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樑不正下樑歪

  謝長興想起溪邊的一幕，心有餘悸。

  水那麼點，的確沒事兒，可他們還用樹枝把兩人壓下去了。

  他在一旁看著，看見兩個孩子的臉色都煞白了。

  要不是余桂敏出現，他們怕是真的要弄死兩個孩子了。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四哥，我說你怎麼這麼掃興呢，大哥還在這裡呢，有什麼事兒，大哥自有法子。」

  謝長先也不耐煩的開口。

  謝長守和謝長先是謝家最臭味相投的孩子。

  一個是家裡最受寵的，一個是真的歪，兩個人養成了無所忌憚的模樣。

  

  在院子裡的謝秋菊、謝秋鳳和謝秋蘭也挪著小板凳，三顆腦袋挨在一起。

  謝秋蘭開口：「他們幾個不會幹什麼壞事兒了吧，跑成那個熊樣。」

  謝秋菊道：「他們平日裡雖然調皮了一些，但有大哥在，能幹什麼事兒啊，三妹你怕是想多了吧。」

  謝秋鳳「嗤」一聲，沒好氣的說：「大哥在有什麼用，他們照樣幹壞事兒。」

  屋裡屋外叭叭叭一個下午。

  謝老太他們回來，謝秋蘭把幾個人的異樣說了。

  謝老太去謝長金的屋內，果然看到了幾個人全在一處。

  在謝老太的逼問之下，幾個人把事情都說了出來。

  謝老太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

  謝長先縮著脖子，巴掌沒打下來，倒是額頭跟一根手指推了一下。

  謝老太樂呵呵地牙齒都露出來了。

  「行啊你們幾個臭小子，長本事了，連這樣的事兒都敢做，好，做得好，就是得給他們一個教訓！」

  謝長先不可置信的看著謝老太。

  「阿奶你不生氣？」

  謝老太擺擺手：「我生什麼氣，我巴不得他們全死了！」

  自從死丫頭成親之後，日子過得是越來越滋潤了，天天往鎮上跑，兩個孩子還三天兩頭的吃糖葫蘆和她見都沒見過的玩意兒。

  他們肯定是藏了不少銀子，就是盤算著離開謝家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可是阿奶，孟家的那個寡婦會不會把這件事兒說出去啊？」

  「不會！」

  謝老太十分肯定。

  孟家的寡婦和謝如意非親非故，沒理由為了謝如意得罪謝家。

  謝老太料定謝如意不敢上門討要說法，這件事兒，就這樣爛在肚子裡，連謝老爺子，她也不打算告訴。

  謝家在院子裡吃完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男人那桌有雞蛋，女人那桌只有鹹菜。

  陶氏她們和謝秋菊幾個好奇的像是被貓撓了，心痒痒。

  觀察一家子的反應，還真沒有打算說出來。

  陶氏喝著白粥，狀似無意的開口。

  「今日幾個孩子去哪兒玩了，怎麼回來的時候，慌裡慌張的，活像是見了鬼似的。」

  陶氏和黃氏擠眉弄眼，黃氏立馬接過話頭。

  「說的是呢，幾個孩子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平日裡做事不慌不忙，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幾個孩子那麼不穩重呢。」

  「五叔嬸，你說是嗎？」

  楊氏是老太太親選的兒媳婦，楊氏說什麼，都有老太太維護。

  方氏就不一樣了，她可是老太太最不滿意的一個兒媳，黃氏把矛頭引向方氏，再合適不過了。

  方氏心不在焉，「三嫂說什麼？」

  黃氏的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這個方氏，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謝老爺子吃著最大的一個雞蛋，問他們。

  「大朗，你們幾個今日做了什麼？」

  謝長金面色不改，「阿爺，我今日帶著幾個弟弟溫習功課呢，幾個弟弟的字，也是寫的越發的好了。」

  謝老爺子一邊吃著雞蛋，一邊往謝長先那邊看。

  「五郎，是嗎？」

  冷不防被點到的謝長先嚇得手一抖，一塊雞蛋野菜餅吧嗒掉在了地上，隔壁女桌看了心痛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謝長先先是看了謝長金一眼，發現謝長金根本沒有在看他。

  謝長先借著彎腰撿東西的瞬間，迅速冷靜下來，雞蛋野菜餅髒了，他也不擦，直接放進了嘴裡。

  謝老爺子一邊吃東西，一邊看著謝長先的不對勁，一雙眼，跟老狐狸似的。

  幾個臭小子，還想瞞著他？

  再修煉幾十年都不行。

  謝老爺子又看向謝老太，謝老太連忙轉過身去，呵斥幾個女眷。

  「看什麼看，我臉上有飯啊，都不吃都不餓是吧！」

  謝家剛剛安靜下來。

  砰！

  一道巨大聲響就打破了氛圍。

  謝如意踹門而入，謝家的大門被踹飛，四分五裂的板子砸向桌上的碗，飯菜灑了一地。

  謝家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弄蒙了。

  謝老太的頭上還頂著濕噠噠往下流的粥水。

  「死丫頭，你不要命了是嗎！」

  謝老太在一家人面前丟了臉，臉紅脖子粗的站起來破口大罵。

  謝如意站在門口，夕陽西下，投在她身後，模糊了整個人。

  過於消瘦的臉，竟帶著笑，笑容越是加深，越是顯得冷漠。

  她笑了，笑出聲，一步一步朝謝家人走去。

  「如意，你……你這是為何啊？」

  方氏眼睛紅紅的問。

  自打成親之後，如意做的事兒，沒有一件是規矩的。

  今日敢踹門，明日是不是敢摔碗了？

  謝如意看都沒看方氏一眼，只是伸出手去用力一拽，把方氏拽到自己身後。

  「謝家五個孫子，當真是長本事了啊，想要置兩個兩歲的孩子於死地！」

  「你們當真覺得，謝家在村里，隻手遮天了嗎？」

  謝如意的聲音，像是淬了毒，每說一個字，臉上的陰翳就增加一份。

  「死丫頭，發瘋亂咬人，給老娘滾出去！」

  謝老太用手指著謝如意。

  「啊！」

  眾人什麼都沒看到，謝老太就捂著手尖叫起來，面目猙獰扭曲。

  謝如意笑了，她給謝老太用的可是她曾經研製過的一種非常折磨人的藥水。

  空間裡的藥，分成兩部分，她曾經研製過的，隨用隨取，沒有經過她的手，才是空間篩選而給。

  「今日，謝長金、謝長有、謝長守、謝長興、謝長先，五個混帳玩意兒把我家兩個孩子推入水中，險些害死他們，現在，我就來向你們討要一個說法！」

  謝老爺子的臉色陰沉沉的看著謝如意。

  一個自負的男人，絕對不允許小輩在他面前三番五次的造次！

  謝如意一次次的不把他放在眼裡，讓他非常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