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鐵箱子

  村長在少年的攙扶下，邊領著都尉府的人朝郭二妮住處走去，邊給華予等人說明失蹤郭二妮家的情況。

  

  這郭二妮的爹曾是汴京城內寧遠侯府中的瓦匠。

  在修房頂的時候，一不小心從上面掉下來摔死了。

  寧遠侯府派人給拿了些銀兩補償。

  從那天起，只有剩下的母女二人相依為命。

  老婦有眼疾，基本上看不清人影。

  家裡開銷的重擔，全落在郭二妮的一人身上。

  郭二妮長相清秀，身材標緻，遭村里不少適婚的大小伙子喜歡。

  可郭二妮自從父親死後，就很少與人交流，每次幹完活後，都早早回家。

  性子老實的她，也從不惹事，是個孝順的孩子。

  老村長是看著郭二妮長大的，知道郭二妮失蹤，心裡也跟著著急：「大人們，這麼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就失蹤了呢，求你們一定要把二妮這孩子找回來！」

  「村長，我們會盡力的。」關於失蹤這事，華予不敢打包票，因為說不定找回來的會是什麼。

  剛了解完郭二妮的家世，華予等人就來到的郭二妮的家。

  而馮捕快帶著老婦已經等在這裡多時了。

  怕又遇見不好的東西，馮捕快攔著老婦，不讓其進去，和他一起站在大門外等著都尉府的人。

  當從馮捕快的口中，知道這幾個錦衣衛是為了自己失蹤閨女的事，特意過來調查的。

  老婦瞬間情緒崩潰，直接跪在地上，抓住面前人的小腿，哭訴道：「救救各位大人幫我把二妮找回來吧，老婆子我只有這麼一個孩子。沒了她，我也活不下去了！」

  看著老婦與剛才愛孫心切的村長如出一轍的動作，華予暗嘆一聲：「果然世上只有血脈最親。」

  但有些不巧的是，老婦緊抓衣擺、懇求的那人正是宋祈年。

  昨夜的一場雨水，使老婦家門前低洼的地勢，形成水坑。

  一雙伸進水坑的手，直接將宋祈年緋紅飛魚服的衣擺，沾上了泥濘。

  華予在都尉府當差的這兩日，發現宋祈年是個十分愛乾淨的人，甚至可以稱為是強迫症與潔癖的結合體。

  每次回到書房，都會打上一盆乾淨的清水，加上皂角，清洗好幾遍的手。

  眼裡更是容不得一點沙子，他辦公的書房一粒灰塵都沒有。

  噴上點消毒的藥水，當個無菌室，完全可以。

  華予原以為，宋祈年會一腳把將他衣擺弄髒的老婦踹開。

  她都已經做好將老婦1扶起來的準備。

  沒想到，他居然親自將人攙扶起來。

  清冷如碎玉的聲音從身旁響起：「我們會盡力的。」

  華予感覺這麼莫名地有些耳熟，片刻後反應過來，這不是剛才她對村長說得話嘛。

  這傢伙兒，居然模仿自己說得話！

  見華予還還愣在原地，已經走進院內的宋祈年喊道：「還不快進來！」

  華予走進院子，就看到院中有個比門口還要大的水坑。

  看這水坑的大小，華予也終於知曉馮捕快身上的泥濘是怎麼來的。

  郭二妮家似乎很貧窮，居住的房子都是黃土和碎石壘起來的土房子。

  當她正胡思亂想，剛跨進門檻時，腦袋裡的系統突然響起。

  【任務：尋找失蹤的郭二妮】

  【任務描述：失蹤的少女，已經香消玉損，你能否將其從痛苦中拯救。】

  【註：完成任務後，會得到相應獎勵。】

  既然系統告知郭二妮已經死了，華予就不著急了。

  人死不能復生。如生前有怨氣和冤氣死的，死後必然會化成『詭』。

  所料不錯的話，被嚇暈的捕快所看見的應該就是郭二妮的『詭』。

  屋裡除了老婦和村長爺孫外，加上馮捕快一共有五名公職人員。

  擔心老婦和村長爺孫會耽誤搜尋線索的進度，由馮捕快將人安排在院中等待。

  華予和宋祈年親自到詭異的西屋尋找線索。

  柴廣在院內其他地方找可疑之處，曹燁去村中從村民的口中尋找蛛絲馬跡。

  華予剛走進郭二妮所住的西屋，就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

  西屋內除了一張炕，只有一個梳妝檯。

  華予越靠近梳妝鏡，身上的寒意越重。

  感覺到這梳妝鏡不對勁，華予推開窗子，揚聲向皖中的老婦，詢問梳妝鏡的來歷。

  據老婦所說，這是自己死去的丈夫專門為郭二妮做的及笄的物件。

  子女成人是一件大事，可家裡窮，郭二妮的父親就用自己的手藝打造出來這麼一件意義非凡的賀禮。

  郭二妮對這件成人禮十分喜愛，每天都在前面梳頭。

  華予站在梳妝鏡面前，上面的一張銅鏡將華予的上半身模糊地照出來。

  華予立刻打開陰陽眼，看到面前的銅鏡被一股濃烈的黑紅氣團團包圍。

  看來這銅鏡有很大的古怪。

  忽然鏡中的『華予』突然露出一臉哭相，嚇得華予連忙後退幾步。

  而察覺到華予發現線索的宋祈年，一直把手緊緊握在劍柄上。

  見華予被驚到，立刻快步向前，一道劍風划過，直接將銅鏡劈成兩半。

  銅鏡中的『華予』也消失不見。

  不過把銅鏡劈開的宋祈年臉色卻不對，剛才那一劍落在銅鏡下面的底座時，仿佛觸碰到堅硬的東西。

  宋祈年示意華予與他合力，將底座上面的銅鏡清理掉。

  順手還在寬大的底座上敲了敲，一陣敲在金屬上的聲音傳來。

  宋祈年順勢在其四周全都敲了一遍，都是發出同樣的聲音。

  看來這裡面被木頭包裹著一個鐵箱子。

  宋祈年與華予對視一眼，默契地直接用手中的刀劍，將鐵箱子周圍包裹的木頭全部砍下來。

  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將鐵箱子的全貌露出來。

  看到這鐵箱子，二人心中都有一種不好的自覺。

  恐怕失蹤的郭二妮，就在鐵箱子裡面。

  可鐵箱子的蓋子上還有一把鐵鎖，二人根本看不到裡面裝的東西，心中的猜測無法得到驗證。

  宋祈年砍了幾刀，並未將鐵鎖砍下來，便沖窗外的柴廣喊道：「找個鎖匠過來！」

  「鎖匠？！」待在院中的村長一聽，忽然想起來，村頭有戶人家正是鎖匠出身，連忙吩咐孫子將人帶過來。

  而少年剛邁出院門，眼尖的他就看到，不遠處正有人鬼鬼祟祟地朝這邊張望。

  少年見這人臉生，半個身子藏在樹後，像個小偷，擔心附近有人丟東西，立刻大喊道：「來人啊，快抓小偷！」

  院中的柴廣聽到喊聲，立刻朝少年手指的方向追去。

  錦衣衛們常年在外執行任務，腳下的功夫了得。

  柴廣跑得連大氣都沒有喘，直接把人抓住押回院中，一腳踹在膝蓋後面，那人疼得直接跪在院中的水坑中。

  一旁觀看的少年總覺得這人跪的地方，是柴廣故意為之的。

  見柴廣投來的目光，少年立刻縮了縮脖子，繼續朝村頭跑去。

  中途此人還想反抗，被柴廣用都尉府錦衣衛代代相傳的巴掌功夫直接拍老實，連大氣都不敢喘。

  這等粗暴的手段，讓年邁的村長不忍直視，順手還領著眼神不好的老婦，換個方向坐著。

  聽到院中鬧出來的動靜，宋祈年想要去審問一番。

  回過頭，看到站在鐵箱子前的華予，突然猶豫起來。

  華予拍了拍胸脯，回道：「放心，這裡我一個人能行！」

  宋祈年點點頭，邁步離去。

  走入院子，身為情報機構的老大，宋祈年一看就認出此人身上穿得衣服，是寧遠侯府家丁的服飾。

  此刻，如果有人說，郭二妮的失蹤與寧遠侯府沒有關係，宋祈年恐怕會直接打爛他的嘴。

  「寧遠侯府派你過來做什麼！」宋祈年周圍氣場大開，英俊的臉上鐵面無情，眼中閃過嗜血的目光，但凡此人不老老實實回答，會直接一劍劈上去。

  仿佛跪在其面前不過是個玩物，活像個閻王爺。

  在寧遠侯府當差的家僕，看到緋紅的飛魚服，當即就認出宋祈年的身份。

  面對都尉府的錦衣衛，求饒在他們眼中根本不管用。

  家僕嚇得不敢抬頭，要不是身下的褲子被水坑的水浸濕，眾人一定能看到這人被嚇得已經尿了褲子。

  「不說是吧？」柴廣見這家僕不回答宋祈年的問話，一腳直接踹上去。

  家僕瞬間感覺到，自己的肋骨被這一腳踹斷了，疼得他滿地打滾。

  這叫聲疼得村長直接捂住了耳朵，心裡嘟囔著：「傳言果然說得沒錯，這些錦衣衛果然心狠手辣。」

  膽小的村長連忙回想自己有沒有哪裡得罪過，這幾位『凶神』，生怕自己和孫兒也會挨頓毒打。

  而家僕捂著身上傳來疼痛的地方，將腦袋裡世子交代的內容全部拋在腦後，大聲喊道：「求求大人不要再打我，我全部交代！」

  原來他是寧遠侯府世子的貼身侍從，特意被寧遠候世子派過來盯梢的。

  只因寧遠候世子擔心自己做下的錯事被暴露。

  「暴露什麼事？」宋祈年追問道。

  那家僕猶豫再三後，終於交代道：「擔心被他殺死，將屍體鎖在鐵箱子裡的事被發現。」

  此話一處，老婦直接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