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老八

  老八點頭：「對，我們在外人的口中就是大神，因為我們的生活態度讓他們覺得詫異。」

  「有人在網絡上怒斥我們，說我們有手有腳的，不去努力，卻過著混吃等死的日子，簡直就是社會的蛀蟲。」

  

  說到這裡，老八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神色：「我們是蛀蟲？」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真正的蛀蟲他們不去罵，也不敢去罵，生怕踩過線被人請去喝茶。」

  「我反倒是覺得他們更像是一隻的蛀蟲，只會在我們這些沒有權力的人身上吸血，吃我們的人血饅頭，利用我們的事跡去博取人的眼球，從而獲得更多的流量還有熱度。」

  「最可笑的是那些人還在我們的身上拍了一些類似於紀錄片的東西，打上了『關注特殊群體——XX大神』的標籤，其實他們對於我們的死活根本就不在意，很多關於我們的事都只是選擇了流量最高的那些片段放在網絡上播放而已。」

  「我們有手有腳，不危害社會，不給老爺們製造任何的麻煩，只是偶爾會因為沒有做到日結的工作，跑到公園裡睡覺而已。」

  「你說我們這樣算是蛀蟲，算是壞人嗎？」

  其餘的幾隻鬼聽到老八的這番話，紛紛沉默了下來。

  老八的話說到它們的心裡去了。

  曾幾何時。

  它們在活著的時候沒有作過惡，靠著自己的雙手去吃飯喝水。

  不過是因為對待生活的態度消極了一些，就被那些毫無底線的人打上了邪惡的標籤。

  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讓它們覺得窒息，讓人如此絕望的？

  胖鬼甚至還被勾起了某些傷心事，默默地流了幾滴眼淚。

  何五琦面無表情，「你繼續說。」

  老八接著說道：「網絡上有人同情我們，說我們如何如何可憐，但是我想要說的是，我們不需要同情，因為這是我們自己選擇的路。」

  「甚至我們之中還有一些人因為染上了賭博，才走上了這一條不歸路，但大家依舊不想要別人的同情。」

  「因為賭博就是在犯錯，既然這是一條不歸路，就讓其他的人好好地看著走上不歸路是什麼樣的下場，不要讓一些即將誤入歧途的人看到有人幫助我們，覺得下場可能也不會悽慘到哪裡去。」

  「這也算是我們留給這個世界最後的善意，警示後來者吧！」

  「這個老八的三觀還挺正的。」何五琦的內心小小地詫異了一下。

  同時何五琦也很好奇，他的觀眾們對於老八的說的話是怎麼看的？

  想到這裡。

  他的眼睛掃過了直播間的彈幕。

  「臥槽！我聽說過XX大神這個群體，那是在一個短視頻裡面看到的，短視頻里說XX大神是一群沒有絲毫價值的群體，就是社會上的垃圾，理應被清除出去。現在看來，這群XX大神其實比起某些人要好上太多了。最起碼大神們不會吃人血饅頭，把自己的利益建立在貶低別人上面。」

  「同意樓上，你看前幾年時間爆出來的那個爽，偷稅漏稅幾個億，還有好幾個明星跟那個爽一樣，偷稅漏稅幾個億。這種人才真的是社會上的蛀蟲，可怕的是就這樣的人還有人給它們洗地？」

  「不僅是明星哦！某所大學裡面就有很多蛀蟲，它們表面上滿嘴的仁義道德，背地裡卻是一肚子的男娼女盜，專門想著法子來坑害我們這些只想安靜過日子的普通人。」

  「這個老八的三觀好好正啊！很難想像這樣一個三觀很正的少年是如何變成了現在的樣子的。主播能不能問一下老八？」

  「我賭一包辣條，絕對是因為賭博！」

  既然觀眾有要求，何五琦自然是會去滿足的。

  「老八，你的三觀看上去還是挺正的，能說說看你是如何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嗎？」

  老八笑道：「呵呵呵，還能因為什麼？沒錢唄！」

  他的笑容明明看起來很陽光的。

  但是笑聲卻是充滿了落寞。

  而且它似乎不願意多說關於自己的事情。

  老大在旁邊說道：「老八家裡人因為一場事故走了，他覺得自己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意思，把自己身上的錢全捐給了一個重病的患者之後，便決定找個地方自我了結。」

  「但是事到臨頭，老八退縮了。」

  「但他還是沒有找到自己活著的意義。於是往後的日子裡，他就這麼渾渾噩噩地活著，直到某一天，我們在這裡相遇。」

  何五琦好奇：「在這裡相遇？」

  「你們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唉~」老大嘆息道：「還能因為什麼事情？」

  「老爺們不忍心看著他的治理下有窮人還在受苦挨餓，所以就把我們趕跑了。」

  「我們兜兜轉轉，最後來到了這個城市，找到了這家廢棄的醫院作為落腳點。」

  何五琦又問：「所以你們最後是怎麼死的？」

  老八恢復了一些精氣神，「餓死的，而且還是活活餓死的。」

  它指著胖鬼說道：「你看它現在的樣子這麼胖，但是你能想像到它死的那天，整個人只剩下了皮包骨的模樣嗎？」

  「沒有見過吧？」

  「胖哥，給這位大哥整個活！」

  何五琦眼睛一眯。

  說實話。

  他也挺好奇胖鬼在臨死之前究竟是一副什麼樣子的。

  胖鬼聞言，扔掉了手裡的洋娃娃，顯露出了自己的死相。

  果然如老八所說的，胖鬼現在全身上下的血肉都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皮包骨。

  粗略估計。

  它這幅模樣，體重應該在60斤上下。

  一個原本200多斤的胖子變成60斤。

  這期間經歷的痛苦實在是難以想像。

  但是……何五琦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等等！」

  「你們說你們是餓死的，可你們不是還能去做日結的工作嗎？」

  「又為什麼會被活活地餓死？」

  何五琦的手又放在了阿卡47的扳機上，「這裡面的邏輯說不通，所以你們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