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是他

2024-10-07 19:49:48 作者: 見君子

  消失的這三年她應該過得很辛苦,但是她擁有了自保的能力。

  西門瀛是格鬥的高手,很少有人能夠占他的上風,單從身形,他一眼就能看出商晏應該受過嚴格的格鬥訓練,他不知道她這三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他若是想查一定能查到,但他不願去窺探商晏尚不肯展露在外人的一切。

  商晏沉浸在西門瀛的笑聲中微微怔住,原本包廂里的初見一瞥她覺得此人當不苟言笑、內斂沉穩,可自上車起,他嘴角和眼眸會浮現的繾綣,在這短短即將離去的時間,在這侷促溫熱彼此靠近的空間裡,她已不是第一次看到。

  他的笑像漆黑蒼穹轉瞬即逝的流星,雖然消失得很快,但足以讓人為之驚嘆,在心中留下不可或缺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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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晏從來沒有見過誰的笑能夠如此具有感染力,不免會醉困於這片深海。

  程渡和周則野也都驚訝不已。

  少主從來都不愛笑,這是西門家族所有人的刻板印象,他們心照不宣,默認這個女孩的重要性。

  西門瀛喜歡極了商晏看他而導致失態的眼神,最起碼可以證明他在商晏這裡不是一無是處。

  他將十指交疊,似是若有所思看著她,「那為什麼沒看到你對我犯花痴?」

  商晏未曾想到西門瀛會這樣問,只覺得他的腦迴路格外清奇,停頓幾秒後也嘴唇翕動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西門瀛看出她的侷促,本也沒指望她能回答,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我開玩笑的。」

  西門瀛的主動解圍反倒沒有讓商晏放鬆下來,而是越發的緊張,只是略笑了笑,一半敷衍一半無奈,「西門先生真會開玩笑。」

  「你經常喊男士為先生嗎?」

  西門瀛突然這樣問。

  商晏只覺得自己無法理解西門瀛的腦迴路,明明是他自己答應了這個稱呼的,況且在這個時代,除了圈子裡的那一票人,對於陌生男人「先生」應該是最為普遍的稱呼。

  但看到西門瀛望向自己時的眼,電閃雷鳴間腦海一陣光怪陸離,那些死去的回憶似乎開始從四面八方湧來展開同時的大幅度播放。

  驀地她想起三年前將她從伊頓酒吧救出來的那個男人,她喊他賀先生,至今她都沒有忘記當時發生的一幕幕。

  算起來,賀先生對她有救命之恩,救命之恩如恩同再造。

  她永遠不會忘記在她最絕望無助、迫切乞求能有人救她、在她以為這就是自己的命準備咬舌自盡結束屈辱的一切時,是賀先生的出現趕走所有的可怕,他如從天而降救自己於水深火熱。

  即便只是短暫的相處,她依舊覺得賀先生才是這個世界最紳士的男人。

  她被下了那樣骯髒的東西,賀先生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所以沈知書的惡毒計劃才會落空。

  明明只過了三年,她卻覺得如此漫長,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

  果然她心中一語成讖,她的第六感像是能夠預知未來。

  可以說他們的第一次見面也成了最後一次見面。

  他們很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眼前明明白白的浮現起那偏暗金黃色的臉譜,那雙永遠都是深不見底的眼,她本沒有見過他的真正容顏,即便他對她恩重如山,但身影與聲音也在三年的沉寂中逐漸消失。

  或許這樣聽起來會顯得比較自私,但是她不敢保證如果再見一定能夠認出他的身影、聽出他的聲音,可他的存在就像是黑暗蒼穹中升起的林間驕陽,即便記憶隨之歲月沉浮模糊,但當初的一眼萬年是無法虛假的事實。

  也不知道賀先生如今身在何方,是否歲歲平安,也不知道當年離別之際她為他親手戴上的平安繩和摩尼子能否保佑他順遂。

  或許終有一天他們會再次相遇,或許他們會順應時代將彼此的遺忘。

  可她堅信,她不會忘了曾經有個她稱呼為賀先生的男人也曾是她坎坷多舛的命運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同樣地她也相信,賀先生也不會忘記他親手救下的女孩子曾為他戴上平安繩,一直祈求菩薩保佑他……

  看著她的沉默,無法忽略的眼角處的細微情緒,西門瀛緊張得連呼吸都快停止。

  他堅信在自己的萬般提醒下,商晏還是想起了自己。

  或許應該說她從未將自己忘卻。

  他不在意商晏能不能認出她,只期待能夠在她的心中留下永恆的記憶。

  後來她也有喊別人先生的時候,可再也沒有那種感覺。

  商晏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西門瀛冷白的手腕上,那裡戴著暗金的手錶,看著就價值不菲,她一眼認出那是寶璣瑪麗·安托瓦內特手錶,手機採用十九世紀一些最偉大的制表師的古老風格,花了五年時間才設計出二十四種機械功能。

  她聽說過這款表,曾出現在日內瓦的拍賣行上,成交額好幾個億。

  像西門瀛這樣的身份地位的確也該佩戴這樣昂貴的手錶,才能襯托出他的權勢。

  她覺得像西門瀛這樣的人,他的手腕或許永遠都不會出現像平安繩那樣廉價,只有她自以為滿腔赤誠之物。

  她也不知道賀先生會不會一直戴著那平安繩,雖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必定也是人上之人,若是遭遇外界的取笑,也不是沒有摘下的可能,但她不會惋惜,只會覺得是自己想的不夠周到。

  賀先生那樣的人定然是萬眾矚目,一言一行都是受到很多人的關注,手腕上不帶像西門瀛腕上這樣的手錶,而是再普通不過的平安繩,最關鍵會讓有心人誤以為私下有曖昧。

  她覺得賀先生不是那樣的人,但更不希望成為他的困擾。

  商晏的情緒變化盡收西門瀛的眼中,見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他知道商晏想起了當年的平安繩和摩尼子。

  從戴上的那一刻,他從來沒有想過摘下,他視若珍寶,曾親吻商晏親手為自己戴上的平安繩。

  或許商晏從來不會想到她為自己戴上的平安繩,真的為自己擋了災。

  在商晏離開後的第一年,他奉命孤身前往東南亞執行任務,可惜時間的分秒拿捏錯誤,在任務完成準備跳船逃生時,正逢遊輪爆炸,碎片深入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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