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白紙作畫

  無月的慧雲島，唯有海潮輕喃，夜風悄涌。

  原天武宗駐地，演武坪北。

  一個極為普通的小院落里，東首臥房。

  一根魚油蠟燈，把整個臥房，照得如同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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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鴻均盤坐半晌，終是無法靜下心來，起身，在石碗中，倒了半碗自製的墨水，在一方費盡心思製作出來的白紙上，狠狠地畫了個大大的叉。然後，在它下方，急速地寫了一行漢字——

  都說白紙好作畫，唯我鴻均呵呵噠！

  這是鴻均這十多天來，唯一的成就！

  是的！本應研究陣法的鴻均，這些天，莫名地煩躁！

  曾經身為圖書管理員的他，有著大把時間可以消磨這下，也是看過無數本修仙、修真、東方玄幻的許多小說。

  都是或有——

  極為厚實的修仙基礎；

  老實忠誠的老爺爺；

  全能能幹的系統，而且，還是自帶測量儀，能測自己，觀別人的那種高端智能產品。還有，逆天的兌換與逃跑，哦再穿功能……

  ……

  輪到自己，卻是喜提——

  帶著記憶，帶著爺爺，來到此方，聖人世界……

  然後，卻是連毛都沒有！

  不！是有的，至少靈氣還是存在，只不過被這方大能們玩壞了，被稱為廢氣！對沒有修仙知識的人來說，對其身體，是有極大的危害性！

  更讓人膽戰心驚的是，攤上了一個意圖不明，立場不明的老爺爺！

  一應修仙，還要自己去想，去假設，去試驗，去摸索，如何修仙，如何利用丹藥，陣法……

  鴻均一想到陣法，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覺得自己是真的好難！

  一念之間，鴻均突生放棄修仙的念頭；

  一念之間，鴻均突生叫醒擱挑子的無名，以它為師，以後隨它奪舍也好，把自己煉成傀儡也好，不用為自己爭命，快活逍遙過上百十千把年，也算是一件美事！

  只是，無論是哪種念頭的升起，總是有一位，或多位兄弟們的笑容，兄弟們的淚容，兄弟們的期盼，兄弟們的……

  都會適時出現！

  然後，所有不當的念頭，全都會退散！

  胡思亂想的鴻均，又自埋怨馬高起來，要是他不勾引……

  勾引！

  勾引？

  不對！

  或是自己的不甘平庸的心吧！

  現在，或是——

  生而為凡人，何苦逆天去修仙。

  鴻均亂想到這裡，心神突然一寧，只因兩個大字吸引了他全部心神——

  逆天！

  曾在炎黃界所看到與記得的諸多勵志句子，極是鮮明地前赴後繼地，走馬燈似地躍現在他的腦海中。

  我要逆天，活出真我風采！

  一股莫名的豪情，與正氣，如同驕陽照幽室，一應黑暗退散！

  隨後，鴻均鼻中聞到一股奇臭！

  追尋臭源時，竟然發現是來自己的身上！

  鴻均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藤鎧甲出現問題了！

  他迅速脫下藤鎧甲後，發現更臭了！

  為了不讓這一身臭影響到協助自己造船的十位兄弟，就用神識強包裹自己身上的臭氣，拿著剛脫下的藤鎧甲，迅速出門，急急找到一個處在下風的淺海灘，開始用水球術，給自己清潔起來。

  半晌，清洗完身體，清洗乾淨了藤鎧甲，一身輕爽的鴻均，覺得自己，象是有點點不同了——

  海潮聲，仍是那個海潮聲，卻可以極為清晰在聽到它在通過空氣傳播過來時，每一處的空氣波動與顫動！

  看東西時，砂粒還是那個砂粒，在不動用神識的情況下，卻是可以隨意調整它在眼中的大小！

  尤其是神識，改變更大！

  可以凝結成無色的實質神識，真是讓他沒有一點參考之處！尤其是，無色就意味著多色的情況下，在這無人的海灘上，上演了一出極光閃耀的唯美畫面。

  玩樂神識色變的鴻均，半晌，才收起這份孩童心性。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會變得不一樣了？

  感知一下自己五行修為，立時大吃一驚！

  五成！

  鍊氣境界，也是五層！

  竟然是修為提升了。

  等等！

  鴻均不禁又自懷疑，按照先前的亂想，然後想通，再到身體排污，然後，身體整體的提升，這不是大能們才能享受到的流程麼？就算身體全面的提升，排污是必須的。怎麼輪到自己這小小的鍊氣士提升，也會存在類似心魔的干擾呢？

  心魔麼？

  鴻均搜遍記憶，關於心魔的說法有二——

  一種是，由內及外。說的是，隨著自身進化到一定的程度，所有累積下來的負面情緒。

  一種是，由外引內。是域外天魔，感應到修士心身協調出現問題後，破域降臨，放大修士各種情緒，獲得它們成長的特殊物質！

  這兩種說法，都有些道理。具體是哪一種，無法鑑別！

  想了一會兒的鴻均，就不去想了。

  順手撿起藤葉鎧甲——

  咦！

  怎麼它……

  怎麼竟然能感受它會快樂呢？

  心神一動之下，召喚出海獸肋骨法寶。

  結果，它一出來，就如同一隻小狗般地對著自己搖頭擺尾一通後，就自亂飛起來，分明是象一個關困了許久的野孩子，獲得了自由後的快樂！

  「站住！」

  隨著鴻均的話一落，它就老老實實地定在自己伸手可及的空中，一動也不動！

  生智了！

  鴻均把手中的藤葉鎧甲往地上一扔後，對它道：「你看你，怎麼還沾了一身沙！還不去自己洗乾淨！」

  然後，看到地上的藤葉鎧甲，小小地聳動了一下，兩下……

  在鴻均故作沒有關注它的時候——

  「咻！」地一聲響過。

  藤葉鎧甲快過閃電地溜到淺海中，泡沒在海水中。一會兒後，稍探出海面一點點，攪動海水一番後，看到鴻均望了過去，就嚇得躲在海水底下。沒有聽到訓叱後，又小心地探出海面，見鴻均沒有關注它後，就突兀地現身在鴻均的身後，懸在空中

  擁有強大神識的鴻均，自然是感知了它的到來，反手輕輕撫摸著它後，向懸在空中的肋骨法寶道：「你們兩個記住了，不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展現自己的神異！」

  隨後，鴻均向肋骨法寶傳遞了一付神識圖：各色六邊形晶體中間的空隙，被靈氣滋潤後，每一個面，不再死板，而是充滿光澤的畫面。

  向藤葉鎧甲傳遞的神識圖像是：每一片細小的葉片，都在吸收靈氣，然後變得晶瑩的模樣圖。

  鴻均看到他們都是高興的模樣，就自暗嘆一聲，除了要帶領兄弟們在修仙路上狂奔外，又多上了兩隻幼稚的器靈！

  偏自己還不能與不放心去請教有經驗的無名老鬼！

  輕飄飄地在這個無人的海灘，丟下一句幽怨的——

  「修仙，真的好難！」

  鴻均身形一閃，回到了自己的院落中。

  人還沒有進房，就用水球術把臥房清洗了一通，廢水在神識牽引下，悄聲無息地導向離演武坪近十里的海域之中。

  當然，他一時感慨，寫了「都說白紙好作畫，唯我鴻均呵呵噠！」的紙，也被水球術沖成碎片，形成污水排走。

  鴻均在感知整個房間沒有異樣的氣味後，才走了進去。然後，用火球術烤乾。躺在帶有陽光氣息的床上，安然入睡。

  也許是心結……

  心魔盡去的緣故。

  今天鴻均一起床，就心思通達，關於陣法的一些設想——奇思妙想，層出不窮。

  都是與靈氣的引用，運轉有關。

  著急好思考得緊！

  鴻均默默地查探了留下來協助自己造船的十位兄弟，看到他們都在各自小院裡，努力地地設計。也就不打擾他們了。信步走到船塢處。並順著兩邊的大壩，遊走了一番，最後，站在大壩頭上，遠眺大海。

  良久，才收回目光。突然，看到兩座大壩中間，閃了一個旋渦，縱使它很快地消失不見。但它的模樣，似是深深地刻在鴻均的腦海之中！

  旋渦的產生，大都是源於吸力。也可以說是與落差有關！

  如果下方有一個處，損耗靈氣極快，會不會對上面的靈氣，產生旋渦呢？

  鴻均邊想，邊用雙手做了一個向外推的手勢。然後極為敏銳地察覺到了雙肩兩邊，產生了一個肉眼難以察覺的靈氣旋渦，並且，因旋渦的吸力夠大，靈氣的填補在某個瞬間，是強過推開靈氣的力量的。

  想到這裡的鴻均，腦中突兀地想到了三極體放大原理。

  海水，靈氣。

  是兩個不同的物質，海水能儲能，能容納些許靈氣在其中……

  越想越覺得可行之下，鴻均召出肋骨法寶，並迅速動用神識，把自己的設想，製成三維動態圖，輸給法寶，要它照圖在大壩頭裡製作出來。

  肋骨法寶認真地閱讀了鴻均的製作圖後，向鴻均點了點頭，迅速變身成一根針，輕鬆地鑽了進去。

  鴻均在它一進入就在上方飛快地設置了一個靈氣罩，防止它沒有完成，就引動了靈氣。

  片刻功夫，肋骨法寶就自鑽出來，向鴻均搖頭擺尾表功了。

  鴻均想了想，決定按後世鐵皮廠房上方無源風扇原理，在大壩靈氣拒水陣的上方製作出數千個肉眼難見的吸靈裝置。

  在鴻均撤除靈氣罩——

  「嗡！」地一聲響過。

  這邊大壩側邊，就迅速出現一股氣流，瞬間把海水斷分成內外兩處。

  鴻均調用神識，迅速把處於裡面的海水，越過靈氣牆，輸送到外面。

  很是完美！

  哪怕是鴻均把處於裡面的海水全抽乾了。靈氣牆都輕鬆地抵住了外面的海水擠壓力量。

  並且，在海水的壓力下，大壩中的靈氣轉換裝置，就變得更為強悍，輸出的靈氣牆就更厚！

  至於關掉靈氣牆……

  鴻均很快就想到了一個辦法，用靈氣成罩，隔住這邊大壩上方就行！

  一念及此，鴻均極為興奮地開始試驗心中的猜想。

  雙手一揮，靈氣罩形成後，往大壩頭上，蓋了上去。

  轟！

  失去了靈氣牆的抵擋，海水沒有支撐之下，急速地湧入船塢，潮頭撞上船塢最裡面的岩石上後，捲起高達數丈的浪花。

  鴻均看著浪花，就自開心地笑了。

  解決了船塢拒水問題後，鴻均想到瘦杆樹是見不得海水，不然不能再加工了的特性。安全起見，在另一邊也製作了一個靈氣牆的發射陣法。

  至此，在這方世界，鴻均終是畫出屬於自己的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