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傳染，一場惡刑

  「防身而已，肯定比不上你們專業人士。」

  顧徊說著，像是不經意提到：「我們醫院給出的診斷是在神經方面出現問題。現在看來，患者比我們的預期要嚴重許多。」

  「他的身上，似乎分裂出一個堪比獸類的人格。主人格不可控，帶有進攻欲望。」

  顧徊在試探楚悠。

  可惜，她的表情滴水不漏。

  「獸類？」楚悠狀似好奇：「人格分裂里，還有這種特徵嗎？」

  顧徊點頭：「我們對於大腦一項研究甚淺。不僅是獸類，更像是齧齒科，說不好他的第二人格分裂成了某種動物。」

  楚悠鄭重得看了他一眼：「感謝醫生，您的判斷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她朝著顧徊敬禮。

  「感謝顧醫生的配合，那我先回去了。」楚悠拿到了U盤，像顧徊告別。

  

  沒有從楚悠嘴裡得到信息，反而收穫了她敬佩眼神的顧徊面色冷漠。

  「辛苦你們了，注意安全。」

  顧徊注視楚悠等人離開的身影，輕聲呢喃：「特別行動組，和他們合作這麼久，從來沒有聽過。」

  怎麼看，都不是普通的執行治安機構。

  顧徊值夜班，巡查完病房，進了辦公室，開始寫今日份的總結。

  「是不是年輕人壓力大，怎麼近階段多了這麼多異常自殘的？」

  外科同事老王有些唏噓，朝他扔過來一個麵包。

  顧徊也接診了幾個割腕的，感同身受。他撕開包裝，塞進嘴裡：「這年頭，大家過得都不容易。」

  「也是。」

  「死成了，別人替你受罪；死不成自己活受罪，好不容易存點錢，都得扔急診去。」老王默默補充了一句。

  「何必呢。」

  顧徊接不上，於是空間裡只剩下鍵盤的敲擊聲音。

  電腦下方的時間一分一秒地跳動，等顧徊寫完今日的記錄後，時間從21:59，跳到了22:00。

  他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再睜眼，出現在了一片陌生空間。

  手腳被鎖鏈纏住，五花大綁，呈大字狀分開。身後是鋼柱，紋絲不動，無法掙脫。

  下一刻，他看見黑色的潮水鋪天蓋地湧來，將他的身體淹沒。

  不，不是潮水！

  是簇擁著奔跑的黑色老鼠！

  疼痛瞬間襲來。

  「艹！」

  老鼠不斷向上攀爬，遍布身體的每一處。確認位置後，尖牙刺入他的皮膚，固定，然後向外撕扯。

  極端的疼痛讓他的大腦愈發清醒：「撕裂？十分鐘，老鼠，肖承！」

  「我被新的選中成了下一個肖承，還是，那個寄居在肖承體內的鼠，侵蝕完他又鎖定了我？」

  藍光閃過，辛德瑞拉的水晶鞋裝備完成。當下情況，最有用的必然是滯留。但滯留只有十分鐘，顧徊現在無法保證，十分鐘之內他有辦法從這該死的鎖鏈里跑出來。

  而且，太過浪費。

  之後便是主動技能追蹤。

  理論上，只要他將鞋子扔到鼠群之外，便可以利用瞬移，離開鎖鏈。

  但現在問題是，他全身被束縛，無法移動！

  該死，難道只能在這等十分鐘結束？

  不可能，一定會有破局的點。

  為什麼，老鼠只聚集在他胸口以下的位置啃食？

  他現在是靈魂狀態，拋開物質器官的不同，頭顱究竟比軀體多了什麼？

  十天，為什麼是十天後，肖承才發狂？

  說「出去、「來不及」的究竟是誰，老鼠還是肖承？

  ……

  時間，侵蝕要消耗時間！

  顧徊強忍著噁心，閉眼，將自己的思緒下沉到身體的每一處。

  雖然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精神力神識等依託於意識攻擊的能量，但這是他想到的唯一理由。

  老鼠經過十天的啃食，磨散了人的精神力，他便可取而代之，占據人的軀體。

  所以，肖承在第十天，呈現了人鼠靈魂共存的狀態。

  而他現在，是第一天！

  這樣推測，阻攔老鼠進攻的，是他的精神力量。而未經任何訓練的人，精神力量只會寄存在頭部。

  話雖如此，但是。

  「嘔。」

  顧徊低頭，看到老鼠沾滿血泥的毛一根根立起，爪尖勾連著血肉，雙眼閃爍著紅光。長尾交連成一團，不斷往下滴著污水。

  它們的牙密而尖銳，隨著啃食，顧徊眼睜睜看見自己的身體被啃走，又被身體湧來的能量填補，只不過顏色開始黯淡。

  這一切，傳遞著一個事實：他的靈魂，正在被啃食。

  「修仙玄幻小說口訣是什麼，什麼是精神力屏障啊！」

  顧徊掙扎，帶著鎖鏈嘩嘩震動，身上的老鼠被甩下去幾隻，又連忙上前，生怕少吃一口。

  一場惡刑。

  終於，顧徊睜開了眼睛。

  與肖承所說的瞬間消失不同，他的靈魂依舊蔓延著疼痛和無力。

  他與肖承，是不一樣的。

  肖承只感知到了軀體，但是他，直接目睹了全程。想想還是自己慘些。

  不過，既然知道了原因，那肯定有解決辦法。

  「怎麼了，一副被掏空的模樣？」老王抬頭，就看到了顧徊全是汗，蒼白的臉，嚇了一跳。

  「剛偷懶打盹，做噩夢，被老鼠圍攻了。」顧徊神色懨懨：「大概是上學時殺了太多小鼠的報應吧。」

  「哈哈哈，真沒想到，你小子還怪幽默的。」

  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老王屬實是聒噪。但顧徊需要這個聒噪的人間，他現在看著跳動的電子表都尤為可愛。

  「你在幹什麼？」老王看著他掏出手機，看了張圖之後，就在一旁的長椅上雙腿盤坐。

  「你不懂，我在修仙。」

  「那你晚了，我們建國後禁止修煉的，我今天還做了三場金丹切除手術，你手底不也做了兩場？」

  顧徊聞言抬眸：「我修成了，你可別來抱我大腿。」

  老王擺手：「無所謂，你的金丹切除手術，我會親自操刀。」

  「你小子焉壞，毀我道心。」

  顧徊從凳子上下來，一天時間，根本不夠，而且一切都是自己的設想，沒有任何證據。他需要更為真實可行的方案。

  一想到第二天還會被拉入老鼠窩行刑，他整個人就汗毛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