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歲月靜好

  王玲的臉色越加難看，「從今天早晨開始，監控一直是處於壞掉的狀態。」

  「嗬！」蘇悅然嘲諷的勾起嘴角，眸中儘是冷意，「看來，是早就計劃好的，就等著今天呢。」

  「那現在怎麼辦？沒有監控，我們也不能貿然指認其它同事。」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玲姐，你先去忙吧。」

  蘇悅然眉頭緊蹙，坐回椅子上，臉上是難以掩飾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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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經整整三天沒有好好休息，沒想到一結束，就發生這樣的事。

  王玲看得心疼，蘇悅然一直是律所的拼命三郎，可饒是鐵打的身軀，也經不住這麼折騰。

  「悅然，你也別太擔心，既然我們已經知道，就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至於究竟是誰做的，我一定會萬分注意，你先休息一下。」

  「我知道的，玲姐，謝謝你。」

  王玲離開之後，蘇悅然卻無論如何都沒有睡意。

  明明已經疲憊到耳鳴目眩，腦袋裡始終有一根弦緊繃著，告訴她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雖然這件事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可律所這樣嚴謹的地方，一日不把人揪出來，就難保對方會在做什麼動作。

  蘇悅然趴在辦公桌上，閉著眼睛一邊揉太陽穴，一邊在腦海中將律所上下幾十個人排查個遍。

  就在這時，消息提示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被打擾本來不太痛快，可當看到發消息的人是沈煥修時，蘇悅然緊繃的心情莫名愉悅起來。

  【如何？】

  沈煥修的文字與他的人一樣言簡意賅。

  蘇悅然思襯片刻回復，【監控被做了手腳，暫時還沒有眉目。】

  【追本溯源。】

  蘇悅然盯著聊天界面這短短四個字，撇了撇嘴。

  還以為沈煥修會給她提實用建議，雖然律所內部的事，她也用不著別人幫忙，可至少……

  想到此處，蘇悅然猛然梗住。至少什麼？她在期待什麼？連自己也想不明白，或許是不願意往深處想。

  罷了罷了，雜念退散。

  蘇悅然嘀嘀咕咕，搖了搖腦袋。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最不需要的就是依靠，只有錢才是唯一追逐的目標。

  她起身向門口走去，準備親自查問早上出入過列印室的人。

  剛走到門口，蘇悅然開門的動作猛然頓住，霎時間醍醐灌頂。

  「追本溯源，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快步走出辦公室，卻沒有去到工作間，轉而來到監控室。

  監控室的老張正在打瞌睡，被蘇悅然叫醒連忙緊張的站起來，一臉的心虛。

  「蘇……蘇律師，我不是故意偷懶，我就是太困了，眯一會兒。」

  「行了行了。」蘇悅然擺擺手，「先不說這個。」

  「那您有什麼事兒？」

  「我問你，從昨天上午8點到今天中午12點這個期間，但凡值班時間，你有沒有離開過崗位？」

  「沒有。」生怕她不信，老張連忙豎起了三根手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絕對沒有！」

  「蘇律師，雖然俺偶爾打個瞌睡，擅離職守是絕對不敢的。」

  蘇悅然知道他說的是實話，老張這人老實，要不然也不能在律所工作這麼久。

  「那從昨天下午6點，到今天早晨上班之前，有沒有別的人進入過這間總監控室。」

  「沒有吧。」

  得到他的否定答案，蘇悅然的心一寸寸地沉了下去。

  如果要對監控下手，怎麼可能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難不成對方還真的大手筆的找了黑客，來攻擊律所的監控系統。

  「你再好好想想，比如有人問你借鑰匙啥的。」蘇悅然肅然道。

  「我想起來了！」在蘇悅然的緊盯下，老張挖空腦殼回想這兩天發生的事。

  厚掌一拍，「蘇律師，昨天下班後，我剛準備走，小林助理突然來找我說，辦公室丟了東西，要查監控。」

  「小林。」蘇悅然瞳孔一顫，林彤原本是何大律師的助理，後來她手裡案子增多，才調到她身邊來當助理。

  這個林彤做事機警圓滑，蘇悅然對她的工作能力一直很認可，還打算有空了帶帶她，早日轉正成正式律師。

  「她真的是查辦公室的監控？」

  「我，我不知道呀。小林助理說她自己來就好，說別耽誤我下班。」老張越說越心虛，「我尋思著都是自家律所的人，就……走了。」

  那就是了。

  蘇悅然失望的閉上雙眼。

  律所有許多客戶資料絕對不能外泄，所以查監控都要求至少有兩人在場。

  林彤故意把老張支開顯然不對勁，而她的行動軌跡也正好契合了今早從上班開始，監控就出現異常的區間。

  按照沈煥修提供的思路，放棄看似是確切發生地的列印室，轉而追查監控是被誰破壞的，確實省時省力得多。

  雖然這麼快就得到結果，蘇悅然卻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她自認一直對林彤還算不錯，律所也有意栽培她，沒想到她卻做出如此讓人心寒的事。

  今天這事若不是自己反應及時，功課做得到位。莫說恆源會起訴她，在場那麼多同行競爭對手，一人一句話，就足夠毀了律所在江市辛苦積攢的信譽。

  她蘇悅然的原則是，無論以前有多少功勞，但凡做出背刺的事，就絕對不會輕饒。

  趁著下午大部分同事都在，蘇悅然滿面寒霜的走進辦公間，拍了拍手。

  「大家先停下手裡的工作。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蘇律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率先湊上來的正是林彤，帶著她一貫熱情的笑容。

  「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們好為你準備豐盛的下午茶犒勞犒勞。」

  「怎麼？」蘇悅然淡淡的瞥向她，「我這邊還沒說結果呢，你就迫不及待的要慶祝了。」

  林彤驚覺失言，尷尬地找補，「我……我就是覺得咱蘇大律師出馬，沒什麼案子是拿不下的。」

  「大傢伙說是不是呀！」

  沒有人附和她，大家都知道恆源案子有多難拿，這一次的競爭律所有多強勁。

  林彤的反應，讓蘇悅然的最後一絲疑慮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