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辦喪事

2024-09-29 00:05:58 作者: 卓與越

  我叫白遠,1985年,我八歲。

  一天,爺爺把我叫進他臥房旁邊的一間常年上鎖的屋子。

  讓我給屋裡的一口紅棺材磕頭。

  我只知道這口棺材是我出生那年從山上滾落下來的,好巧不巧的正好落在我們院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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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砸破了大門。

  我有點害怕,爺爺拿出一塊紅布,蓋到我頭上。

  我以為這樣是為了防止我害怕,還發懵的時候就被爺爺按著腦袋磕了四個頭。

  磕完頭,爺爺給了我兩塊糖,我很開心,轉頭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又過了一陣,爺爺身體開始不好。

  大夫說是常年的憂心成疾,怕是養不好了。

  爺爺從屋裡拿出一本書,發黃的紙張已經看不出封面的名字,讓我背。

  我從三歲開始由爺爺教著認字啟蒙,大多數的字是認識的。

  看著跟前這本不知道是什麼的書,再看看爺爺那認真的樣子,我也只能聽話。

  父母常年不在家,家裡就我和爺爺。

  接下來的幾年,爺爺吃藥慢慢調養身體,我則每天不停的背書,沒有幾年,書里的意思我居然差不多也無師自通了。

  一晃八年過去,爺爺兩鬢的頭髮也越發花白。

  有一天他突然讓我給在外務工的父母寫封信,讓他們回來。

  我不知道有什麼事,問爺爺只說回來就知道了。

  父母第一時間趕了回來,一起回來的,還有在城裡上班的大伯。

  三個人回來的當天,爺爺就一病不起了。

  我跟著大人們跪在床前,爺爺臉色變得格外萎黃,我看著他頭頂的胎光越來越弱,眼看就要消失了。

  爺爺跟大伯和爸爸安排了一些後事,專門囑咐死了必須要用那個棺材葬到山頂,不然死不瞑目。

  然後突然精神一振,拉著我的手到跟前。

  「小遠,我給你的書,你必須要倒背如流,確定都記死了記住了,就把書燒掉。切記!」

  爺爺到最後,幾乎是聲嘶力竭的跟我囑咐,我趕緊點點頭。

  這時候,胎光一下子全消失了,爺爺眼神變得晦暗渾濁,人也緩緩倒下……

  喪事按爺爺說的簡辦,棺材就停在隔壁的屋子。

  我和大伯一起把棺材打開,這麼多年一直沒打開的棺材一開啟,沒想到沒有一點臭味,反而有一股異香撲面而來。

  「好香啊。」我有些沉醉的吸了吸鼻子。

  大伯詫異的看了我一眼,「哪裡有香味?」

  他,聞不到?

  我沒敢再多說,低頭看棺材裡。

  之前我曾經想過很多種可能,意外的是棺材裡沒有屍骨或者陪葬品,而是有一個美麗的女子。

  皮膚白皙,五官秀美,說是國色天香都不為過。

  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般,似乎還能看到睫毛輕輕顫動。

  大伯嚇壞了,他知道我跟著爺爺學了點東西,問我怎麼回事。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不過爺爺曾經說過這種,應該是用了某種手段封住了靈魂,屍體遇到了大機緣,魂魄不離,生身不損,還凝聚了屍元。

  不過我不能跟大伯說這些,不然他怕是會嚇暈過去。

  大伯還是不願意碰屍體,讓我看著安排。我圍著棺材轉了一圈。

  其實可以直接找個地方埋了,然後用上一道鎮魂符,至少三五十年內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是想到這麼美麗的身體要埋進冰冷潮濕的土裡,我心裡莫名不舒服。

  回憶了一下看過的內容,我找了塊乾淨的床單,把屍體蓋上,從棺材裡輕輕抱出來。

  剛把屍體托起來,有個什麼東西掉在地上。

  我低頭一看,是個紅紙。上面寫著我的名字還有八字,另外還有一邊空著,但是卻寫著妻,而我的這邊寫著夫。

  爺爺這是給我定了陰親?

  我呼吸一窒,不過再看懷裡這個女屍,稍稍安慰一些。

  好歹,我老婆不醜啊。

  額,我居然心裡承認這個老婆了?

  我讓大伯找來一個平板車,把女屍放上去,偷偷帶上八字紅紙,推著車往外走。

  大伯問我去哪裡,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這一具屍體,放到哪裡都不合適啊。

  山上有個破屋子,不知道是哪個獵戶以前搭建起來的。我以前看過,門窗壞了但是整體還算結實。

  在沒有想到怎麼處理這個女屍之前,總不能隨便找個地方風吹日曬。

  我推著車往外走,幸好現在是接近傍晚,家家戶戶都在忙著做飯吃飯,沒人注意到我。

  越往山上走,天越發黑。

  雖然周圍很安靜,但是我總覺得有人在盯著我。

  走一段回頭看看,什麼也沒有。

  是自己想多了。

  山上的路,對於我這種山里娃來說,熟悉的就跟自家的屋子似的。

  我很快找到林間小屋,當初估計是為了防狼蟲虎豹的,用挺結實的木頭搭起來的,現在還看上去穩穩噹噹的。

  可惜,這些年外面翻天覆地,前些年又經過了饑荒天災,山里別說狼蟲虎豹了,就是兔子都少了。

  我把屋裡簡單收拾一下,搭了個木床。把女屍搬上去。

  用帶來的床單給她鋪蓋好。

  門窗完全沒有倒也不是什麼問題,一具屍體總不能自己走出去,也不可能有誰來搶吧。

  當時我是這麼想,沒想到還真被我猜對了。

  我安頓好,轉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我又折返到床跟前。

  女屍就那麼靜靜躺著,我大著膽子用手摸了摸她的臉,冰涼,但是是軟軟的,還帶著滑膩的觸感。

  我不覺手往下走了走。

  這是我老婆,我應該可以碰的吧。

  一直摸到心跳的位置,沒有心跳,我才突然恍過神。

  給她用床單從頭到腳蓋好,轉身下了山。

  回到家裡,大伯已經把爺爺入殮好。我們門口左邊掛起白幡,村民很快會知道了爺爺的死訊,大伯和我爸按著流程安排喪事。

  停屍三天,第三天很順利的下了葬。

  我連續幾天都在跟喪事,完全忘了山上的女屍。

  等到從墳地往山下走,恍惚我看到一群蛇蟲朝著林間小屋的方向蜂擁過去。

  這才突然想起來,女屍還在那裡。

  我趕緊往小屋方向趕。

  等到了近前,我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外面圍著的,都是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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