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沒有叫宴杉的人
2024-09-29 01:37:56
作者: 見君子
商晏睫毛輕輕一顫,第一次對骨肉親情產生了恐懼,「一家子骨肉,你算計我,我算計我,到最後只能全軍覆沒,難道就真的比不過朝夕相處的家人嗎!」
商父商母也是這麼算計她的,拼了命往自己身上吸血。
西門瀛深知這件事是她心裡永遠的痛,他放下核桃,扳正商晏的身體,讓她看著自己,「商晏,你必須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錢和權才是最艱難的事,只有你到達一定高度,你想要的東西才會有。」
商晏看著西門瀛,這個突然來到她世界的男人,「賀京,那我們呢?」
她不能忍受所有人都背叛她。
西門瀛能理解她的懷疑,他沉默半晌,語氣格外認真,「商晏,我知道三言兩語無法讓你相信,所以我想用我的一生去告訴你答案。」
商晏鴉黑的睫毛帶著微微的濕意。
第一件事,我想看到你的臉,不知何時你才能在我面前摘下真正的面具。
第二件事,你有喜歡的人。
她沉默著沒有應,有些事情說的太清楚了就沒意思了。
西門瀛鬆開她,他知道想要徹底得到她的信任,還要很長的路要走。
「賀京。」
「我在。」
商晏沒繼續沉浸在那些遙不可及的問題中,「你知道沈知書在對沈夫人和沈小姐下手的時候多少歲嗎?」
西門瀛微微坐直身體,重新拿起核桃,配合著她的詢問,「應當是九歲。」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她脊背還是不受控制的發涼。
西門瀛看著她的側臉。
這個年紀別人就已經是喪心病狂、令人髮指的程度,而你在這個年紀,卻義無反顧的救下了我的命,這就是你跟她的區別。
「你知道嗎?沈知書這三個字是屬於死去的沈小姐的,沈小姐和沈夫人相繼出事後,沈知書就徹底頂替了沈小姐的身份,包括名字。」
商晏勉強保持著冷靜,只覺得像是一張編織出來密不透風的網,將所有人都籠罩在裡面,怪不得,她從看到沈知書的第一眼就覺得她配不上這倆個字。
原來是偷來的人生。
「沈知書以前叫什麼名字?」
「秦微。」
「秦?」
「她母親姓秦,微是卑微的微,並非薔薇的薇,聽說這是沈夫人的意思,這個微在漢語裡有卑賤的字義。」
沈夫人也並非簡單的角色,只不過還是中了別人聯合起來的招。
商晏喝了口水,緊緊握著被子,「沈知書母親的難產死亡和沈夫人有關係嗎?」
「沒有。」
商晏有些意外,她一直肯定沈知書母親的死肯定是沈夫人動的手,否則沈知書沒有理由殺她。
「是沈老爺做的。」
「什麼!!!」
商晏一臉不可置信,她這是看了一部懸疑片嗎,若不是跟她說這些的人是賀京,她真不敢相信這背後的故事竟然如此曲折。
西門瀛的語氣沒有一絲起伏,「沈夫人出身大族,不屑對其動手,因為她清楚沈家只會有她一個人,但若是沈知書母親不死,沈知書就不會向沈夫人復仇,所以這盤棋沈老爺下了很多年了,每一步棋該走哪他都想好了。」
「這家子還有一個正常人嗎!居然拿人命來算計,誰都容不下誰!這也太陰暗了!」
沈老爺、沈夫人、沈知書母親秦女士、沈知書……都是喪心病狂的瘋子!
西門瀛看了眼腕錶的時間,「最後唯一活下來的沈知書,這些年定然噩夢纏身,也不好過,不過比起過去,很明顯她退步了。」
他還沒告訴商晏一些他的猜測,擔心她憂鬱。
沈老爺或許沒死,因為注射死刑很容易假死出逃,
真正的沈小姐或許也沒死,因為沒有在大海中找到她的屍體……
或許真正的暴風雨還沒有來。
商晏忽然想起什麼來,「你真的有證據嗎?」
西門瀛回答的模稜兩可,「有些事情不需要證據,能夠壓制讓人惶恐就已足夠。」
「那你為什麼不將這件事曝光?」
西門瀛真的就像一個人生路上的指導者,他一字一句告訴商晏這個圈子最可怕最現實的道理,「我之所以不曝光,之所以將這件事說出來,並非真的是為了對付沈知書和薄溫言,
而是要用這件事,讓你捏住他們的命門,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他們承受不起這件事被曝光網絡的代價,這也算是你自保的資本。」
她根本沒想到這一點,賀京就已經為了準備了那麼多。
他說,「商晏,你要記住,很多事情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人性,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最可怕的東西,你一定要謹言慎行。」
商晏沉默著看他,眼眸轉動,晶瑩剔透。
西門瀛頓時有些後悔,是不是自己有些太心急了。
可她卻說,「這些話,我原以為除了爺爺就不會有人再對我說,現在我看著你,就好像看到了還在人世的爺爺也是這般對我千叮嚀萬囑咐。」
西門瀛:「……」
他可不想成為商晏的爺爺。
「話說,你對沈知書的事怎麼會知道那麼清楚?」她覺得賀京不像是會對沈知書感興趣的人。
「因為你。」
商晏說不出話來,所以他是因為自己才去了解這些事的嗎,就是希望能給她一個保障。
把柄在手,就不敢造次。
當西門瀛再次看腕錶的時候,商晏察覺到了他有事要辦,「你有事就先去吧,這裡我來收拾。」
西門瀛站起身,將外套穿上,「不用,我會讓人來收拾,你可以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覺,策劃案的事不著急,以你的能力很快就能完成,有什麼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不要逞強。」
他關切的語氣讓她差點產生她和他在一起的錯覺。
她抿唇,不再讓這種荒唐且不可能的想法滋生。
西門瀛離開後,商晏沒強求收拾桌子,她的神情有些凌亂,顯然還未從沈知書的事中走出來。
下一秒,她就接到了姜了的電話。
「晏晏,你是不是記錯名字了,我都快讓人把港城翻過來了,都沒有找到你說的那個叫宴杉的人,就好像根本沒有這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