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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再入,微妙不同

2024-09-29 06:21:17 作者: 布袋點燈

  「事實上,即便是撕裂,具體的成因也太多。肖承本人無法提供更加詳細的描述,我們的模擬又無法得到他的直接反饋,或許,直至今晚老鼠破腹而出,才會得到正確的答案。」

  但是,這樣就太遲了。

  謝江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還得感謝你給出齧齒科的建議,鑽出老鼠的時候,我們也不算措手不及。」

  顧徊屬實吃驚,這聽著根本不是專業人士給的答案。

  那是不是意味著,如果它傳染的是個普通人,他的結局是扛過十夜,然後被鼠破腹家中,直至有人報案,行動組到來,見到破腹的屍體和失蹤的罪魁禍首?

  顧徊清楚,大部分人,甚至不會去到醫院!

  即便幸運得尋到了行動組的幫助,他也大概率也該如同肖承一樣。

  頑強得被鼠啃噬十天,軀體成為它滋養的溫床。然後眼睜睜看著它破腹而出,剩下半條命,送到醫院搶救。

  行動組沒有確切的判斷方向,而唯一的試錯成本,需要人命來堆疊。

  

  幸好,他不正常。

  他靠著詭異的能力對尚在潛伏期的災異有了近乎於直覺的猜測。

  在傳染之後,直接目睹了災異的核心存在。或許,他只要逃脫鎖鏈,就能逃離災異的侵害。

  只是,只有這些,遠遠不夠。

  逃離和毀滅的界定在哪裡?

  他又如何解決更多的災異?

  難道,此後也要像謝江他們一樣,來一個堵一個,乾等牠們送上門,覬覦自己的身體,沒有半點主動權?

  顧徊忽然回憶起腦海里的金光,以及裝備的藍色水晶鞋。

  「謝隊,接下來還有九天,我準備申請隔離。」顧徊將自己的要求提出。

  「可以。」謝江點頭,接了個電話,匆忙離去。

  第二天清晨,上完夜班準備補覺的顧徊,在家門口,看到了拖著行李箱的謝江。

  ……

  這是監視?

  謝江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主動解釋:「我是你接下來十天的隔離看護。」

  「方便讓我進去嗎?」

  謝江看向了房內,客廳整潔得如同樣板間。

  顧徊讓開了身子,伸手示意他進門:「不怕我傳染給你?」

  「肖承的舍友和同學並未感染,且醫院除你之外並未上報第三例,所以可以推測,鼠僅在第十天存在傳染的風險。」

  謝江頓了頓:「無論從什麼角度看,我都應該留在這裡。」

  顧徊被說服了。

  「男女有別,我就不邀請您進我的臥室。客房有床,辛苦您自己收拾,棉被有需要的話存在雜物間。家裡只有我一個人,謝隊不用太見外。」

  「那是自然。」

  顧徊直接把人丟在客廳,待客之道就是給她遞了一杯水。

  他要回房間補覺,晚上十點還有酷刑等著。

  從浴室出來的顧徊下意識朝客房看了一眼。軍綠色的棉被整整齊齊得折成豆腐狀,放在床尾。

  。

  客廳里,謝江頗為端正得坐在沙發上,對著手錶讀秒。

  顧徊一出臥室,就看見兩架攝影機對著他的房門。

  這種感覺,真是奇特。

  「距離十點還有半小時,你選擇呆在客廳還是房間。」謝江詢問。

  「客廳。」顧徊不介意謝江的舉動,他本來也要準備這些,用以記錄靈魂離體的狀態,謝江的裝備比他要專業更多。

  「好的,我這就調整攝像機的位置。」

  出於專業,謝隊長下意識安慰了一句:「不用擔心鏡頭,當它是黃瓜綠豆就好。」

  收穫了顧徊一言難盡的眼神。

  他擔憂的是上鏡問題嗎?

  謝江摸了摸鼻子,都怪組織網宣的硬性要求,為了安撫他們,她都下意識養出習慣了。

  沒有再說話,沉默調整著攝影架的高度和焦點。

  顧徊走到了主位的沙發上,正對著鏡頭,姿態頗為放鬆。

  「怎麼,謝隊還準備給我切特寫?」顧徊轉移注意力:「還好這張臉還算看得過去。」

  謝江點頭,跟著他的話:「嗯,隨後會支付顧醫生的出鏡費用。」

  「拍得好看些。」

  說話隨意,但他們心知,不過是心理安慰罷了。

  「呼。」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顧徊心率下意識加快,吐出一口濁氣,給自己下足了心理暗示。

  「三,二,一。」

  倒計時結束,顧徊的眼前瞬間陷入黑暗。

  謝江呼吸一滯,快步上前按住顧徊的頸動脈,感知到搏動才微微鬆口氣。

  這症狀比她想像中更準時。

  此刻的顧徊,面容慘白,比起人,更像是一具已經死亡的屍體。

  所以,謝江的第一反應是探呼吸和溫度。

  手指一觸即分,明明只是瞬間的觸碰,但對顧徊似乎造成了極其嚴重的影響。

  鏡頭記錄著一切,她對著鏡頭介紹顧徊的狀態。

  「現在時間為首都時間22:00分,疑為編號DQ-ZQ0015感染者顧徊陷入昏迷,全身肌肉呈緊繃狀態,身體無法自主移動。這是他自述感染的第二夜……」

  正常人在承受劇痛後,都會下意識吶喊掙扎,用以宣洩。但是,顧徊愣是維持昏迷前的姿勢。

  他依舊維持著仰靠,半躺在沙發上。

  遠看一切正常,只會奇怪這人為何始終維持一個動作。湊近了就知曉,他青筋暴起、冷汗滋出,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在強忍著痛呼,唇被咬破,沿著嘴角滑落鮮血。

  而在不知名的空間。

  依舊是熟悉的鋼柱和鎖鏈。

  顧徊剛到就被老鼠吞沒,熟悉的撕裂痛感傳來。

  是遠甚於第一天的撕咬!

  如果說第一天是半麻狀態的撕裂,疼痛尚且在他的承受範圍,那第二天就是完全清醒下的惡行。

  饒是顧徊這般強大的心智,在做好準備的情況下,那一瞬間,大腦也因為疼痛一片空白。

  這是疼痛遠超人體承受閾值,大腦被迫出現的保護機制。

  完全無法思考。

  顧徊艱難得抑制喉間的呼喊。

  無用的喊叫只會浪費更多精力,在這裡,沒有人能夠救他,除了自己。顧徊無比確信。

  「冷靜,冷靜……」

  他艱難得調動著思緒。

  總算意識到局勢與前夜的微妙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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