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赤手，能瞞多久

  一個在金光意料之外的詢問。顧徊看著，不像是會大發善心的人。

  【為什麼忽然這麼想？】金光沒有給出回答，提出了自己的困惑。

  「如果我能讓其他人獲得異能，我就辭職創業，標語就是百分百異能覺醒，不要讓自己輸在新世界的起跑線。」

  顧徊腳步不停，像是隨意感嘆口嗨。

  

  金光沒想到他的回答，沉默了許久，才冒出兩個字【不能。】

  「是謝江不能，還是都不能？」

  顧徊繼續詢問。

  他的追問莫名其妙，但金光措手不及，像是被戳了敏感點。

  於是，它選擇了直接消失，對話框都折出了虛影。

  「嗤。」

  欲蓋彌彰。

  顧徊不甚在意得向後抓了一把頭髮，露出飽滿的額頭，對金光這種躲避行為開啟嘲諷。

  他也是意外注意到謝江的手，才回憶起她的異常。

  這不是說她的手出了問題，不是正常人的手。恰恰是因為她的手太正常了，才不對。

  畢竟，她在接過鼠的時候，雙手沒有任何防護。

  顧徊徒手扣鼠是情況突發來不及思考，退一萬步說，他還戴著無菌隔離手套。

  但謝江。她隨便伸手，一手掐脖子，一手提尾巴，就將老鼠扔進箱子裡了。

  行雲流水，毫不畏懼，符合她作為隊長臨危不懼、身經百戰的身份。

  但是，一個身經百戰的特別小組的隊長，會在沒有任何防護的情況下，接過不正常的老鼠？

  她外出任務，不佩戴專有防具？

  在局內，顧徊特意觀察了來往的人員。和楚悠一樣別著行動組隊徽的，不乏有普通人，但他們手上全部戴著同樣制式的手套。

  手套內有特殊的能量波動，應該是專門配置的道具，就比如醫生的手術刀。

  那什麼條件下，醫生做手術，用不上手術刀呢？

  想來，也只有醫生手比手術刀更無菌更鋒利的情況。

  顧徊的記憶回溯到手術當晚。謝江，在參與行動期間，手上沒有任何防具。

  那麼問題也就回到了原點，謝江，她沒有異能。

  他想起謝江在他家，上門盯梢時說的話，「我都應該留在這裡」。

  為什麼是她而不是其他人，默認條件下，不應該是男性且有異能的組員參與？

  謝江這細胳膊細腿，真能在他被災異污染髮瘋的時候制住他？

  不過，這似乎是謝江的秘密，他沒有窺探的欲望。

  「怎麼，看呆了？」謝江忽然停下了腳步。在一個巨大的光屏前站定。

  「像是拍電影似的，沒啥見識。」顧徊微笑，抬眸打量著頗為簡單的密室。

  這話聽聽就好，二人就此揭過。

  謝江跳過話題開口：「這裡可以連接特管局的共有信息庫，我暫時幫你開啟了組長權限，權限之外的資料我也無能為力。」

  謝江攤手，打趣一般：「你只能靠自己提升顧問等級，或者找個更高權限的人。」

  「謝了。」顧徊注視著屏幕，接過鍵盤。

  謝江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頭往後仰，抵住了牆，雙手交疊在腹前，有些疲憊：「文件規定，查詢時需要組長及以上人旁觀，避免資料泄漏。」謝江解釋了一句。

  「你們計劃瞞多久？」

  現在這架勢，瞞不住的。顧徊對於隱瞞，不抱希望。

  畢竟，就連他一個不怎麼上網的人，都被推送了幾條「驚！團伙夜潛豬場只為與豬搶食？」

  是一個及時被控制的F級無害災異。

  一群人學著豬的模樣，衝進了人老闆的全自動養豬場，被監控當場逮住，以偷豬賊的身份扭送到警局，再由行動組接手。

  本來就當偷豬賊好了，結果那群人被抓還發出殺豬一般的嘶吼，捆住了雙手還在往豬槽里沖，創飛警察和老闆，一個勁往嘴裡塞飼料，被蹲守的八卦媒體拍個正著。

  行動組得知消息晚了一步，已經被當成都市奇聞報導出去了，還不知怎麼搞到了養豬場的監控。

  逼得網宣連夜發文：「驚，豬食的配置，居然這麼有營養？」「豬飼料的科學配比」「論異食癖的種類與形成原因。」「人與豬的親緣關係。」「關愛打工人身心健康。」

  ……

  「能瞞多久是多久，給網宣多點時間準備。」謝江無奈，顯然是又想到了清江出現的鼠。

  鼠雖然單體傷害高、隱蔽性強，但傳播條件苛刻，最終只判定為C級災異，別名啃噬之鼠，是隸屬清江省的第一例C級案件。

  編號更正為CQ-ZQ0001

  同期，渝慶省也爆發了第一例C級災異黑焰椒，初期表現為吃了辣椒後能口噴黑焰。

  因為獵奇，在短視頻平台得到小範圍傳播，最初以為是網友惡搞特效，屏蔽得晚了些。

  等視頻封禁，行動組趕到時，已致一家四口死亡。

  都是噴出的黑焰過多失控，然後被燒死的。人燒成炭的視頻在網上瘋傳，網控為數不多的頭髮都要禿完了。

  迄今為止，全國48個省、直轄市均爆發過一次乃至多次C級災異。

  且絕大部分是在同時間內，同期爆發的多起災異事件。由此可見，它的入侵正在從偶然變成常態。

  但大局暫時和顧徊沒關係，他現在想得是怎麼得到更多的保密級別資料。

  於是，他在腦中戳著金光。

  「幫我越過權限解鎖一下？」

  【不行，我遵紀守法。】金光給出聲明，活像是為了立刻站隊、避免下架。

  顧徊始終沒能說動金光給他作弊，小黃，底線居然意料之外的高？

  隨便它，不給就不給，反正多了也記不住。

  顧徊的時間和精力有限，只能儘量篩選關鍵詞。

  「鳥」、「南瓜」、「樹」、「童話」、「灰姑娘」「辛德瑞拉」，這些都是他擬定的一級詞，之後還跟著「分離」、「強迫症」、「交通工具」、「許願」等一系列他設想里的描述詞。

  廣泛的檢索下，還真被他篩選出了一個特殊事件，而且案發位置就在清江省下屬的江陰市。

  這是一起在一年前就宣告結案的F級災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