從前世帶入的。

  ……

  南京城後湖西南角。

  駙馬都尉梅殷的府邸，就座落在此。

  這個府邸占地約四五十畝，地勢開闊，坐北向南，四周圍牆足有丈余高。

  朱紅色四開大門，亮閃閃的銅釘、銅環，在大門口前台上，二尊高大的漢白玉獅子，張牙舞爪地蹲著。

  大明朝制，五品以上武官府邸的府門口，才可配漢白玉獅子。

  這個府邸，在這裡已存在了二十餘年。

  當年是汝南侯府，也就是梅殷叔父兼養父梅思祖的府邸。

  梅思祖後來因為牽涉到胡惟庸案，被殘暴的朱元璋，不顧親家這層關係，來了個滿門抄斬。

  梅殷因為是寧國公主的駙馬，才免遭牽連。

  一年之後，他繼承了汝南侯爵位和府邸至今。

  建文帝繼位，他到淮安駐防，寧國公主和子女們就住在這裡。

  去年九月初，他離開淮安防地到了南京，正式向朱棣俯首稱臣，便一直閒賦有家。

  朱棣倒是給了他左軍都督府總參議虛職，可梅殷一次都沒去過。

  因為左軍都督府里，都是原燕軍將領，沒人買他的帳。

  這個府邸是五進大院，左右還建有廂府別院，越往內走，就越豪華。

  前二進是家丁親衛、車馬僕役、長短工、粗婦下人、外院執役等。

  第三進是前堂前廳，接待客人，飯堂等等，後二進才是主人的內院寢室，書房等。

  總之，三六九等，等級分明。

  但凡權貴豪門，門第觀念那是根深蒂固。

  這天早晨，旭日東升，陽光如金。

  夏末初秋的陽光灑落在大地上，仿佛就是鋪設上一層金紗，光芒萬丈。

  徐欽上門求婚，一身華麗的春秋便裝，坐上官輦就來到汝南侯府。

  徐欽讓三郎將車輦停在小廣場左側，自己則整了整便服，上前按響了朱紅門上的大圓環。

  「咚咚咚…」三響。

  過了一會，雜亂的腳步聲漸近。

  「嘎吱…」一聲，大門開了一扇。

  從裡面出來一位頭戴角巾，身著青衣的小廝，他驚訝地上下打量著徐欽。

  他身後，跟著二個腰掛雁翎長刀的彪形大漢，應該是府中家丁。

  「找誰呀？可有拜帖？」

  這青衣小廝盛氣凌人的樣子，張嘴就要拜帖。

  拜帖？

  徐欽雖然知道，但他從不帶這個。

  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到哪裡都是暢通無阻。

  只有別人求他或找他辦事，他即從未找過哪位大臣，尤其是登門拜訪。

  他有腰牌，試著說一下唄。

  「噢這位小哥兒，我姓徐，麻煩進去通稟侯爺或公主一聲。」

  徐欽還是很有禮貌，亮出腰牌，並說了自己找誰。

  沒想到這個小廝是個文盲。

  他壓根就不看腰牌，當然就讀不出上面的品銜，職級和姓名等。

  關鍵是他從來就沒碰到過，亮腰牌就想求見侯爺或公主的客人。

  哼，小角色一枚，口氣倒是不小。

  門衛小廝上下重新打量了徐欽一邊，見其穿戴十分華麗，卻非常年輕，年齡也就十七八歲。

  就這模樣，也就是京師里誰家的公子，來求公主或駙馬爺幫忙的。

  「你是京城裡頭誰家的公子哥兒，找我家主子是為何事啊？」

  瑪的，一個看門小廝，竟敢大言不慚地盤問起我來了。

  當真是給臉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