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失望

  商晏深吸一口氣，漫無目的的環視一周像是一種自我療愈，最後才將目光落回薄溫言身上。

  有那麼一瞬間，忽然就什麼都不想計較了，她不是人民幣做不到人人都喜歡，而薄溫言永遠都不會成為書上說的本來就好的人。

  「薄溫言，我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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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商晏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站在原地的薄溫言他的身形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如鯁在喉，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她對他已經失望了……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和商晏會走到今天如此劍拔弩張的一幕……

  看著商晏的眼，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

  商晏正準備轉身再次離開，一道刺耳的剎車聲幾乎劃破天際——

  她順著聲源的方向望去。

  沈知書從駕駛室的位置下來，一身明媚，她衝著薄溫言的身影大喊一聲「阿言！」

  商晏冷漠地看著，那分明是宣示主權的倨傲，可她也注意到在聽到沈知書的聲音後，原本沉浸在難受的薄溫言忽然以最快的速度最大限度地斂起了自己的悲傷，想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在心中自嘲地笑了笑，果然，薄溫言還是薄溫言，他不會承認的，不會承認自己看錯了人。

  沈知書踩著八公分的細高跟，全身都是不下七位數的高奢著裝，看起來的確就像一個豪門培養出來的千金小姐。

  可誰又不是豪門培養出來的千金小姐，沈知書當初的沈家和今天的商家本沒有太大的區別，而如今沈家早已成為過去，商家依舊榮華，誰高誰低明眼人自然清楚。

  商晏的父母雖然對她不好，一味偏心妹妹商寧，可商晏年少時是得已去世的商老太爺親自教養的，只不過後來被愛情蒙蔽了雙眼，可如今——

  她清醒了。

  上流社會百花齊放，穿搭的昂貴的確可以引一時風頭，但真正身處在這個圈子、了解這個圈子的人都知道，氣質和言行才是最好的配飾，昂貴的衣物首飾用錢就可以買到，但身上的大家風範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

  沈知書走過來挽住薄溫言的胳膊，「商小姐也在啊！」

  薄溫言似乎也未曾料到沈知書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胳膊被沈知書挽住，不知為何讓他有很長時間的不適，他原本想拿掉沈知書的手，抬眸卻看到眼前的商晏。

  注意到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胳膊一瞬，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想起自己從前與沈知書親密，商晏都會流露出落寞的神情，他想看看現在商晏看到這一幕的眼睛，他似乎篤定會在商晏身上看到和以前一模一樣的落寞。

  可很明顯薄溫言註定是要經歷震驚再經歷失望的。

  心懷不軌的沈知書同樣如此。

  商晏不可避免地看了一眼，心中早已沒有了從前的半點波瀾，她哪裡不知道沈知書這是故意在挑釁她，故作落落大方實則心機深沉，想看到她的脆弱，她不會讓她如願的。

  「這裡是我家！我在這裡很奇怪嗎？倒是沈小姐，沒想到也會出現在這裡，我有注意到沈小姐眼下有一層淡淡的烏青，想必沈小姐蓋了好幾層粉底都沒有遮掉，薄總在我家門口守了我一整晚，沈小姐也該不會和薄總一樣守了一整晚吧！」

  沈知書頓時怔住了，怎麼也沒想到不但沒有從商晏臉上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反倒是竟然猜中了自己守了一整夜的事實。

  薄溫言眸眼中全是震驚，商晏對他的稱呼竟然也變成了薄總，像是徹底劃開了界限，現在的他根本聽不進去她們說了什麼，他只知道商晏是真的不在乎他了，頓時連氣都喘不過來。

  商晏這番話說的很高明，看似禮節齊全，實則字字珠璣。

  同樣的商晏也想看看沈知書得知薄溫言守了她一夜後的神情，一定非常有意思，果然沈知書沒有讓她失望，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沈知書略笑了笑，「商小姐可真是會說笑，昨晚我和阿言累了一晚上才睡，怎麼可能會在這裡一夜，商小姐莫不是看錯了！」

  她就是想用她和阿言的床事來刺激商晏，就算是假的，只要商晏難過她就開心。

  商晏不動聲色，輕扯了一下嘴角，「那可就奇了，可我剛剛聽薄總是親口承認的，既然沈小姐和薄總在一起，那到底誰說的是真的啊！怎麼跟玩狼人殺似的，難不成還是薄總夢遊來到這裡！」

  商晏說的太過滴水不漏，總是以一種半開玩笑的語氣逼得沈知書失態。

  沈知書面色僵硬一瞬，看向薄溫言，現在只能靠阿言替自己扳回這一局，「阿言，你聽商小姐還不信呢，你快告訴她，昨晚我們是不是在一起？商小姐看錯了才對。」

  薄溫言守了商晏多久，沈知書就守了薄溫言多久。

  沈知書心慌得厲害，因為之前薄溫言對她的冷漠和她心中的懷疑都在一天之內得到了全部證實。

  在他們做那事的時候，薄溫言喊的是商晏的名字，而後居然守了那麼長時間，甚至剛剛還抱了商晏這個賤人，雖然隔得遠，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沈知書心裡很清楚，薄溫言好像……

  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她了解薄溫言，他絕對不會讓自己的臉面被人踩在腳下，更無法親口承認自己的過錯，所以一定會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只要薄溫言不變，她就一定會是薄家未來的少夫人。

  況且她堅信只要這個世界上沒有了商晏，薄溫言還是會像從前那樣愛她，甚至更愛。

  沈知書在心中一遍遍告訴自己，現在薄溫言所做出的一切失態，全都是因為商晏長了和自己相似的臉，說到底薄溫言在意的是自己。

  比起沈知書的計較，商晏倒是顯得那麼不以為意。

  嘴上功夫她願意陪著沈知書玩一玩，可她終歸是不在意的，心裡藏著的無法宣之於口的，才最真。

  所以商晏也認為薄溫言會順著沈知書的話圓了這個謊。

  可接下來薄溫言的回答卻讓她怎麼也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