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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要把『支部』建在基層

2024-05-05 09:38:08 作者: 清波凡人

  中年農人接過一兩碎銀往口袋裡裝的手,僵在半空中,想歸還可又有些捨不得。

  

  畢竟是這位闊公子自己主動送的。

  人家闊綽,可能是錢多人傻那種。

  「那…公子你就問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那農人遽地把銀子落袋為安,髒兮兮的手從衣兜里掏出,很不自然地往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抬腿上了田埂。

  人家是花了銀子的,回答問題首先是態度要端正。

  「你家耕田為啥不用水牛,是病了?」

  中年農人見對方問題,居然是這樣一個,有點啞然失笑。

  「咱家的水牛沒病,剛用水牛牽著鐵爬犁墾完田,待灌滿了水,咱們得手工用鐵耙作簡單平整,下午就要開始插秧。」

  「噢…」

  徐欽點了點頭,「這幾畝水田是你自己的?攏共有多少畝?」

  「都是我的,我們家兄弟仨,加起來有四十幾畝水稻田,沒僱人,就一家人自己耕種。」

  屬於自耕農。

  按後世土改劃分階級,這些應該介於富農和小地主之間。

  「那你們這些自耕地,上繳朝廷賦稅,實際要繳納多少?」

  「沿用的是洪武太祖詔令,咱們水稻田每畝二斗半穀米。」

  中年農戶回答。

  「那每年的徭役呢?」徐欽問。

  「徭役嘛…不出人就得出錢。」

  農人看了一眼徐欽,「我們家反正不出人,只出錢,每畝約一斗米的價錢。」

  徐欽聽罷點了點頭,突然追問,「那麼這些徭役的錢糧,你得交給誰?」

  中年農戶著實怔愣了一下。

  這位公子好生奇怪,花銀子專門來打聽這些事情?

  但他還是據實回復,「一般各村會將徭役錢糧,統一交與村頭裡正,由里正招募佃戶或流民去做徭役。」

  「本朝新政你等有否了解,跟以往的田稅制有否大的出入?」

  這個問題有些尖銳,中年農人雖有些猶豫,但對於一個路過的公子,他沒有太多顧慮。

  「田稅對於咱們這些自耕農而言,影響不大,有影響的是大地主們。」

  「而徭役稅這部分,朝廷雖說取消,但鎮公和里正不會給咱們減免的,因為這些都是族老們多年定下的規矩。」

  他說的徭役稅,是指地方自行規定的苛捐雜稅之一。

  而制定規矩的,是那些所謂豪紳階級,門閥宗族裡的長老們。

  朝廷律法很難深入到鄉村,連鎮都不到。

  可見明朝的生產力,就是在廣大鄉鎮農村中,種糧的能力就是生產力。

  要徹底解放基層的生產力,就必須往鄉鎮派出官吏,落實朝廷律法,解放勞動者。

  也就是說,鎮公所里的鎮公,也需要由朝廷衙門委派。

  鎮公所里有專門差役,也就是執法人員,都應該吃皇糧拿俸祿。

  這樣,朝廷律法才能深入到鎮、村,這才是真正的基礎。

  「把支部建在連隊。」

  這句話的精髓,在大明永樂元年的田稅制度中,得到充分發揮。

  洪武年間,南直隸的江南,徵收米麥合計占整個王朝總稅糧的四成。

  江南的糧食,食鹽,絲綢布料等物質,都需要源源不斷地調往北方,尤其是北疆塞外。

  所以,對南直隸以及整個江南的統治,進一步解放生產力,強國富民,顯得尤為重要。

  「謝謝你。」

  徐欽拱了拱手,離開田埂上馬離開了。

  一兩碎銀,換來這麼幾句話,且得到了很大啟示,值!

  可是那個中年農人,傻呆呆地看著徐欽一行人離開,半天沒回過神來。

  「當家的,那位公子找你幹啥?」

  等徐欽他們騎上高頭大馬離開了,農人婆娘這才怯生生地走近,詢問道。

  「問了幾件事,給了一兩紋銀。」

  「天吶,一兩紋銀可以買進四石大米,快…快拿出來讓咱瞧瞧,是不是真銀?」

  那婆娘嚷嚷道。

  中年農人猛地醒悟,也開始懷疑,他忙把那小塊碎銀從衣兜里掏出來,交到婆娘手裡。

  婆娘拿起放入嘴裡用牙一咬,大喜道:「當家的,這是真銀。」

  「娘哎,咱今日發財了哦。」

  「……」

  一家人圍了過來,興高采烈一陣。

  話說徐欽他們又走出二十餘里地,接近正午,隊伍在路邊停了下來,準備吃食喝水。

  徐三郎從馬鞍上拿下來一張毛皮,往路邊一攤請徐欽落座。

  徐欽盤膝坐在毛皮上,先喝了一口牛皮水袋裡的涼開水,又從三郎遞過來一張芝麻燒餅。

  燒餅表面有些被濕氣泡得發白,他也沒管,用手撕下來塞進嘴裡便咀嚼了起來。

  近衛兵士們都分散在周圍,同樣吃著隨身攜帶的乾糧。

  只有小旗官和徐三郎跟在徐欽周圍。

  「徐大人以千金之軀,隻身入鄉村危地,似乎一點都不慌張。」

  小旗官一手拿著烙餅,一手抬著水袋,邊吃邊說道。

  他姓李,都叫他李小旗。

  「這裡怎麼能叫危地?」

  「這裡可都是普通農戶,老百姓,就算是土豪劣紳,也不是吃人的虎狼。」

  徐欽嘴裡塞著餅塊,含混不清說道:

  「咱們心態一定要放平和,他們都是咱們的衣食父母,是咱們的親人,有些認識差異,不能接受新生事物,就要正確引導,教育。」

  「就算是抗拒分子,咱們還是本著教育為先,治病救人的方針,挽救絕大多數人到我們這邊來。」

  「剩下的一小撮頑固不化分子,再動手鎮壓也不遲。」

  他這番理論與觀點,像李小旗這種層次的人,如何能聽懂。

  「嗯嗯…」

  李小旗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雖然理解不了,但不影響他對這位年輕正使大人的崇拜。

  徐欽這種狠人,這大半年幹過膽大包天的事情可多了,眼下走鄉下確實算不得什麼。

  「爾等儘管放寬心。」

  他吃完一個大芝麻燒餅,然後又喝上幾口水,緩緩拍了拍手,道:

  「村里這幫民壯府丁,恐怕連一副牛皮甲,一把制式刀具都沒有吧,而咱們雖是便衣,但都攜帶制式刀劍。」

  「而且每人都是訓練有素,武藝超群,又是騎兵,不說以一當百,以一當二三十的應該沒問題吧。」

  「這些壯丁都是烏合之眾,面對強敵他們一擊而潰,根本就沒有殺傷力。」

  「是是,徐大人說得在理。」

  見正使大人都是信心滿滿,李小旗這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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