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失蹤

  正當華予抱著大公雞準備送回後院時，在門口值班的校尉突然急匆匆地跑進來。

  「大人，京畿府的捕快有要事呈報。」

  聽到此話，宋祈年停下來腳步，微皺眉頭，「讓他進來吧。」

  這京畿府的捕快辦案不回自己的地方解決，來都尉府做什麼？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華予停住了腳步，朝漆紅色大門處望去。

  這一看卻有些驚訝，沒想到還是昨日有一面之緣的熟人---馮捕快。

  被校尉領進來的馮捕快，臉色格外地難看，身上得捕快服上沾有大片的泥濘，好像剛從坑裡爬出來一樣。

  

  見華予也在此處，朝其點了點頭，隨即雙手抱拳向宋祈年稟報：「宋大人，城外郭家村發生了件怪事，想請您與華大人相助。」目光深沉地看了華予一眼。

  昨日，一個應該在賭場值勤的力士，突然出現在街上。在馬車上裝猛火油時，正好被他巡邏時瞧見。

  見這麼多的猛火油被運往賭場時，他擔心有意外發生，殃及周邊百姓，便一路跟了上去。

  也正好親眼見到，華予解決那怪物的手段。

  當今日在郭家村遇到那鬼東西時，馮捕快腦海里當即出現華予的身影。

  馮捕快雙手抱拳，一臉嚴肅且恭敬道：「請兩位大人務必出手相助。」

  這話實屬抬舉華予了。

  論職稱，華予與馮捕快平級，現在卻口口聲聲稱她為大人，實在讓華予不好意思。

  而宋祈年思緒複雜，當即就猜測到幾分。

  京畿府肯定碰到解決不了的案件，否則絕不會來這他們口中的『特務機構』求人辦事。

  「說吧，有什麼事相求。」

  見宋祈年答應下來，馮捕快鬆了口氣，給華予和宋祈年立刻複述此事。

  一想到當時的情景，臉色就越發難看。

  原來今日一大早，有個郭家村的老婦報案，說是自家閨女已經失蹤好幾天了，全村的人一同幫忙尋找，都沒有尋找蹤跡。

  終日以淚洗面的老婦，焦急得幾日都沒有入睡。

  在眾人的勸解下，好不容易睡上一會兒，卻在夢中聽見自己失蹤的閨女在哭，口中還不斷喊著疼，讓她娘來接她回家。

  老婦擔心閨女出事，急得衣服都穿反了，一大早就來京畿府報案。

  聞言，馮捕快只當是一件普通失蹤案，當即就與另一個捕快兄弟，跟著老婦一同趕往郭家村調查。

  二人按照慣例，現在老婦和閨女的住所尋找線索。

  老婦雖與姑娘同住，但一個在東屋，一個在西屋，中間僅隔著一個灶台，二人便分開查找線索。

  東屋的馮捕快剛開始行動時，突然聽到隔壁的西屋，傳來捕快兄弟驚恐的喊叫聲。

  當馮捕快掀開門帘，跑過去時，那名捕快已經嚇暈，肩膀上還沾著血跡。

  突來的變故，將老婦也嚇得魂不守舍。

  他見此情況，立刻將同僚背在後背，快步離開。

  當離開那間屋子時，馮捕快突然聽到裡面傳來女子哭泣聲。

  擔心老婦獨自居住發生意外，當即決定，把同僚和老婦一同帶回了京畿府。

  當那名捕快被灌了碗藥醒過來時，立刻抱住馮捕快的手，心有餘悸地說道：「那屋裡有鬼。」

  聽到此話，馮捕快考慮再三，決定來都尉府尋求幫助。

  了解到事情前因後果，華予點點頭。

  聽到這種邪門事情，她有著前世的經驗，已經習以為常。

  但她沒想到這馮捕快還是個為百姓辦實事的捕快。

  當即決定，就算宋祈年不答應，自己也要偷摸將此事解決。

  可令華予萬萬沒想到，宋祈年居然答應接下此案，並下達命令兵分兩路，由他帶上柴廣和曹燁、華予，親自到郭家村走上一趟。

  而馮捕快則將老婦帶回郭家村。

  宋祈年下達的命令與華予的考量不謀而合，所以並未出言反駁。

  待柴廣與曹燁到齊後，幾人立刻就出發。

  郭家村位於城門二十里外，騎馬不到半個時辰就到了。

  這個季節，正是給家中剛長出來幼苗的耕地除草的時候。

  這條村道是去農田必經之地，路上有不少村民的身影。

  聽到不遠處傳來馬蹄聲，不少村民都伸著脖子張望。

  見幾匹高頭大馬出現，騎馬的人還穿著官袍，看熱鬧的心思一下子就沒了，慌張地往家中跑。

  郭家村里汴京城近，村中的村民時常三五結夥地進城添置東西，一眼便認出華予幾人身上的飛魚服。

  在他們心中，那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對他們這樣無權無勢的老百姓，沒有半分憐憫。他們這種普通的村民可惹不起。

  普通一個衙役就夠他們受的，更可況是都尉府的人。

  柴廣本想從村民口中，打聽村長家的住址，了解老婦家閨女失蹤的詳情。

  可眼前的百姓看到身上的飛魚服，驚慌地四處逃竄，直接把他看得腦瓜子嗡嗡的。

  曹燁好不容易下馬攔住一個村民的去路，誰知這村民一看見柴廣看過來的目光，竟險些暈了過去。

  曹燁控制好力度，用都尉府慣用辦法，當即一個巴掌扇過去，那村民才沒失去意識。

  這村民年紀不大，是個看起來不過十三四的少年。

  年輕的少年臉皮薄，被扇過的臉蛋當即就紅腫得像嘴裡塞了個大饅頭，

  見面前的曹燁緊盯著自己，當即哭了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直接跪在地上磕頭：「各位官老爺，冤枉啊！小的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壞事！」

  「沒做過壞事，你喊什麼冤！」曹燁板著一張鐵青的臉吼道。

  被曹燁一嗓子喊得，這半大的小伙子立即不敢大聲說話，心裡嘀咕著：「這不是被這身官袍嚇得嘛。」

  看到眼前這幕，華予算是切身見識到，都尉府錦衣衛在百姓眼中的嚇人程度。

  見那年輕村民不敢再說話，華予面帶笑容，主動走上前去詢問：「這位小哥可知村長家在什麼地方？」

  不得不說，華予這張清秀的臉，笑起來極具有欺騙性。

  見一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家朝自己問話，年紀不大的村民緊張的情緒，也放鬆幾分：「你們找我爺爺做什麼？」

  此話一出，柴廣與曹燁默契地對視一眼，沒想到隨手一攔，居然攔到一個本家的。

  華予接著問道：「你能否領路？我們有些事需要從村長口中了解情況。」

  少年看了一眼華予身後長得兇殘的二人，又望了一眼幾人身後，身穿緋紅官袍的俊美男子，卻被那俊美男子投來的目光，嚇得不敢縮著脖子，不敢再看。

  可那眼色中的逼迫感，令少年不敢說出拒絕的話。

  「好，我這就給各位官老爺領路。」

  在少年的領路下，四人牽著馬，很快來到村長家。

  邁入自製的木質大門，一間較大的瓦房建在中間，左右兩側則有兩間相較之下，較小的房子。

  不大的院子被打掃得乾乾淨淨。

  華予環視一圈，感覺這在村中應該屬於富裕人家。

  少年一進門，就拋下身後的華予等人，揚聲大喊爺爺，一溜煙兒地跑進屋。

  屋裡還隱約傳來老人的打罵聲：「你這個混小子，老頭子我辛辛苦苦供你去私塾念書，竟然今日又逃跑出來，看我不打死你！」

  「爺爺，別打了，快別打了！我這次回來是有很重要的事！」屋裡時不時傳來屋裡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

  可老人似乎以前經常被少年欺騙，壓根不相信少年的話，手中拐杖掄得都能聽見破風的聲音。

  「爺爺，你就信我這次吧。錦衣衛大人們還在院裡等著你呢！」

  聽到錦衣衛三個字，老人臉色一變，罵道：「你小子天天在外惹事！那都是咱惹不起的人物！」

  可錦衣衛現在已經在院子等著了，老人不得不為自己的孫子解決問題。

  順了幾口氣後，才在少年的攙扶下，從屋裡走出來。

  這是一個長著半尺長白須、拄著拐杖的老人。

  出屋前還在幻想，外面的錦衣衛是旁人假扮的，找幾個村中年輕力壯的村民，攆出去便好。

  可親眼見到四人周身的氣派，便知曉這真是錦衣衛來到自己家了。

  嚇得當即就跪了下來，哭求道：「幾位大人，老頭子我兒子兒媳都離世了，僅剩下這麼一個孫子，有什麼事我老頭子一人承擔，千萬不要追究我孫子！」

  這一跪看得華予一愣，隨即立刻伸出手將老人從地上扶起來。

  老人雖身為一村之長，可也是第一次被當官的如此親切地對待。

  生怕這是先禮後兵，坐在長板凳上，雙腿還在瑟瑟發抖。

  見到此狀，華予張口安慰幾句：「村長你不要害怕，我們這次前來並不是因為你孫子，而且想向你詢問村中一戶人家丟閨女的事情。」

  一聽到錦衣衛所查之事與自己孫子無關，村長才鬆了口氣。

  「各位大人，你們說得應該是村中郭二妮家的事。她家老娘因為她失蹤的事，已經急得滿頭白髮。二妮這孩子平時老實能幹，脾氣還好，不知怎麼了就平白無故就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