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水晶棺

  「皇后。」元帝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皇后身後，他面無表情地開口道，「朕怎不知皇后如今厲害到可以無視朕的命令如此橫衝直撞了呢？」

  皇后的背脊被嚇出一身冷汗，她與陳竺空洞的眼神遙遙對望著，半晌，她僵硬地回過身，請罪道：「臣妾知錯了，臣妾也是擔心珠貴人每日每夜的不出門會壞了身子，這才闖進來想讓妹妹出去透透氣，還請陛下勿怪。」

  也是跟了元帝多年的夫妻了，皇后維持著端莊的神情，似乎沒看見陳竺的慘狀一般淡然，她是聰明人，就算內心對元帝這種特殊的癖好感到畏懼，她也不會露出任何質疑的神色。

  因為如今的李家早就不是曾經那個強大的可以牽扯帝王決定的大家了。

  元帝淡淡道：「看來皇后還是太過悠閒了，這般愛操心別人的事，從今日起，皇后就在自己殿內讀讀書寫寫字，靜靜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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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算得上是變相的軟禁了，皇后不知道自己今日的莽撞行為會給自己帶來如此後果，但再多苦她也只能自己咽下，她低下頭，溫順地應聲後離去。

  元帝等人走後，才漸漸走近面色空洞的陳竺，他粗糙的大手撫摸著陳竺的臉頰，語氣溫柔：「珠珠，看來宮內已經藏不住你了，不過朕想你如今差不多也已經呆膩了，這深宮後院烏煙瘴氣，不適合我們珠珠自由的生活，朕已經在京城外的護國寺里打造了專屬於珠珠的禮物，朕想你定會十分喜歡的。」

  元帝的動作親昵，可陳竺就像是失去生氣的布偶娃娃，她虛無地望著前方的某處，不說話，不回應，仿佛只是一個行屍走肉的美麗軀幹，一座完美的瓷器。

  那個晚上，陳竺就被帶入了護國寺的金絲籠內，她被困在地底下，連看見陽光都成了奢侈，她想自戕卻一次次被人攔下，她的身體如今已經完完全全地不屬於自己了。

  到了後來，陳竺甚至產生了病態的想法，她渴望元帝多來看看她，只有元帝來了，她才能有機會被帶出去看看山野，有機會觸摸陽光，有機會......尋找機會逃跑。

  陳竺的土匪大哥有一個在因緣巧合下剃髮出家，當他看見這樣的陳竺後，心痛地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元帝碎屍萬斷，可是他忍住了，他在元帝不來的日子裡想法設法的混成了給陳竺送飯的和尚，同陳竺悄悄計劃著逃離。

  那段日子是陳竺最具有希望的日子，她是如此的渴望自由，如此的渴望著解脫，可是就在她滿懷期待地跟著和尚大哥跑出護國寺後，就被元帝徹底包圍了。

  「珠珠，你讓朕很失望。」元帝從身後摟住陳竺，貪婪地聞著陳竺身上的香味，他把玩著陳竺的髮絲，目光冰冷地看著被人壓著跪在地上的和尚。

  「混蛋，變態！你放開珠珠！把你骯髒的手拿開！你別靠近珠珠！」和尚的臉上都是被打出來的血跡，他奮力吐出一口血，大聲卻含糊不清地罵著元帝。

  元帝眸色黑暗，他輕笑一聲，手按住陳竺的手，在陳竺的手裡放了一把匕首。

  陳竺瞬間就意識到元帝要做些什麼，她崩潰大哭，瘋狂搖頭：「我錯了，我錯了皇上，我真的錯了！」

  元帝勾起一抹惡意的笑容，他冰涼的指尖摸了摸陳竺的臉頰，隨後握緊了陳竺的手，附在她耳邊輕聲道：「這是朕對你的懲罰，珠珠。」

  說罷，元帝無視了陳竺的反抗，握著陳竺的手將匕首刺入了和尚的胸口。

  和尚死之前還在直直地看著陳竺，仿佛在說，珠珠，別怕。

  這件事情傳到了周邊的村落里，隱匿在村落里的土匪個個泣不成聲，他們心痛與和尚的遭遇，心痛陳竺的悲劇，可他們卻不敢再造次，因為他們還有自己的家人要保護。

  元帝的話讓聽的人不寒而慄，雖然他美化了自己的罪行，抹去了自己的惡毒，只是強調了自己深愛著陳竺，可秦琛還是覺得，這個一貫帶著溫和假面的君王，內力是多麼的可怕。

  「朕同你說這些，自然不是為了分享過去，朕不過是想告訴你，那般可惡的賤民竟然敢這般對朕，曾經朕看在珠珠已經去世的份上繞過了他們，可如今他們既然得寸進尺了，那也休怪朕無情。秦將軍，你將這口棺材搬出去，放到這附近村落的廣場之上，誰來要這口棺材，就殺了誰。」

  元帝面無表情地說出了最無情的話語，他說完還喃喃道：「這座金絲籠，也是時候換個主人了。」

  秦琛動了動喉結，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金絲籠，有什麼東西在他心中破繭而出，那是對金錢對權力的極度渴望。

  「全部滅口嗎？」秦琛走之前又確定了一遍。

  「一個不留。」元帝漫不經心地回道。

  秦琛出密室的時候，與被人帶進來的曲蕊擦肩而過，曲蕊站在密室的門口，不知道聽了多久，她那如陳竺一般空洞的眼神死死地盯了秦琛一瞬，最後別開眼角，被人推進了密室之內。

  元帝瞧曲蕊被送來了，臉上瞬間又掛上了微笑，他一把將曲蕊摟緊，下巴貼著曲蕊的頭髮，深情粘膩地指著這座金絲籠道：「蕊兒，這禮物，你可喜歡？」

  曲蕊看著金絲籠中間的那口棺材，藏在衣衫里的手漸漸握緊。

  「她是誰？」許久未開口，曲蕊的聲音有些乾澀。

  元帝見曲蕊好奇，拉著曲蕊就湊近了水晶棺材：「蕊兒不用吃醋，這個人已經去世了，她是朕曾經愛過的一個人罷了。」

  曲蕊眼睛死死地盯著陳竺，她難以置信地撫上了水晶棺材，這個女人，眉眼間像極了沈嘉禾！

  曲蕊有些喘不過氣，害怕自己的好朋友會成為元帝的下一個目標，可她又很快反應過來，若元帝想對沈嘉禾動手怕早就下手了。

  第二個愛的人……

  曲蕊回憶起元帝這句話，想起元帝如今的年歲，微微睜大了眼睛。

  或許，元帝第一個愛的人就是沈嘉禾的母親趙春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