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鳥巢
2024-09-28 12:33:49
作者: 卡萊米
「絡長老」
絡子房點點頭,看向面前半虛化的完顏亮道:「講」
「是,屬下剛來到威城就遭受到了襲擊,穩定下來後幾次派人前往威城內部都悄無聲息,其宛若鐵桶般密不透風」
絡子房皺眉道:「雷震笑和魏翔有消息嗎?」
完顏亮頓了頓,一道布滿眼球的城牆出現在絡長老面前
「楊振芳?」
「是,應該是楊振芳可以複製借用他人力量的異能,這道布滿眼球的城牆無時無刻都在觀測我們的一舉一動,頗似魏統領的因果—廬山真面目。
所以屬下推測魏統領和雷長老應該...」
「哼!沒想到這老傢伙竟然沒死」絡子房眼中冷芒一閃。
「最讓屬下不安的,是在威城附近發現了郭家養子—郭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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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子房揮揮手,「知道了」
「是」
「第一個,王偉」顧思怡掏出花名冊點道
「到」圓寸頭男出列
「進去吧」顧思怡點點頭,宛如鳥巢般的培育中心門扉洞開。
王偉咽了口唾沫,10班所有人之所以不願意召喚本命因果不是因為懶,畢竟誰又不想成為強者呢?
而是因為召喚本命因果必須回首往昔,回憶乃至重溫酸甜苦辣,讓情感保持最活躍的狀態才能召喚適合自己的本命因果,所以這必然是一個痛苦的過程。
身為高官子弟的他們雖然也想擁有力量,但一不外出打仗二有下屬替他們賣命,召喚本命因果何苦呢?
但這次不行,10班除郭玲玲外有不少人向長輩抱怨逃避,現在他們都在這裡耷拉著腦袋認命排隊。
王偉深呼口氣赴死般大步踏入鳥巢,身後的不少同學投來敬佩的目光。
片刻後,鳥巢門扉洞開,王偉神情茫然地出現在門口,顧思怡面無表情在筆記本記下道:「十分鐘,次級適配因果—杞人憂天」
因果無強弱之分,實力的發揮取決於和宿主的適配程度。
一般而言在鳥巢待的時間越長,得到的因果越合適,十分鐘及以下,次級;十分鐘至半小時內,正常;半小時至一小時,合適;一小時以上,優越。
「同學們記住,就算在鳥巢里難受得要死,也必須堅持住。待的時間越長,就能在裡面得到越合適的因果。鳥巢不會殺你們,但弱小會」顧思怡淡淡道。
「第二個出列」
......
輾遲瞅著或開心或茫然或委屈的面龐浮光般閃過,極少有在鳥巢待上十分鐘以上的,他低聲詢問顧思怡:「你堅持了多久」
顧思怡神情如常道:「兩小時」
「我待了半天」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完顏慧德抬著天鵝般雪嫩的脖頸傲嬌道。
銀月琴瞥了一眼沒有說話,相比兩人而言她稍遜許多,不過也足夠強。
在學生中鶴立雞群,妝容精緻的三人頓時引來大量目光偷窺,不知何時柳依依離開輾遲混雜在人群中眼神複雜。
「那個可可愛愛的小蘿莉是不是就是完顏慧德」
「哇哇哇真的好可愛啊啊啊啊啊,簡直就是我夢中的crush!」
一眾男生瞅著輾遲似要將其抽筋剝骨,輾遲輕咳道:「你們怎麼來了?」
「看你出醜」完顏慧德比出鬼臉吐槽道,「哪有這樣和未婚夫說話的」顧思怡拍了拍完顏慧德腦袋笑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完顏慧德悽厲的尖叫聲在人群中響起,幾聲更加悽慘的哀嚎從男生群中爆發隨之應和。
「怎麼回事?」輾遲好奇道。
「顧思怡按住完顏慧德伸來的爪子笑道:「完顏亮先生對絡長老說,要你好好待她女兒」聞言男生們更加悲憤,女生也一臉不善地瞅著輾遲。
「應該到我了吧」輾遲扯開話題,習慣性地將外套遞拿出來。
離得最近的銀月琴伸出右手剛要接過,一雙素手越過她,抬眼便看見顧思怡似笑非笑的眼睛,高昂腦袋似天鵝般在學生群中巡視著的完顏慧德餘光瞥向輾遲。
輾遲看向三位麗人,第一次感覺自己的右手這麼賤,你說你脫什麼外套啊?穿著不好嗎?
銀月琴完顏慧德不約而同地移開目光,顧思怡面若春風笑對輾遲接過外套。
輾遲扭頭邊走,他要離這三個別人求之不得的麗人遠遠的。
輾遲踏進去,鋪天蓋地的黑暗席捲全身。
在他走後,顧思怡看著兩女認真道:「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這次銀月琴沒有一臉不屑,完顏慧德也沒有撇嘴就跑,兩人互視一眼齊齊點頭。
細雨滴滴答答落在瓦片上,形成一道水流垂下地面。
熟悉的廉價出租屋,熟悉的陰雨天,輾遲瞅著斑跡駁駁的天花板,鐵床仍然斜斜地歪著,空氣瀰漫著泡麵的氣味。
昏暗小屋內螢光屏一閃一閃,輾遲起身從兜里摸出包煙。
菸頭一閃一閃照亮輾遲面龐,裊裊煙霧升起,他輕聲道:「系統?」
無人回應
輾遲撓了撓稍顯乾枯的長髮,他打開燈。燈光霎時溢滿小屋,輾遲眯了眯眼睛掏出手機相機對準自己。
一雙空洞的眼睛和厚厚的黑眼圈,幾個月未理的長髮搭在肩上,輾遲摸了摸自己疲憊的面龐,扯了扯。
真實
沒想到第一個經歷的就是「哀」輾遲吐出煙霧。
這是他前世最灰暗的時刻,23歲剛畢業的他被相戀四年的大學女友綠了,連帶著兩人攢下的存款都被卷著跑路。
輾遲身無分文只能每天吃泡麵,熬夜加班度日,為了果腹跑外賣,抽空寫小說。
胃病就是在這一年養出來的。
快來了,輾遲心想道,他要歷經酸甜苦辣等人生中最難忘的事情才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因果。
極其強烈的痛楚襲來,輾遲腦海想起他的初戀,那個背叛他的,最愛的女人。
像被寒冷的海水裹住身體,煙漸漸燒到手指輾遲毫無所覺,陰冷潮濕像有水滴在輾遲心裡,又像被地牢里鹽水浸泡好的鞭子緊緊纏著心臟,痛得不能呼吸。
他看見,看見自己的女朋友上下移動,歡叫。開心地撲入另一個男人懷裡。
他站在雪地里,瞅著兩人甜甜蜜蜜地吻在一起,路過的攝影師抓拍這令人艷羨的一幕。
輾遲嘆口氣,他沒有感到憤怒,任由雪花將他落成一個雪人。
漫天雪花下,他看著這對恩愛不已的情侶,看著自己女朋友挽著另一個男人的手臂離他越來越遠,雪花漸漸飄滿整個天地。
輾遲眼神空洞,任由這股情緒河流般沖刷心靈一遍又一遍。
在這他人生的第一場葬禮上,沒有怒氣,沒有悔意,輾遲顫抖著手掏出根煙重新點燃,猩紅在破屋內一閃一閃,煙霧籠住面龐。
他只是感到無窮無盡的令人憂愁的絲線,包住自己漸漸變成一個繭。
大概,這就是悲傷了吧。
情景破碎,哀傷就像他來時一樣滾過沙灘潮水般離去。
接下來,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