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是心臟的跳動

  江鳴正在開車，透過後視鏡小心翼翼看了眼自家總裁的臉色。

  坐在後排的薄溫言臉色黑得仿佛能滴出墨來，車內一片仿佛快要結冰的低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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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開快點！」薄溫言的聲音很沉。

  「是，總裁。」

  江鳴不知道這是第幾次總裁讓他開快點，但他不敢多言，只能默默加重踩油門的力道。

  薄溫言緊緊捏著外套的袖口，眼眸微眯似要將一切吞噬。

  半個小時前，朱萊告訴薄溫言，在伊頓酒吧見到了商晏，最主要是一身酒意被男人摟摟抱抱坐上了去往頂樓房間的電梯。

  薄溫言原本在隔著一百多公里的東城談純利潤幾十億的合作，聽到這個消息，薄溫言拼了命往在西城的伊頓酒吧趕。

  但按照時間來算，等到薄溫言趕到了伊頓酒吧，一切早已都結束了。

  薄溫言肺都快要氣炸了。

  他和商晏結婚兩年，碰都沒有碰過，如今竟然要被別的男人碰了。

  一想到商晏要在別的男人身上婉轉低吟，將一個女人最寶貴的貞潔交出去，他就恨不得將那個男人一刀一刀活剮了。

  彼時，西門瀛在浴室外等候良久，也始終沒有看到商晏出來的身影，浴室里也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他不禁有些心慌，因為沒有醫生看過，他不敢確保商晏身上的藥勁已經完全過去，會不會產生什麼副作用。

  該不會暈倒了吧！

  雖然零下的冰水溫度是緩解，但對身體也有一定影響。

  想到這個可能，西門瀛顧不上其他，在門外喊還是沒有轉身，「商晏！你好了嗎？商晏！」

  沒有任何回應。

  西門瀛心頓時一緊，連忙轉過身去拍打浴室的門，就在此時，浴室的門開了。

  商晏從裡面走出來。

  商晏一抬頭便看到西門瀛準備敲門的姿勢，西門瀛解釋道，「看你這麼長時間沒有出來，我以為你出事了。」

  「你、」

  「怎麼了？」

  「你剛剛叫我什麼？」

  面對商晏的詢問，西門瀛微頓。

  商晏聽得很清楚，眼前的男人剛剛在喊他的名字，其實在她半醒半睡的時候也迷糊間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只不過不敢確定。

  「你認識我？」

  西門瀛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忽然慶幸有面具的遮擋，否則他肯定要暴露了自己。

  商晏繼續問，「你是我認識的人嗎？」

  西門瀛略微思索，「有聽到別人這樣喊你。」

  別人？

  他說的是……那個五六十歲的老男人，侍應生口中的馬老闆？

  商晏頓時心都揪在了一起，後知後覺掃視了房間一圈，並沒有發現馬老闆的身影，「那個人？」

  「你放心，已經被帶走了。」

  商晏並沒有什麼不放心的，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從穿著氣質來看完全就是貴族豪門子弟，顯然那個馬老闆應該不是對手。

  「謝謝你給我準備的衣服。」

  她看了一下都是國際大牌，都是她的尺寸，甚至連內衣內褲都是極其貼合她的尺寸，這樣私密的問題，她自然沒有再問。

  可有些事情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我能問一下，你是怎麼知道我被……」

  西門瀛像是料到商晏會問這些問題，早已準備好說辭，「我碰巧撞上。」

  商晏微愣，看西門瀛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素昧平生，能夠主動出手相救並且想盡辦法避免錯誤的事發生，這樣的男人，世間少有。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我姓賀。」

  西門瀛自然無法在此時將真實的身份告知，賀、是他母親的姓，勉強當做他沒有說話。

  「賀先生，謝謝你救了我。」

  對於眼前的男人只說姓，沒有說名，商晏並沒有懷疑。

  豪門貴族向來有很多秘辛，面具或許就是自我保護的方式之一。

  「你剛剛已經謝過了。」

  商晏聲線溫和，「我與賀先生素不相識，在如此危急的關頭，能得賀先生出手相救是我的運氣，如果沒有賀先生，我實在無法想像會發生什麼，就算謝一萬次都不足以償還賀先生的恩情。」

  西門瀛看著商晏。

  橘黃色的燈光將商晏的面龐輪廓照耀得更加清晰，她的眼睛很漂亮，就像是夜空中細碎的星星墜入平靜的深海。

  即便是剛剛經歷了這樣的事，她還是那麼坦然從容，其他人若見，或許會感嘆商晏的堅強，可落在他的眼裡，只有無窮無盡的心疼。

  他垂在西裝褲縫兩側的手指輕動。

  此刻，他多麼想將她擁入懷中。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還沒有到最合適的時候。

  那抹隱忍克制的愛意就像是常青藤在心中肆意蔓延生長，五味雜陳之時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都變成了無法宣之於口的禁忌，到頭來，西門瀛只能輕輕的說，「沒關係，不用放在心上。」

  他看到她濕漉漉的頭髮，有水珠正順著發尾滴落，「旁邊有吹風機，我替你把頭髮吹乾吧，一直濕著，容易頭疼。」

  西門瀛將吹風機拿過來。

  商晏將分寸拿捏得很好，「謝謝，我自己來。」

  商晏伸出手想要從西門瀛手中接過吹風機，可西門瀛卻有些不願鬆手。

  他不想錯過每一個和商晏親密相處的機會，好不容易他能夠如此近距離地看著她。

  這次錯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下一次……

  「賀先生？」

  直到商晏出聲提醒，西門瀛才不得不鬆了手。

  「如果可以，賀先生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吧。」商晏看著他身上濕透的西裝，那是方才為了救她而徹底弄濕的。

  「沒事，我待會回去換。」

  商晏沒想太多，只當他有潔癖，這是豪門貴族子弟的通病。

  可眼前的男人看起來應該是個不拘小節的人。

  她走到梳妝鏡前，打開吹風機吹頭髮，可有些東西就像是命中注定好的，在吹的過程中，她的頭髮不小心卷進了吹風機里，疼得她忍不住嘶聲。

  西門瀛連忙走過來，接過商晏手中的吹風機，關掉，「我幫你把頭髮拿出來。」

  夾雜進去的頭髮被順利取出。

  「謝謝賀先生。」

  商晏有些尷尬，想要拿過吹風機繼續吹，可西門瀛卻按住她的肩膀，聲音溫和但帶著不容人抗拒的堅決，「我來。」

  他的聲音似乎有股魔力，商晏乖乖坐著，不再動了。

  吹風機的聲音不大不小充斥著房間，明明是那樣的嘈雜喧鬧，可商晏卻覺得一切是那樣靜默無聲，只覺得有什麼東西跳得好快，那應該是她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