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中計

  華予茶杯里的熱茶，喝了一杯又一杯，耐心即將耗盡時，終於有人走了進來。

  與昨日相見不同，今日的宋祈年身穿一身紅色飛魚服，頭髮盡數束與頭上，手持一把長劍，氣場十足地從外面走進來。

  「兩位道長，好久不見。」

  見到眼前的這人和那長著絡腮鬍的人穿著款式相同的衣服，甚至路過的當差的都跟他畢恭畢敬地打招呼。

  華予突然有些後悔，招惹此人。

  立即拉著阿初從座位上站起來，「公子，早上好。」

  宋祈年微微點頭回應，衣擺一撩，直接坐在廳內的主位上。

  「兩位道長，這麼早找我所為何事？」宋祈年裝作不知地問道。

  華予見宋祈年居然是這態度，直接拿出前一世對付自己長官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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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接單槍直入地說道：「要不我給您提個醒？昨日在胡同內，您曾許諾我贈予銀子的事，您看，現在是否應該將銀錢結一下？」

  看到華予臉上隱隱發作的怒氣，宋祈年覺得有些意思，佯裝剛想起來的模樣：「原來道長前來找我是為了這件事啊。放心，我說出去的話，絕不會失言。」

  並且高聲沖外揚聲喊道：「柴廣，將府中的現銀全部取出來。」

  「啊？這...」守在廳外的柴廣，感到十分詫異。

  宋大人，這是要做什麼？

  「還在這磨嘰什麼！快去！」

  「是，大人。」

  聽到柴廣的傳話，管理支出的老帳房先生都嚇了一跳，將都尉府內的現銀全取出來，可是個不小的數目。

  「柴大人，你可確定是宋大人下達的命令？」老帳房再三確認。

  「你快去準備吧，大人可是催得緊呢。」

  聽到這話，老帳房心裡升起疑慮，也不敢慢了動作。

  萬一真耽誤了宋大人的要事，他這條老命可是擔待不起啊。

  都尉府現存現銀眾多，加上一大堆的碎銀子，老帳房和自己收得小徒弟整整忙乎了近兩個時辰，才將銀兩清點好，叫人把裝著銀子的幾個大紅箱子抬走。

  當柴廣帶著人將箱子抬到前廳時，華予如看到自由向她招手，雙眼放光。

  雖然這位宋大人長得十分符合她的審美，可長時間面對一個冰坨子，任誰都會凍出毛病的！

  現在可算是要把事情解決了！

  宋祈年走上前去，打開闔上的箱子，裡面的真金白銀直接閃花了華予的雙眼。

  宋祈年故意問道：「道長，這些夠不夠？」

  「夠夠夠，太夠了！」華予粗略在心裡算了一下，一萬兩等於一千斤，這幾個裝得凸起的大箱子，相加起來一定有一千斤。

  華予站起身走過去，伸出手想要摸摸馬上就要到手的銀子。

  「等等，」宋祈年擋在華予身前，「天底下可沒有白拿的銀子。」

  「你什麼意思？我不是已經幫你手底下的人，將那東西除掉了嘛。」

  「對，可那東西值不了這麼多的銀子。」宋祈年將箱子抬手蓋上，阻擋華予的視線。

  「如何不值？那東西放任下去，會殺害不少無辜的人。」華予反駁道。

  「那又如何？保家衛國、繳納賦稅也用不上這些人，對於朝廷來說，活著跟死了並沒有區別。」

  華予沒想到眼前這個俊朗如玉的男子，竟然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在古代，身處高位者，果然只有利益最重要。

  這樣的人，還是不要有交集的好。

  華予分析出形勢，在臉上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大人，這銀錢我不要了，此前多有得罪，還請原諒。」

  華予拉著阿初，就想往外走。

  可面前的去路，全被都尉府當差的錦衣衛給攔著了。

  華予上輩子也是個武力值極高的女漢子，與阿初聯手也未必打不過。

  只不過，在官衙里動手，恐怕會被治個謀反之罪。

  帶著阿初過著逍遙日子的願望，恐怕只會幻化成泡沫。

  華予看向宋祈年問道：「大人，你這是何意？」

  宋祈年嘴角上揚，露出邪魅的笑容：「本官向來是個信守承諾的人，許諾將這些銀錢贈予你，必不會失言。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華予追問道。

  「俗話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既然得到這大約萬兩的銀子，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聽到此話，華予瞬間情緒激動起來：「你這是強買強賣！」

  宋祈年輕蔑地冷笑一聲：「在大晉朝內，還沒有人敢說都尉府錦衣衛強買強賣。」

  「華姑娘，你現在這麼不想收下這些銀子，看來是不想替你逃跑的師父還債了。」宋祈年面色淡定地揭開華予的底細。

  華予沒想到此人居然將自己和道觀的底細差得一清二楚！

  看來這人手下掌握的權力，是自己無法想像的。

  今日這銀子恐怕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不知宋大人，吩咐我做些什麼？」

  見華予態度鬆動，宋祈年斂去臉上戲耍的神情，雙眼直視華予：「很簡單，到都尉府當值，用你的俸祿償還你拿走的白銀，直到帳目填平，你才可以離開。」

  經過一晚上的調查，宋祈年已經將華予和阿初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不過是兩個孤兒被道觀的原觀主收養。

  收取錢財算卦，也只是為了償還賭債。

  但是調查的內容卻沒有對華予消除邪祟能力的描述。

  沒人知道她這本事是從哪裡來的。

  經過昨日一天的相處，也不像是個暗藏禍心的人。

  現在大晉朝境內突然出現許多無法用常理來解決的事，正好藉此機會，將華予收入都尉府中，也能藉此檢驗華予的能力。

  「就這麼簡單？」華予充滿懷疑。

  「在都尉府當差，可沒你想得輕鬆。」宋祈年『好心』提醒道。

  此人說得不輕鬆，一定是丟上半條命的辛苦。

  華予雙手交予胸前，低著頭站在原地認真思考許久，「我答應。」

  「不過我也有個請求，別難為阿初。」

  宋祈年沒想到，華予還是個為師妹著想的好師姐。

  他人品也沒差到為難一個無辜女子，「好，我答應你。」

  「那我何時來這裡當差？」華予問道。

  「現在。」

  「我會命人給你安排一處住處，順便帶你了解一下都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