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爽

  沈煥修不語，繞到側面紳士地為她打開副駕駛車門。蘇悅然沒等到答案，無奈地撇撇嘴。

  上車後才發現沈煥修親自開車，疑惑地問，「「小朱呢？」

  「小朱今天休假。我送你回事務所。」

  哪有司機休息，讓總裁親自開車的，蘇悅然試圖從他過於從容的俊臉上看出一絲端倪，奈何沈煥修日常頂著一張冰山臉，喜怒哀樂都休想窺見半分。

  然而此時的小朱司機，無比哀怨地站在恆源集團附近的便利店裡。

  誰懂啊，就在幾分鐘前，向來嚴厲的總裁突然溫和地對他說：「今天下午你不用上班，休假半天。」

  

  那一刻小朱險些以為自己被解僱了，挖空腦瓜的想最近犯了總裁什麼忌諱。

  「 Boss，我……」

  「哦，對了。」沈煥修才突然想起來似的，「明早7點去榮昌集團，記得提早準備。」

  小朱剛要掉下來的眼淚刷地收了回去，「謝……謝謝boss。」

  沈煥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看了一眼腕錶時間快到了，開著庫里南揚長而去，不多時便出現在蘇悅然必經的恆源集團大門口。

  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的蘇悅然還沉浸在司機不稱職的臆想中，直到沈煥修輕聲喚了她的名字。

  「蘇悅然？」

  她才回過神來，扭頭便看到沈煥修古怪的盯著她，「你在想什麼？」

  「啊，沒有，發了會兒呆。」蘇悅然摸了摸鼻子笑道，「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

  沈煥修這才回頭盯著正前方，狀似不在意地道：「方案被做手腳這件事，你心裡可有打算？」

  「你居然知道！」蘇悅然瞪著濕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可是我記得今天你沒在場？」

  沈煥修自覺說漏了嘴，又被她過於清澈直白的眼神盯得不自在，握拳捂住唇輕咳兩聲，只好如實告知。

  「今天我正好來恆源簽個合同，碰巧聽說你的事。」

  「噢──」

  蘇悅然調子拉得老長，一臉的意味深長，臉越發湊近了些，「真的只是碰巧嗎？」

  她的上半身探出，幾乎碰到沈煥修的側肩，直勾勾的看著那雙深沉的黑眸深處不自知地飄忽了兩下。

  「別鬧，我在開車。」

  沈大總裁可不能被逗弄得太狠，蘇悅然心滿意足的坐直身體。

  「我猜想律所內肯定是出了內鬼，現在趕回去，就是為了趁早把人揪出來。」

  「看來你已經有計劃了。」

  「嗯。」蘇悅然點點頭，「計劃倒是談不上，但是敢在我的工作上做手腳，我自然要讓她嘗嘗自己釀下的苦果。」

  說到此處，蘇悅然原本帶笑的眼眸逐漸冷了下去，帶著凜冽的風霜。

  為了不讓太多人發現她已經回來，在蘇悅然的要求下，沈煥修把庫里南停在律所隔壁那條街。

  蘇悅然推開車門剛準備下車，沈煥修突然叫住她，「在沒有確切鎖定目標之前，不要打草驚蛇。」

  「我明白。」蘇悅然粲然一笑，「謝謝。」

  沈煥修默了默，本來想說跟自己不用這麼客氣，人已經下車走遠了。

  律所平常就幾個行政人員和接待人員，因此蘇悅然一路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都沒有幾人發現。

  她給王玲發了信息，「玲姐，到我辦公室來一趟，不要驚動任何人。」

  王玲進來見到他有些驚訝，「恆源那邊這麼快就結束了？」

  得到蘇悅然的肯定回答後，王玲快步衝到她跟前，「怎麼樣怎麼樣，第一輪評估入選了沒，有希望嗎？」

  蘇悅然沒說話，面無表情地盯著辦公桌面，王玲這才看見辦公桌上擺放的正是那份方案。

  覷著蘇悅然的神色，好心安慰道：「害，本來就是試一試，失敗了就當長長見識。你說人家恆源這麼大個案子，不交給咱們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律所也正常。」

  「再說了……」

  她徒自喋喋不休，蘇悅然默默掏出那份合同，推到王玲跟前。

  王玲：「這什麼？」

  「打開看看。」

  王玲疑惑地看了看她，好奇的翻開合同封面，下一秒，辦公室內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喂，低調低調。」

  蘇悅然急忙起身捂住他的嘴，「現在還不是向大家公布的時候。」

  「唔唔唔……」說不出話的王玲拼命沖他眨眼睛，蘇悅然剛一鬆開，她就迫不及待地問，「為什麼？」

  「這種天大的好事，說出來鼓舞鼓舞大家不好嗎？」

  蘇悅然的神色冷了下去，一指桌上的方案，「你再看看那個。」

  王玲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越翻越迷茫，「這方案，怎麼一個字都沒有？」

  「這就是我單獨找你來的原因。」蘇悅然沉聲道。

  「上午我把做好的方案發給行政部的小陳，讓她給我列印出來，當時時間緊，來不及檢查，等到了現場我才發現，她交給我的這一整套都是白紙。」

  「不應該啊。小陳在咱們律所好幾年了，工作雖然算不上多出色，但認真負責沒得說，難道她就是那個暗中做手腳的人？」

  「未必。」蘇悅然臉色沉肅的搖搖頭。

  「律所內部的人沒必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這件事極大可能是被外部人收買。我想對方不會這麼愚蠢，把內鬼放在明面上。」

  「我知道了。」王玲當即瞭然她的意思，「我這就私下找小陳問個清楚，你放心，絕對不會讓其他人聽見。」

  「辛苦你了，玲姐。另外，還要麻煩你立刻把早上列印室的監控調出來，時間晚了，我擔心對方會毀滅痕跡。」

  王玲是她在律所完全可以信任的人，雖然平時大大咧咧，在正事上倒是極為靠譜。

  半個小時後，王玲就回來了。

  「怎麼樣？」去到她發沉的臉色，蘇悅然就猜到這件事果然有貓膩。

  「小陳告訴我，早上她確確實實把方案列印出來，整理好放在桌上。但是中途有好幾個人進去過，所以我猜是在那時候被調包的。」

  「這個跟我猜測的一樣。」蘇悅然抬起頭，「那監控呢？列印室沒有死角，監控應該全都能拍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