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心顫

  嶺南地勢複雜不說，那邊環境惡劣，還有少數民族不斷的爆發衝突，最關鍵的是哪怕名義上是大周管轄的範圍，實則那邊最近幾年已經沒有進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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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沒有進貢，便證明那邊的人已經有了異心，蘇寒這個時候去跟找死沒什麼區別。

  琉球，只不過一座巨型島嶼而已，上面的人大都是發配過去的窮凶極惡之人，最關鍵的是那邊被倭寇常年侵襲，甚至有傳言上面已經完全被倭寇給占領了，蘇寒哪怕是帶人去了琉球，都不夠倭寇屠戮的，更不用想活命了。

  這兩處地方在周武眼裡就是去赴死沒什麼區別。

  「殿下，留在這裡難道能逃的過嗎？」

  這話讓周武一愣。

  其他人也是怔住了。

  緊接著蘇寒便又道：「大皇子已經死了，是我親手殺的，單憑這一點，我便沒有什麼活下去的希望。」

  「同樣的，褚將軍身為大皇子的部下最後卻跟了您，而且最後大皇子死的時候褚將軍跟岳將軍都參與了對抗，從這一點，二位將軍恐怕再無晉升可能，除非殿下一步登天。」

  「但現在殿下已經被廢，二位將軍的下場想來也好不到哪裡去。」

  「最好的選擇其實就是跟嘉許一般，但嘉許能如此，我卻不能，因為我身份特殊，還有一個原因我應該活的不能太滋潤，與其如此，遠離帝都，直奔十死無生之地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是生還是死，皆可掌控在自己手中，在這裡，生死皆不在我手中，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蘇寒的這話讓眾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程蓮兒，她才剛剛過上女人才能享受的生活，結果卻又要守活寡。

  早知如此她還不如一開始就守活寡，這樣也不用回味那飄飄欲仙的感覺。

  更不用夜深人靜思念某一個人。

  褚向河跟岳忠同樣心中戚戚焉，蘇寒的分析讓他們明白留下結果應該不會比蘇寒好哪裡去。

  周武也沒想到周澤天是想要處死他手底下所有人。

  蘇寒如此一分析，他便明白蘇寒這麼做，應該就是想死的體面一點。

  「好，既然你已經如此選擇，那我便跟父皇去稟報了。」

  說完，周武便要離去。

  「殿下且慢！」

  聽到蘇寒這話，周武一愣。

  「殿下，我想讓二位將軍隨我一起，殿下稟報的時候，可以直接說我跟二位將軍去平定嶺南或者平定琉球，任何一處都可。」

  「我們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戰場上，而不是如此不清不白的死在政鬥之中。」

  這話說完，蘇寒又看向岳忠跟褚向河。

  「二位將軍若不想去，現在開口跟殿下說還來得及，一旦說了，可能就要跟我一起去那十死無生之地了。」

  岳忠跟褚向河相互對視了一眼。

  想到這一路上蘇寒的種種做法，若沒有蘇寒，二人恐怕早就死在那場大火當中了。

  「蘇總管，我二人願意陪你共赴黃泉，我們更願意死在戰場之上，也不枉白來這世上一遭。」

  聽到二人這話，蘇寒抱了抱拳沒再多說什麼。

  周武見到事已至此，長嘆一聲。

  「都怪本宮沒有護得住你們。」

  「殿下莫要如此說，您已經做得很好了，而且能讓我們如此上任，我們已經很滿足了。」

  蘇寒越是如此說，周武的心中便越不是滋味。

  眼前這個小太監知道他太多秘密，原本他還想著殺了對方，可跟蘇寒相處久了，他也明白蘇寒應該不會出賣他。

  現在蘇寒就要去赴死，他心中多少有些不舍。

  「你們在此等候，我去跟父皇回稟。」

  望著周武離去的背影，程蓮兒有百般話語想要跟蘇寒說，可這麼多人在場，她卻是只能望眼欲穿。

  「嘉軍師，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陪我們走一遭這鬼門關？」

  嘉許怎麼也沒想到蘇寒會對他發起邀請。

  當然，最關鍵的是聽蘇寒這語氣當中似乎這一去不像是赴死，反而像是重獲新生一般。

  想到對方能在他的那種毒計之下都能活下來，他對於蘇寒也是佩服的。

  「蘇總管，我倒是想陪你們一起，不過我有些看不到盡頭啊！」

  「嘉軍師若是跟我們一起，自然便能看到，若是過鄉野村夫之人，自然便看不到。」

  「而且我相信嘉軍師也是有抱負之人，不然也不會追隨大皇子之後又跟隨太子。」

  「但大錯已經鑄成，哪怕嘉軍師計謀通天，恐怕也是無力回天之局，這一點嘉軍師應該明白吧？」

  蘇寒的這一番話讓嘉許點了點頭。

  「的確跟蘇總管說的那般，可你們此一去，並不是什麼高官厚祿，最多是一個七品縣令的芝麻官，稍有不慎還是要被殺頭的！」

  「殺頭?嘉軍師可聽聞皇權不下下縣？」

  「可明白天高皇帝遠？」

  這兩句話讓嘉許瞬間一怔。

  當即思索起來蘇寒選這兩處十死無生之地的好處。

  可無論怎麼看，這兩處都沒什麼好處。

  嶺南連大秦都不願意去觸碰的存在，琉球更是無人之碰之地，這兩處的好處恐怕就是混亂，但壞處同樣也是混亂。

  「蘇總管，等咱們出了城再說吧，現在還是等太子殿下的消息為好。」

  嘉許沒有說要追隨蘇寒一個太監離去，也沒有說不去。

  但蘇寒明白，對方應該是已經心動了。

  再看不遠處緩緩走過來的程蓮兒。

  幾人紛紛行禮問安。

  程蓮兒猶豫了許久，還是決定跟蘇寒說上幾句話。

  「蘇寒，你隨本宮過來，既然要被發配了，本宮也要跟你交代幾句。」

  「諾！」

  對於程蓮兒的話，蘇寒想都沒想便直接點頭應諾。

  看著蓮步款款的程蓮兒那搖曳生姿的背影，蘇寒便想到跟對方在山洞當中的一幕幕。

  走出正廳，程蓮兒直接帶著蘇寒來到她的閨房當中。

  一入閨房，程蓮兒便直接讓所有下人都退了出去。

  同時把門反鎖。

  如此一幕，蘇寒也是明白了。

  「蘇寒，既然要走了，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說話間，程蓮兒一雙美眸已經被淚水浸濕。

  看向蘇寒的眼神更是充滿了不舍跟難受。

  蘇寒望著眼前的美人那自動滑落的鳳袍。

  眼中也是閃過一絲悸動。

  同樣的以更加溫柔的目光迎了上去。

  「娘娘，屬下已經是將死之人，說的太多會讓娘娘傷心的。」

  「怎麼？現在連一聲娘子都不願意叫出口了嗎？」

  這話讓蘇寒的心不由的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