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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季森能給我,你暫時給不了

2024-09-29 05:15:06 作者: 鳳芒

  程銳死死抿著薄唇,沒說話。

  不是不願意相信她,而是她劣跡斑斑,給人的惡劣印象,已經深刻到骨子裡了,而她突然學好,也就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就算表現再好,也不足以扭轉根深蒂固的偏見。

  就連他,本能的第一個反應,也是信孫明美,所以文殊蘭的質問,他無法反駁。

  懷疑過就是懷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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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對上那雙清涼中帶著一絲委屈的明眸,程銳只覺得心頭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很疼。

  文殊蘭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在縣城農貿市場擺了個修電器的攤位,這陣子早出晚歸,每天都去擺攤,錢就是這麼賺來的,每一分錢,乾乾淨淨。」

  「你還會修電器?」程銳震驚。

  她不是在農村小學還沒念完就輟學,之後跟著遊手好閒的社會閒散青年鬼混嗎,什麼時候學會的修電器這種高難度技術?

  文殊蘭沒有解釋,這是她前世就會的技能,她只說:「至於孫明美說的男人,是有其人,但季森沒她像的那麼髒,也不是什麼野男人,他是我的客戶,有電器要我給他修。」

  「可他跟了你幾天。」程銳很介意這點。

  「那是因為他要我修的電器很麻煩,起初也不信任我的實力,所以隔著老遠考察了我好幾天。」

  「縣城那麼多維修店,多的是經驗和技術老道的老師傅,他為什麼非要找你?」

  一個男人,天天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就為了考察她的維修技術,說出去誰信?

  程銳不是懷疑她,而是懷疑那個叫季森的男人,根本動機不純。

  很不爽。

  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語氣中瀰漫著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你可以給別人修電器,我不攔你,但是這個叫季森的男人,不行。」

  這個要求對文殊蘭來說,更不行。

  「季森給的維修費很高。」

  「那更不行!」

  給高價維修費,不就更說明動機不純?

  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知道你賺錢是為了還債,我會幫你一起還,所以那個季森,你拒絕掉,別再理他,也別要他的錢,我是為你好。」

  最後一句,文殊蘭相信他說的是真話,但是——

  「季森那邊,維修費真的很高,這筆錢,我得賺。」

  就非這男人不可?

  程銳臉色鐵青,語氣也變了,「你是不是怪我掙的不夠,害你要拋頭露面去賺那男人的錢?」

  這話又從何說起?

  婦女能頂半邊天,這話都說多少年了,怎麼還會有人認為,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在外頭有一份工作,不叫努力拼搏,而叫拋頭露面?

  文殊蘭無法接受這種觀念,她嚴肅道:「我在農貿市場擺攤,確實不是什麼穩定工作,但是,是憑自己的雙手和勞動賺錢,有什麼問題?非要在大單位,像王曼姿一樣,有穩定體面的工作才不叫拋頭露面,才是光榮的嗎?」

  程銳絕無此意。

  他只是不想她天天往外跑,還在那麼魚龍混雜的地方,擠著笑臉吆喝,像個男人一樣干維修這種又髒又累的體力活。

  太辛苦了。

  她一個姑娘家,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不好嗎?

  「我沒讓你像曼姿一樣,你不會跳舞,進不了文工團,沒有正經文憑,部隊的文職也做不了,不過還是有些工作,不需要那麼高的文憑,比如整理檔案給人蓋章之類的,我去問一下還有沒有崗位。」

  出發點是好的,但這措辭,太直男,也太刺激人了。

  「我當然不像王曼姿一樣,我就是一個鄉下文盲,比得上人家城裡的大小姐?」

  反應過來自己這話,酸里酸氣的,跟吃醋的小媳婦似的,文殊蘭瞬間閉嘴。

  一定又是原主的殘念在作祟,她又不喜歡程銳,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程銳滿心滿眼都是那位青梅竹馬,還有什麼好醋的?

  真是無聊。

  簡直無聊透頂。

  「王曼姿是王曼姿,我是我,我沒興趣跟她比。」

  文殊蘭面色冷淡,也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直接說:「我現在只有一個念頭,賺錢還債,還差那麼多錢沒有還,而這筆錢,季森能給我,你暫時給不了。」

  「夠了!」程銳一聲厲喝。

  沒有哪個男人受得了,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說別的男人給得了她想要的,而他這個正牌老公給不了?

  死死瞪著文殊蘭,男人一雙鷹眸血絲密布,緊緊攥著的拳頭,手背更是青筋暴起,可見真的是怒極了。

  「文殊蘭,你別忘了,我們還沒有離婚,你依然是我程家的人,不該有的念頭,最好不要有,否則……」

  否則什麼,他咬牙切齒半晌,終究沒有把最狠的話說出來,只憤怒又失望地看了文殊蘭啊一眼,然後大步流星,拂袖而去。

  「呯!」

  門被關得震天響。

  響得文殊蘭腦殼子也嗡嗡的。

  有點懵,還有點委屈,一種被人誤解,不被支持的委屈。

  憑什麼他張口閉口王曼姿,絲毫不用避諱他是有婦之夫的事實,而同樣被這段婚姻綁住的她,就非得三從四德,一點自由空間都沒有,連客戶是男的都不行?

  她還沒生氣,他倒先炸了,哪有這樣的道理?

  外頭,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透過磨砂的玻璃窗,隱約能看到一道黑影靠在牆邊。

  身姿筆挺,比站軍姿還標準。

  圓月高懸,月光投射在走廊他上,筆直筆直的身影,映照在窗戶上。

  孤身一人,竟有些落寞。

  好半晌,黑影跟木樁似的,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只看到一個鮮亮的紅點,似乎是火光,明明暗暗,閃了很長時間。

  他在抽菸?

  文殊蘭一愣。

  程銳是個很優秀的軍人,平日裡自律到冷酷的地步,但同時,在他身上,軍人優良的作風也體現得淋漓盡致。

  恪守軍規,訓練拼命,克己守禮,對待自己比對待任何人都嚴苛。

  即便是部隊的規矩里,在部隊和人們面前不能抽菸,不能破壞軍人形象,在私底下,尤其是在自己家裡,並沒有規定得這麼死,但在他這兒,私下抽菸也是不允許的。

  別人他管不著,但他自己,依然恪守鐵律,從沒見他碰過菸酒。

  即便是原主,跟他結婚一年了,也不曾見過他碰。

  此時此刻,他得煩躁到什麼地步,才會突然抽菸,而且一抽就抽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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