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上門的新夫子

2024-09-28 13:32:05 作者: 女巫與獵人

  第56章 上門的新夫子

  柳條依依,隨微風輕搖細擺,光透過嫩葉,將其鍍上一層金光。

  院子外的小池塘碎波閃閃,小魚時不時在水面波個圈。

  

  扛著鋤頭路過的村民總是會遙遙看向那不遠處的房子,嘖嘖讚嘆。

  「你是誰?」文博手裡拿著木刻馬駒,看著屋外猶猶豫豫不進來的人。

  「我是來找王叔的。」

  說話的是個年輕男子,文質彬彬,身著淺藍色長衫,頭髮整整齊齊束著。

  「是阮欽,快家裡坐,上次去你家,你娘說不在。」

  王老爹將人迎進家門,拉來凳子讓人坐下。

  「謝謝王叔,我娘說你們想請個教孩子識字的夫子。」

  「是呢,看看我家小子們,該是念得兩個字,咱蓋了間屋子,要是不嫌棄,想讓你以後都來教教小子們,每月三兩銀子,午飯也在咱家吃,你看怎麼樣。」

  男子一怔,三兩銀子!

  「王叔,小生才疏學淺,也只能教孩子認幾個字,這才不配位,你真是抬舉我了。」

  「哎呦,讀書人說話文鄒鄒的,什麼才配不配,你就說干還是不干,我們莊稼漢都是直腸子的人。」

  「干!」他覺得自己多猶豫一會都對不起這個銀錢,還以為王叔要考他學問呢。

  「你就是爺爺請的夫子?」文博看著眼前年輕的大哥哥,哥哥們說夫子都是老頭子。

  幾個小子圍上前來,詢問著新夫子。

  「夫子,你姓什麼?」文卿好奇道。

  「你們夫子姓孟。」王老爹摸著孫子的頭。

  文卿詫異的啊了一聲,怎麼和那個老頭子一個姓,也叫孟夫子。

  安然推著自己的小椅子,這個就是他們的夫子,看著好年輕啊,書生氣十足。

  這個夫子一看就很少幹活,會不會四肢不勤五穀不分。

  而且他好侷促,手一直放在板凳上,十指緊扣。

  不過他的手很好看,這樣的手一看就不是干粗活的命,印堂寬隆,鼻樑挺拔,眼似丹鳳,小富小貴定然不成問題。

  可偏偏又有些挑花相,正宮緣份淺薄。

  孟阮欽發現一個小娃娃直直盯著他,伸出手來想要摸摸頭,這個小娃娃很可愛,像是糰子。

  安然感覺到對方的手很溫和,手指修長勻稱,指節分明。

  兩方談妥之後,約定三日之後開始教書。

  這意味著小子們只有三天撒野的時間了。

  「爹~」

  院子外一聲又一聲軟軟的呼喊響起,聲音非常清脆。

  「你怎麼來了?」大山正在砌牆,單手拿著一塊磚,看著桃樹下自己的女兒。

  「大山,這是你家丫頭來了。」

  麻子看著下面的小女孩,他和大山是鄰居,這個女兒是大女兒,叫小琴。

  劉春蘭見樹下的女孩,怯生生的站在他們家桃樹下,黑亮的眼眸有著一絲慌張。

  「丫頭進來。」劉春蘭招呼著女娃娃。

  安然瞧見帶進來的女孩子,個頭和李阿玲一樣,渾身上下穿著縫縫補補的衣服,看得出來衣服已經不合身。

  可是這個女孩的眼睛好看,眼尾很乾淨,就是這一雙眼給整張臉添了萬分的靈氣。

  「爹,妹妹被狗咬了,是大娘家的狗,她今天讓妹妹給她挽柴,結果她家的狗沒栓。」

  安然聽著小女孩焦急的說著,看得出來很著急,被狗咬了,沒有狂犬疫苗怎麼辦。

  「大山,你先回去看孩子,這裡我們先幹著。」

  王家人看著也焦急,怎麼就被狗咬了。

  麻子一邊做手上的活一邊吐槽,給大家說著大山的家事。

  大山有個弟弟,上次徵兵送去打仗了,如今家裡就他養著四個女兒。

  要說這個兄弟啊,命苦之人,婆娘和別人廝混遭發現,和別人跑了。

  那個跑了的女人嫌棄大山家太窮了,還生了個又聾又啞的小女兒,走到哪裡都被人家笑話。

  剛剛小琴說的大娘,是個慣會指使人幹活的。

  每次大山出去幹活,她就會叫大山的女兒幫她忙,讓人幹這干那,高興就賞點不要的東西給她們。

  安然聽著麻子叔的話,看來大山叔家負擔有點重呢。

  幾個人賣力的幹活,正屋的屋子一半都修好了,他們還要打地基,加蓋幾間屋子。

  「福寶你看,爺爺說,這是你和阿玲妹妹兩人住的屋子。」

  雖然她還小,過不了幾年就要單獨睡了,如今已經將她的房間留了出來。

  「福寶,來嘗嘗娘做的餅。」

  李珍香雙手拎著一塊燙呼呼的餅,吹涼後塞在她的手裡。

  兩面金黃的餅上還有小蔥花,軟軟的還不錯。

  筲箕里裝滿烙好的餅,今天沒有做飯,餅就是主食還管餓。

  由於以前的房子被推了,他們家的飯桌就變成了露天的,滿滿一筲箕餅子,還有下餅的疙瘩菜和涼拌折耳根。

  最是惹眼的要數椿香炒雞蛋,非常香。

  漢子們最期待的就是王家的午飯,不吝嗇,而且都是拿好東西招待他們。

  漢子們雖然知道東西好,卻不會表現出餓死鬼投胎的模樣,可是真的好吃,克制不住就多夾兩筷子。

  安然看著涼拌折耳根,這個好吃!

  「你還不能吃這個,拿一根去。」

  安然用小胖手指著涼拌折耳根,她好想吃這個。

  可惜她娘只夾了一根給她嘗,熟悉的味道,好香。

  嗚嗚嗚,牙沒長齊,咬著真費勁。

  野生折耳根不同於專門種出來的,非常細小,根須眾多,也沒那麼脆嫩,好在野生的香味十分濃。

  「福寶好像很喜歡吃魚腥草,像家裡的兔子吃草一樣。」

  「我給妹妹再夾一根。」

  「不要夾那麼多,妹妹還小,不能吃太多這個。」

  李珍香夾了一根短的放到女兒碗裡,她吃不了這個,像是死魚的味道,咋福寶這麼愛吃。

  春季萬物發,野生折耳根就是大多家庭的野菜首選,若是愛吃的自然高興,不愛吃的見不得滿山野長著。

  「大山的飯給他留著的,今天天不見亮就過來幫忙,估計現在肚子裡還是空落著。」劉春蘭留了幾個餅子和一碗菜蓋在鍋里。

  等大家飯飽,大山急匆匆趕來,喘著氣,佝僂著背。

  「王叔,可不可以先把這幾天的工錢結我,大夫說要錢才肯治。我現在手裡沒錢。」

  男人垂著頭,雙手不安的相互握緊,顯得非常緊巴。

  「丫頭怎麼樣,我這就給你拿工錢。」

  大山面色緊繃著,小女兒腿上的肉叫那畜牲咬下來一塊,大夫說很可能得瘋狗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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