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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8 18:04:24
作者: [愛爾蘭]凱特·湯普森著;閆雪蓮譯
普卡從未靠近過石塔,但站在石塔最高處的珍妮,可以看到地平線上,背風而立,抑或隱匿於岩石的它。有些時候,野山羊們會跟著它,遷徙於山間,從此處到彼處。有些時候則是普卡混跡於它們之間,不過時間不會太長。
天剛泛魚肚白,珍妮就在這裡等著考古學家了。他們的帳篷還在原處,只是多了十二個她昨天離開時還未見到的白色水罐。考古隊現在還沒到,珍妮沒有手錶,所以無法得知現在幾點。但她有預感這群傢伙今天可能不會再來了。雖然不確定,但珍妮感覺他們會在周六來。
有人來和她做伴了。是吉吉和唐納爾。從太陽的位置來推測時間的話,他們應該是中午時分過來的。
「我們帶了野餐來。」唐納爾歡快地說道,順便指指吉吉背上的小背包。他剛才並不是這樣,因為出門前在玩電腦,結果被父親用「胡蘿蔔加大棒」的方法硬生生騙了出來。吉吉就不明白,為什么小孩子會不喜歡在外面玩耍,當然珍妮除外。他著實看不慣那些沉迷於電視和電腦的孩子。他希望孩子們能和他一起徜徉在野外,體驗山石險峰的樂趣。
「沒看到考古學家?」他對珍妮說。
珍妮搖搖頭。
「有鬼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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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個,」珍妮說,「就是我常說的那個。」
吉吉點點頭:「那普卡呢?有幾個?」
珍妮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聽起來好像是在取笑她。掃視了一遍地平線後,她並沒有看到那隻白色山羊,不過這也時有發生。
「沒有,」她說,「我看不到它。」
唐納爾已經在取野餐的東西了。「這裡太拉風了。」他說,「我能像珍妮一樣不去上學嗎?」
「不,你不可以,」吉吉斬釘截鐵地拒絕,「想都別想。」
「為什麼不行?」唐納爾反駁,「這不公平,她就從不—」他突然噤聲,迅速向四周看去,吃驚地睜大了雙眼。
「你看到了什麼?」吉吉問。
「沒什麼,」唐納爾說,「我以為我看到了—」
「什麼?」
「沒什麼。」唐納爾重複了一次後,繼續布置野餐。吉吉不安地看著他,因為很有可能他是看到了什麼,卻不願說出來。
「你是不是知道了我們腳下有一架直升機?」吉吉問他。
「一架直升機?」
「珍妮是這樣說的。」
「我可沒說這個!」珍妮有些憤憤不平。
「那你當時說的什麼?」
「我說的是,一柄斧頭,一把劈東西的斧頭[46]。」
「好吧,原來是這樣。」吉吉說,「我知道了。一把像板斧的東西?砍木頭的?」
「是的,有點像板斧,」珍妮說,「但不是砍木頭的。」
「那是用來砍什麼的?」吉吉問。
珍妮聳聳肩。「砍人,我覺得。」
唐納爾給每人分了一個三明治,有好一會兒,他們三個默默地吃東西,誰都不說話。珍妮並不反對他們來陪自己,但不喜歡吉吉戲謔的話語,感覺是來看笑話的。雖然她不擅長猜測別人在想什麼,但她大概知道吉吉為什麼要問剛才的問題,也感覺到這裡有些東西讓他不舒服了。珍妮希望吉吉能打住,不再追問剛才的問題,換個其他的話題聊,但他又挑起了止戰鬼這茬兒,用的語調還是嘲笑式的,一點兒都不幽默。
「那柄斧頭真的有這麼重要嗎?為什麼止戰鬼不想讓考古學家發現它?」
這是個棘手的問題。珍妮以前也問過這隻止戰鬼,可它的回答模稜兩可。畫面里的景象很多,有砍伐森林的人類,有與孔武有力、鋪天蓋地的野獸進行的慘烈的酣戰,而這是些什麼怪獸,珍妮也不知道。被迫離開家園的人類族群也在畫面之列。
「我也不知道。」她對吉吉說,「我自己也不能理解是什麼。」
「好吧。」吉吉說,「也許哪一天我們就知道了。」他把剩下的茶水潑在石頭上,打包起了沒吃完的食物,「我一會要沿著山頂,借道柯樂曼教堂回家。你們誰要一起?」
珍妮同意了,但唐納爾搖搖頭。「我要去給麥奇演奏樂器。」他說,「珍妮,你要和我一起嗎?你可以帶上你的哨子。」
珍妮有些猶豫。雖然她想在山頂散步,可吉吉的冷嘲熱諷,還有那無數問題,讓她望而卻步。
「可以,我跟你去。」她答覆唐納爾,「順便我們可以在回家的路上,找找我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