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虛假

2024-09-29 01:14:30 作者: 魚十九

  沈嘉禾以一種陌生的目光打量了秦琛全身,不知道秦琛哪來的大臉說出這些話:」倒是難為老爺還記得我略通醫理。「

  曾經在學堂的時候,沈嘉禾同太醫院院首的女兒是知己好友,為了陪友人通過父親的考察,沈嘉禾日日陪著友人一同背誦醫書,的確算得上略通醫理,只是知道此事的人並不多,若非那時候秦琛經常跟在沈嘉禾左右,他如今也想不到這一回事。

  「既然老爺覺得是我做的這事,那就簽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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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份白紙黑字的紙被沈嘉禾擺在秦琛面前,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三個字——和離書。

  「和離?」秦琛看清紙上的字事,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他嘴角抽搐一瞬,難言地怒火充斥著他內心,「不就是說了你幾句,就要同我和離?」

  沈嘉禾還沒來得及就開口,就見秦琛恍然大悟般握住她的手腕質問道:「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這東西來威脅我,以為用和離來做把柄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了?沈嘉禾,如今你是我秦府的人,要也是我休妻,你有什麼資格同我提和離?」

  手腕泛起細密的疼痛,在秦琛這句大聲的質問甩出來後,這片空間半晌沒有人說話。

  身著素衣的女子似乎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靜靜地站立著,那雙水潤的杏眼裡寫著秦琛不理解的諷刺。

  「秦琛,有時候我也確實不理解你,不由分說指責我的人是你,不信任我的人是你,曾經娶我時說會尊敬我的人同我一生一世的人也是你。」半晌,沈嘉禾也只是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她前世到底是多麼盲目才沒有看出秦琛腐朽的本質,一份簡陋的和離書,他連內容都沒看清,就已經用他所謂的權威來壓迫沈嘉禾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秦琛內心深處自知對沈嘉禾有虧欠,所以他在沈嘉禾面前格外的容易跳腳,後者也看出了秦琛的無法溝通,對於這種略有智謀的野蠻人,激怒他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沈嘉禾自然沒有天真到以為能夠這樣輕易地就同秦琛和離,先不說秦琛這人對外的重面子,就說秦琛對鎮北侯資產的覬覦,他都不可能輕易放沈嘉禾離開。

  「我對秦府三年的付出,將軍你有目共睹,我比誰都想秦府好,將軍又如何覺得我會做出那些害人的勾當?」

  「我待老夫人如同親母照顧,待落落如同親妹,待府內上上下下都認認真真,可到頭來我卻只獲得了將軍你這輕飄飄的一句指責。」

  她今日用和離書刺激秦琛也不過是讓秦琛知道沈嘉禾不是任由秦府拿捏的軟柿子,讓秦琛感覺她沈嘉禾對秦府一心一意罷了。

  畢竟她一介孤女,嫁入秦府後,秦府就是她的「家」,不是嗎?

  沈嘉禾坦蕩地與秦琛對視著,最終是秦琛先一步鬆開了手腕,在他的意識里,沈嘉禾是永遠不會離開他的,她連三年的活寡都能忍受,連他納妾也不生氣,所以秦琛才會敢在沈嘉禾面前肆無忌憚地宣洩怒火,他覺得沈嘉禾最多同他置氣幾日,可但他沒想到沈嘉禾會提出和離。

  在沈嘉禾提出和離的那一瞬,秦琛腦海里想的居然不是沈嘉禾的錢,也不是她的付出,而是四年前那一抹火紅嫁衣,可曾經圍繞在他腦海里的溫和笑顏......

  「是我心急,說錯話,但是和離這事,以後還是勿要再提為好,你也知道如今我公務繁忙,分不出心神處理府內的瑣事,還需嘉禾你多多上心,替我照顧好府內才是。」能屈能伸一直是秦琛的本事,他見沈嘉禾要露出失望的神情的時候,就連忙放軟了語氣。

  他並沒把和離當回事,畢竟沈嘉禾的一生算是與他綁緊了,她離開秦府,又能去哪呢?小女子賭氣罷了。

  「不是我賭氣,而是我實在心寒,落落沒了孩子,我自然同她一樣難過至極,可所有人卻都覺得是我害的落落,多年真心換來一朝質疑,嘉禾實在是,心中苦澀不堪。」

  沈嘉禾一字一句說的極慢,帶著適當好處的失落,她將被秦琛握過的手腕收回大袖裡,不著痕跡地細細擦拭著,她觀察著秦琛略帶青黑的眼下,將自己的真實目的拋出:

  「既然將軍不接受這封和離書,那還請將軍允我在院內吃齋念佛,替國祈福,不再過問府內所有事宜。」

  秦琛表情微變,他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嘉禾,我不就是說錯話了,你不必因此賭氣......」

  「我心意已定,還請將軍成全。」沈嘉禾打斷秦琛的話,語氣堅定。

  秦琛看著沈嘉禾的略帶空洞的臉旁,不知道為何他們兩人變成如今這樣,他以前喜歡過沈嘉禾,但隨著這幾年邊關生涯他早已經移情別戀,然而他卻一直覺得他同沈嘉禾還有著青梅竹馬的情意,兩個人算得上是知己。

  若沈嘉禾知道秦琛內心所想,怕是臉上的表情都難以繃住。

  太陽都已經躲入雲後,終於,秦琛怒而甩袖:「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自然是成全你。來人,看守住夫人的院門,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夫人踏出一步!」

  「砰!」

  沉重的大門在沈嘉禾眼前合上,她挑了挑眉,嗤笑一聲,轉身走進屋內。

  「夫人......老爺怎麼能這麼對你?」玲瓏攪著手帕,替沈嘉禾感到不服,小臉都被氣紅了。

  沈思嘉也從屏風後面探頭,她不喜歡那個凶凶的姐夫。

  沈嘉禾揉了揉沈嘉禾的頭,對玲瓏輕聲說道:「我還巴不得他這麼對我。」

  「思嘉,這幾日教你抄的佛經,可能夠默下了?」沈嘉禾低頭問道。

  沈思嘉老實點頭:「自然,夫人教我的那幾頁,我都能默下來了。」

  聞言,沈嘉禾滿意一笑,她眉間的陰鬱消散了幾分,快了,就先讓秦琛再得意一段時間吧,吃了外面的,還想著屋裡的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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