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多想在平庸的生活擁抱你

  「我懷念的，是無話不說。我懷念的，是一起做夢。我懷念的，是爭吵以後，還是想要愛你的衝動……」他隨口唱了一小段，孫燕姿的《我懷念的》。

  董苗抿嘴笑道：「你還真是張口就來啊。」「那可不是？自性流露的真情。你以為我隨隨便便，就對人唱情歌嗎？要是李文來了，我給她唱《忐忑》！」

  「我告訴她。」「你好壞！」「……」兩人一路聊著，很快就到了陽中東大門。大門關得死死的，只留了一扇小門。前面還豎了一塊鐵牌，上面寫著：「非本校人員一律免進！」

  董苗有點失落道：「不讓進咋辦？」趙忍之笑道：「誰說不讓進？」「可我們已經畢業了啊。」「畢業了就不是本校學生了嗎？要是不讓進，咱就炸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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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拉著董苗往前走，一個保安探出腦袋，問道：「你們幹嘛的？」平常進進出出的，早跟保安們混熟了。趙忍之走到近前，舔著臉笑道：「叔，我們來故地重遊啊！」

  保安看清了來人，也擠眉弄眼地笑道：「原來是你小子啊。呦，還帶著女朋友呢，進去吧。十點半關大門！」「好咧，謝謝叔了。」趙忍之也不否認，大大咧咧地拉著董苗進去了。

  只感到握著的小手一片潮濕，在她開口之前主動放了手，過猶不及！前世高中畢業後，一直到大學畢業那一年，兩人才一起重新在陽中里散步。

  也是在暑假期間，也是這樣的夜晚。還不小心碰見了英語老師，以為兩人是一對情侶，還開了早生貴子的玩笑。最後鬧了個大紅臉，兩人都有些尷尬，想想真是恍如隔世啊！

  此刻的陽中靜悄悄，大半個校園籠罩在夜色中。除了中間一排昏黃的路燈，以及湖邊一些燈火通明的教室。這一屆高三畢業後，高二的宏志班和過渡班，就繼承了那兩排瓦房。

  從大門口走到操場，又從操場走到湖邊。最後來到狀元橋上，兩人都靠著橋欄。吹著絲絲的涼風，趙忍之覺得十分愜意。

  董苗忽然說道：「你給我唱首歌好嗎？」「嗯？」趙忍之問道：「行啊。你想聽啥歌？」「你唱什麼歌，我就聽什麼。」「好，那我想一想。」

  一個難忘的雨夜，莫名浮現在腦海。那是一個周六的晚上，趙忍之拉著錢進，在大兵網吧通宵。當時迷上了網遊《天龍八部》，滿腦子都是那個武俠世界。

  因為熟悉的武俠背景，再加上動聽的遊戲音樂，所以倆人如痴如醉。只要一放假就鑽去網吧，升級打怪欺負新手！兄弟倆聯手，收穫了不少罵名。

  曾經趙忍之很不明白，怎麼會有男的，對性感火辣的女朋友視而不見。反而抱著筆記本打遊戲，把女朋友推到一邊！這是上面壞掉了，還是下面壞掉了？

  後來才明白，原來這是真的，自己就幹過！年少不知妹子好，錯把遊戲當成寶！那次跟錢進砍人砍得正嗨，董苗跑到網吧找到了他們。

  然後跟趙忍之擠在一起坐著，想給他分享一首歌。趙忍之當即拒絕：「不聽，忙著呢！」董苗撒嬌道：「很好聽的。就幾分鐘，聽聽好嘛！」

  趙忍之不耐煩地打開酷狗，播放著那首《聽海》。「寫信告訴我，海是什麼顏色？」聽了一句就開始發牢騷：「海不藍的嘛。這人白痴嗎？問這麼白痴的問題！」

  董苗央求道：「認真聽好不好？」趙忍之耐著性子又聽了幾句，直到「聽，海哭的聲音……」又忍不住說道：「笨蛋，海怎麼會哭呢？」董苗撅起小嘴問道：「不好聽嗎？」

  趙忍之隨口就說：「不好聽。」董苗咬了咬嘴唇道：「那就不聽了。」趙忍之爽快地答應，隨手把酷狗關了，繼續打遊戲。董苗默默起身走了出去，趙忍之也沒管，回到虛幻世界繼續砍人。

  直到外面傳來隆隆的雷聲，才覺得有些煩悶。於是點了一支煙，到門口去透風。突然瞥見門外的角落，蹲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董苗抬起頭，臉上帶著未乾的淚痕，楚楚可憐。

  趙忍之心中一痛，蹲下去捧著她的臉，問道：「傻瓜，你怎麼不回家？」董苗突然就撲進了他懷裡，失聲痛哭道。趙忍之不知所措，只能不斷地，說對不起。

  董苗哭了一會兒，才抽噎著道：「對不起，我控制不住，只是覺得有點委屈。」趙忍之緊緊抱著她，安慰道：「是我不對，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董苗擦著眼淚道：「沒有。我，我只是害怕。你會離開我嗎？你會不要我嗎？」趙忍之親了親她的臉頰，溫柔道：「放心，不會！」可是後來，董苗放了心，趙忍之卻放了手。

  想起那些懵懂的時光，趙忍之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耳光！曾經有那麼一個女孩兒，她因你哭，她為你笑。她因你的哭而難過，她為你的笑而快樂。

  她把你的喜怒哀樂，當成生活的晴雨表。像姐姐一樣寵著你，像妹妹一樣黏著你。她給你的溫暖和感動，難以言說無以為報。不管曾經還是未來，都讓人深深眷戀著。

  看著身邊的女孩兒，趙忍之在心裡默默道。謝謝你曾在最好的年華里，陪伴我；謝謝你曾在最美的青春里，喜歡我。無論怎樣，我的過去，因為你就值得存在！

  那曾經的你，你的那溫柔，那溫柔的愛。你也是一個小偷，偷走我的回憶，藏在如梭的歲月里。趙忍之眼睛逐漸亮起來，正色道：「我給你唱《聽海》吧！」

  「寫信告訴我今天，海是什麼顏色？夜夜陪著你的海，心情又如何……我揪著一顆心整夜都閉不了眼睛。為何你明明動了情，卻又不靠近？」

  董苗怔了怔，也跟著輕聲哼唱：「聽，海哭的聲音。嘆惜著誰又被傷了心？卻還不清醒。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冷靜。可是淚水，就連淚水也都不相信……」

  一首歌唱完，趙忍之看得分明，董苗的眼裡泛著淚花。她也想起了那個晚上吧？《別哭，我最愛的人！》他忽然想起鄭智化的這首歌，曾經最愛的一首歌。

  也很想對此刻的她，說出這句話。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所以千萬不可心急，不然可能會弄巧成拙！

  於是換成了：「閨女，別哭。我再給你唱一首歌。」「呵呵，你又占我便宜。」董苗破涕為笑，難為情地擦了擦眼：「什麼歌？」

  趙忍之溫聲笑道：「我特意為你寫的歌，《多想在平庸的生活擁抱你》。」臉不紅心不跳！隔壁老王，啊不是，老樊，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