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遇刺

  林落落喋喋不休著說著話，她尚不知道沈嘉禾的真正的能力，在她的眼裡如今沈嘉禾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讓她產生畏懼的正妻了，不過是個被秦琛關在院子裡禮佛的不受寵的女人。

  沈嘉禾一開始只是沒什麼所謂地聽著，直到聽見林落落說她無父無母，被秦琛同情的時候，才有了反應，直接冷著臉重重地扇了林落落一巴掌。

  後者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她瞪著眼睛看著沈嘉禾，張了張嘴，血從她嘴角滑落下一道痕跡。

  沈嘉禾看向林落落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具屍體，她站起身，一隻手用力捏住林落落的兩頰，後者只能狼狽地鼓著嘴，看著沈嘉禾，眼裡充滿惶然，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有些人就是賤的，你對她溫柔對她好，她上趕著犯蠢得罪人，你對她凶一點，就一個屁都不敢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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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落落，曾經我因為秦琛的原因才對你好一些，可你也別得寸進尺，我如今是無父無母沒權沒勢，可我想殺了你就像殺了螞蟻一樣簡單，你信不信就算今日你死在我房裡，秦琛都不敢寫下這封休書。」

  沈嘉禾湊在林落落耳側低聲道，她語氣仍舊輕柔，但卻含著如外界寒風一般的冷意，令林落落僵直了身體，不敢動彈。

  沈嘉禾能嫁給秦琛，除了有曾經她誤以為秦琛是給她送木雕的人之外，還有一層原因就是，秦琛當時的身份地位都只稱得上中上，對元帝來說好拿捏罷了。

  這幾日沈嘉禾在逐漸將各大商鋪的管事都由她自己轉移給了下邊的手下，自己只是參股，就是為了防止被有心人上報給元帝，而引起元帝的忌憚。

  鎮北侯曾經權利滔天，早就造元帝忌諱了，沈嘉禾的資產給了哪個有權有勢的人都是一大助力，這也是婚事之所以拖到那麼晚的原因之一。

  在元帝不允許的情況下，秦琛就不能隨便休了沈嘉禾。

  「別當個小妾當久了，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從何而來了。」沈嘉禾鬆開林落落的手，拿出帕子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新年的第一日，她的心情著實稱不上好。

  林落落捂著臉，雙手顫抖，對沈嘉禾的恐懼從身體深處涌了出來，沈嘉禾的話比這一巴掌更疼的打到了她的臉上，沒錯，她只是出生於一個小門小戶的人家，仗著和秦老夫人有些關係才得以接觸到沈嘉禾，沈嘉禾若想對她，對她家裡人動手，不過是一閉眼，一睜眼的事情。

  「我……妾，知曉了……」林落落的聲音宛若蚊子一般，她難以控制地流著眼淚，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顯得沈嘉禾和個惡人似的，她嗤笑一聲，直言不諱道：「我乏了，妹妹就先行回去吧，這個安我受過了，可還有要同我敘舊的話？」

  「沒，沒，妾這就退下。」林落落擦了擦嘴角的血液，低著頭離開沈嘉禾的房間，她站在刺骨的寒風裡，咽了咽喉間的腥甜。

  京城又開始下雪了，真冷。

  屋內，沈嘉禾收攏了所有的表情，靠在了榻上，疲乏地閉上了眼。

  「願我元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護國寺內，太陽正當頭，元帝站在山頂圓台的中心，舉著金色的香燭，對著天行了個禮，身後站立的所有人也齊齊跪下，齊聲高呼：

  「願我元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方丈帶著幾個模樣周正的和尚坐在台上敲著木魚念念有詞。

  元帝將香燭插在高台上的巨爐之上，他背對著所有人，臉上帶著對高高在上權力的享受。

  曲蕊站在離元帝不遠的地方，目光也和眾人一樣注視著天空。然而，與其他人的得意或祈禱相比，她眼中的情緒卻讓人感覺到一種嘲弄。

  回寺的途中，眾人都鬆了一口氣，都是常年不外出的人，光爬山就消耗了他們大量的精力。

  沈清妍身體笨重，不知何時就走到了隊伍的身後，同秦琛站到了一處。

  「可是乏了？」秦琛望了眼前方的元帝，小聲詢問，有些擔憂沈清妍的身子。

  沈清妍輕輕搖頭：「能陪琛郎祈福，妍兒不累。」

  秦琛揉了揉沈清妍的頭，肚子還隱隱作疼，但他面上卻不顯，正想說些什麼，就突然聽見樹林周圍傳來咔哧咔哧的踩樹葉的聲音。

  「有刺客！保護皇上！」

  尖銳的太監音衝破耳膜，隨著他這一聲落下，林中烏泱泱湧出來了一大片黑衣人，他們手裡拿著反光的刀劍，沒有任何廢話地就沖向元帝。

  秦琛反應極快，他將沈清妍推到一棵大樹邊，提起佩劍就沖向靠近元帝的黑衣人。

  這批黑衣人的劍法刀法並不是很嫻熟，全靠一股莽勁，和勝在人多，秦琛互了這一側就護不了那一側。

  元帝黑著臉躲在人群後，心中已經開始構想是誰設計的這場刺殺，他如今正值壯年，底下子女沒有奪位的必要，前朝餘孽他也早就清剿光了，他一時想不出誰會在大年初一大動干戈地刺殺他。

  「陛下……快逃！」元帝身邊的小太監被黑衣人砍中，趴在地上讓元帝快走。

  「拿命來！」黑衣人大喊一聲沖向元帝。

  元帝看著逼近的黑衣人和還隔著一段距離的秦琛，暗罵一句：「廢物！」

  說罷，他在黑衣人提著刀刺過來之前毫不猶豫地將原先護在身後的曲蕊拽了出來擋在身前。

  「公主！」不知何處傳來的嘶吼讓眾人心驚。

  曲蕊微微睜大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長刀，她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看向了人群中的某個方向，閉上眼搖了搖頭。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不知何時衝到元帝身側的永安王目光堅毅地踹向了黑衣人，與後者廝打在一起，幾乎瞬間就顛倒了局勢。

  不遠處的秦琛鬆了口氣，連忙加快手上揮劍的速度，就在他想向元帝告罪的時候，他感受到身後傳來一道冷風。

  「哧——」

  劍刺入體內的聲音在耳側傳來，秦琛僵著身體回過頭去，看見的，是沈清妍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