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相

  華予和宋祈年剛走進審訊室時，就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從裡面響起。

  推門面前厚重的鐵門時，正好聽見寧知柔在指導小一。

  華予直接收回了手。

  「小一，竹籤要緩緩地貼著皮肉，插進去才疼得長久。僅用一下插進指甲中，只會驟然疼那麼一下。痛感過後，他們就又開始不老實了。長久的疼痛，才是最煎熬。求死無門的折磨，最容易摧毀內心防禦。」

  站在門外的華予，聽得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

  「怕了?」宋祈年目露擔憂地問道。

  華予搖搖頭，俯在宋祈年耳邊，低聲說道：「不怕。就是親眼看到長得這麼好看的寧知柔，居然能說出這麼嚇人的話，有一種違和感。」

  「你到底是從哪裡找到這麼厲害的人物?」華予好奇地問道。

  宋祈年低頭看著華予一雙因好奇而閃閃發光的眼睛，面容變得柔和，情不自禁地揉了揉華予的小腦袋瓜：「是她主動找上門的。」

  「寧知柔出身江南世家，其祖父就曾任宮中的刑官，她傳承了家中的手藝，天生心性涼薄，是幹這行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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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予沒想到竟然有女子主動到都尉府就職，還是擔任這種職位，真是開了眼界。

  聽到宋祈年介紹得越多，雙眼就越發明亮。

  「你二人說夠了沒有？」聽到從門外傳來細細碎碎的說話聲，寧知柔從裡面將門推開。

  看到華予站在門外，寧知柔面無表情的臉，緩和不少。

  「進去吧，這人願意交代了。」

  華予一臉崇拜的對寧知柔說道：「真是辛苦你了。」

  寧知柔比華予長上幾歲，最喜歡這種看起來可愛的妹子，剛想抬起手掐掐華予的小臉蛋，突然聽到旁邊傳來幾道警告的咳嗽聲。

  舉起來的手頓了頓，隨即毫不猶豫地掐上華予的白嫩的小臉蛋：「不辛苦，幫助小華予抓到兇手，是我分內之事。」

  「趁他還清醒著，趕快去問吧。」

  「好，寧姐姐。待案子結束後，哪天有空咱們一起上街玩。」華予熱情地邀請道。

  「沒問題！」

  兩個同樣優秀的姑娘，愉快地達成約定。

  身後的宋祈年心裡默默酸楚起來。

  華予可從未這麼熱情地面對自己。

  一雙如鷹的銳眼冰冷地盯著寧知柔。

  寧知柔接觸到這不善的目光，事不關己地攤攤手。

  你自己沒能耐，關我什麼事。

  裡面的小一，也跟在寧知柔身後離開此處。

  在鐵門外聽了許久慘叫聲的華予，原以為會看到湯管事全身是血的場景。

  可眼前的人，除了十指被插進竹籤後，流了一些鮮血，其他地方壓根就看不出遭了刑。

  寧知柔果真是好厲害的手段。

  被刺穿琵琶骨綁在木樁的湯管事，已經被折磨得意識恍惚，將坐在桌後的華予，認成了寧知柔。

  驚恐地求饒大喊道：「別折磨我了！我說！我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訴你們！」

  宋祈年將紙筆放在華予面前，意思再簡單不過，讓她負責記錄。

  華予執筆沾上墨，頗為自信地朝宋祈年點點頭。

  宋祈年全身威壓盡數釋放，聲音如從寒冰地獄爬上來的閻王一般，冷酷無情。

  「將你知道的事情，給本官全部交代。」

  湯管事看到親自審訊的宋祈年，便知無論是他還是他身後的主子，都在劫難逃。

  「宋大人，我交代。」

  湯管事，絕望地嘆了口氣道：「我是恭親王府的外辦管事，那艘船是隸屬恭親王的。除這艘船外，還有其他三艘運貨的大船。」

  「你可知這幾艘船運的貨物是什麼？」宋祈年繼續發問道。

  湯管事老實地點點頭：「我知道。私鹽、私鐵、武器和人。」

  人？！

  華予震驚的抬起頭：「什麼人？」

  「長的標緻的姑娘和小孩。」

  好傢夥！這恭親王乾的都是踩在律法紅線上的買賣！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恭親王應該就是當今皇上的第二子吧。

  販賣私鹽等死物的事先不論，就這個販賣人口罪大惡極。

  在這個世界中，也是要處以剮刑的。

  「這些人都是從哪裡被綁走，都被賣到哪裡。」宋祈年抬起手掌，猛拍桌子，巨大的聲響嚇得湯管事一哆嗦，連意識都清醒了幾分。

  「都是停靠在各個碼頭上，手下的人隨意在附近的地方抓的，再在沿途賣出去。」隨意的語氣，仿佛這些被他們抓走無辜的人，僅是一件換錢的商品。

  這種對百姓的輕視，徹底惹怒了華予。

  火爐上的烙鐵，燒得發紅。

  炙熱的溫度，能把皮肉瞬間穿透。

  華予扔下手中的筆，猛地站起身來，單手握住鐵柄，將火熱的烙鐵緊按在湯管事的胸前，發出茲茲皮肉的灼燒聲。

  「啊！」湯管事瞬間發出慘烈的叫聲。

  可看到這造成很多家庭妻離子散的兇手，華予感覺這一烙鐵，不解心頭之恨，還想在其發出噪音的嘴上，再來一下。

  「等等...」宋祈年出言阻止。

  「怎麼？你還想替他求情？」華予不滿被打斷，直接將怒氣轉移。

  宋祈年耐著性子，輕聲哄道：「他將事情全部交代完，只要還留口氣在，你想怎麼處置都隨你心意。」

  聽到這話，華予心中燃起的怒火，才降下幾分。

  『嘭』地一聲，將手中還的烙鐵扔回火爐中。

  壓著臉上的怒氣，重新握其筆。

  見華予重新進入工作狀態，宋祈年接著審問道：「這些私鹽等物，都是從哪裡得到的？」

  湯管事忍著胸前的燙傷，虛弱地回道：「在每次朝廷將這些東西發往各地時，恭親王從中暗取一部分，放到我們的船上。」

  「你可有證據證明此事？」

  「每次都是小人親自去取的，戶部與兵部的尚書大人皆認識小人。」

  越知道更多的真相，宋祈年的臉色就更難看。

  恭親王居然與朝廷官員內外勾結，販賣這些東西，中飽私囊。

  那些交易的帳本足足裝滿了一箱子，涉案金額巨大。

  此事已經不是單單恭王爺一人的事，已經觸及朝廷穩定之根本。

  必須呈報給皇上判決。

  不過現在還有一事需要搞清楚，「老胡家被滅門案又是誰做的？」宋祈年追問道。

  「是恭親王親自動手的。一年前有一個遊歷的修行人，進獻了一尊石像。」

  「向石像祈禱後，就會得到力量。船上的打手，遇到劫船的人，都會使用這力量，唯有王爺沒有親身試過。」

  「碰巧那日老胡得罪了王爺，王爺便藉此機會試試。」

  這些王孫貴族的狗崽子，真他娘的不是東西！

  華予手中突然發力，只聽『咔擦』一聲，筆桿瞬間斷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