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告別

  繁華街道上，銀月琴遞給一個汲拉著鼻涕眼淚的小男孩一串糖葫蘆問道：「小朋友，你家大人呢？」

  「啊？」約莫一二歲的小男孩停止哭泣疑惑道，隨即又開心地舔著糖葫蘆。

  銀月琴耐心地擦拭他面上的鼻涕眼淚，牽著小男孩的手坐到樹蔭下的椅子上。

  片刻後一個婦人慌裡慌張地四處探頭，直到看見銀月琴和小男孩在椅子上一臉欣喜，連忙走近道：「哎呀謝謝您謝謝您，這孩子沒事兒就喜歡發呆，稍微一不留神就杵著腦袋一動不動」

  「混帳！還不謝謝姐姐」婦人給了發呆的小男孩一巴掌道。

  感到疼痛的小男孩眼睛很快蓄滿水分，一邊流鼻涕還不忘彎腰哽咽著向銀月琴道謝。

  「客氣」銀月琴看著小男孩剛弄乾淨又滿是涕淚的臉蛋皺了皺眉。

  「哎呀真是麻煩您了，還不回家！」婦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地扯著小男孩離開。

  

  小男孩就是麻煩，銀月琴躺在椅子上發呆，她莫名地也想吃串讓那個小屁孩念念不忘的糖葫蘆。

  舔了舔糖葫蘆上的糖霜，銀月琴心底有些高興，她哼著歌散步。

  一會兒去烈士墓看看吧，她心想道。

  「我回來了」輾遲推開門道，他熟練度地換上鞋子解開外套道。

  「噫？今天回來的真早」譚顧靈的小腦袋從廚房探出頭來驚喜道。

  「嗯？牛肉？」輾遲循著香氣來到廚房抱住譚顧靈，在懷中女人細膩的臉蛋上蹭啊蹭道：「今天怎麼做飯這麼早？」

  譚顧靈在輾遲懷裡咯咯笑道：「好癢啊，把你的鬍子移開，今天給你煲湯喝」

  她沒有聽到熟悉地一連串的「打擾」聲驚訝道：「你的那些女朋友呢？今天不來蹭飯？」

  輾遲親了親似笑非笑的女朋友道：「說多少遍了，只是同事，今天只有我們兩個」

  「哼(『-ωก̀)」譚顧靈沒說話，心底有些酸澀，她專心致志攪動煲湯。

  輾遲系上圍裙抽出菜刀熟練剁著食材，就輪刀功而言，身體強化後的他堪比三星大廚。

  「今天怎麼這麼閒啊？」譚顧靈道

  「公事忙完了不得回家陪陪老婆啊」輾遲笑道。

  「誰是你老婆啊？我們還沒結婚呢」譚顧靈吃味道，輾遲「哆哆哆」迅速切完菜後擦了擦手，抱住忙完的妻子。

  「哎呀幹什麼？」譚顧靈心底有些高興，但臉上一臉不滿道：「圍裙還沒脫呢，很髒的」

  輾遲親了親臉上流淌細細汗水的譚顧靈嘿嘿笑道：「我老婆香香的，一點都不髒」

  兩人收拾乾淨後，輾遲抱起譚顧靈扔到沙發上打開電視，兩個膩在一起互相倚靠著。

  諾大庭院外吹起習習秋風，廚房燉著暖暖的牛肉湯，電視機播放娛樂節目，太陽漸漸西落，識趣的僕人打開暖燈，輾遲嗅著懷中軟玉的體香心頭靜謐。

  這就是他一直以來渴求著的生活，愛人在懷、有暖房、有厚裘、有溫床。沒有每天計較過日子的爭吵，沒有深夜加班的疲憊，沒有教育孩子「四七二十八而不是三十六」的煩憂，在這裡，此時此刻，只有一對相愛的人甜甜地，暖暖地依靠在一起。

  「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果然女人都有不可思議的直覺，譚顧靈扭過頭看著比往日更加親昵的輾遲道。

  輾遲看著戀人一雙疑惑的大眼睛和粉嫩的臉頰又忍不住吻上去低聲道：「我要出差去首都」

  「多久？」譚顧靈問道，她一點都不意外，畢竟有一個資產過億的愛人就算他出軌你也得慣著他，更何況只是簡單的出差呢？

  「說不準，也許三天，也許三月，甚至三年」輾遲低聲道，他心頭也沒數，總覺得總部那群老頭子應該不止要見他這麼簡單。

  譚顧靈心頭湧上酸楚，她深呼口氣正色道：「去吧，你不用擔心我」

  「你去嗎？」

  譚顧靈的眼睛漸漸溢出淚水，她擦拭了一下道：「不，你不用管我」她去了也只會添麻煩，譚顧靈心頭暗道。

  像她這樣沒本事幫不上忙的小女人本應只配在郊區的某處別墅內暗無天日的活著，等待某天男人一年幾次的臨幸，能像現在這樣和輾遲甜甜蜜蜜整天依偎在一起簡直不可思議。

  輾遲心頭像長了一根刺般隱隱作痛，他道：「你真的不願意去嗎？」

  「我還有奶奶」譚顧靈硬聲道，她已經下定決心不要成為深愛人事業的絆腳石。

  輾遲看了眼眼眶紅紅的譚顧靈輕聲道：「你想哭就哭出，我在這兒」

  聞言譚顧靈眼睛霎時蓄滿淚水，伴隨著幾聲啜泣響起便是淚水不斷的哽咽。

  愛一個人就是想和他無時無刻，不管什麼時候都想看見他不管什麼時候都想碰到他。

  自從輾遲耗費一年壽命救下譚顧靈後，這個男人就占據了譚顧靈除了奶奶外的全部心靈，正當她瘋狂地愛上輾遲時，見到了他的億萬資產和比自己漂亮不止幾倍整天陪在輾遲身邊的三個女人。

  這讓譚顧靈很不安，非常不安，她常常在輾遲四個人不在的時候發呆，害怕自己會被輾遲丟棄或者被三個女人羞辱，更多的是對自己配不上輾遲的恐慌羞愧。

  愛是自私，又是無私的，譚顧靈害怕自己和輾遲在一起會影響心愛男人的事業，但她一看見輾遲就忍不住想要靠近他，聽到他的聲音，觸碰他，感知他的體溫。

  但每當譚顧靈貼近輾遲時她都會看見那幾個明光生艷的女人和輾遲有說有笑，她都會楞楞出神，感到自己才是多餘的一個，譚顧靈愛上輾遲後她的身心壓力是巨大的。

  所以有關輾遲的事情她都有親力親為，要輾遲吃她做的飯，穿她洗過的衣服，睡她睡過的床。

  今天沒看見那三個女人她很高興，但自己心愛的男人卻告訴她，他要離開一段時間。

  做什麼不知道，多長時間不知道，饒是譚顧靈從小到大依靠獨自一人來到大城市打拼養活奶奶的堅強品格也忍不住在心愛的人懷裡大聲號哭。

  譚顧靈想告訴輾遲自己究竟有多愛他，愛他愛到不顧一切的程度，但大家都是成年人，最多在大腦臆想一下後回到現實一聲不吭。

  輾遲不斷拍著譚顧靈後背，感受著一個女孩子對自己所能付出的，最誠摯最熱烈最寶貴的感情。

  「對不起」輾遲嘆口氣道，他心頭對不能好好陪伴譚顧靈感到抱歉，懷中哭聲漸漸消止，譚顧靈鼻子一抽一抽地抬起頭看著他。

  「誰讓我喜歡你呢」譚顧靈癟嘴道，「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說」輾遲握緊譚顧靈手心道，看著懷中宛若小鹿般瞪著黑曜石般的眼睛。

  「要了我」譚顧靈盯著他道，她咬著粉嫩嘴唇，臉上升起紅暈。

  輾遲只覺得身體燥熱，口乾舌燥，似是感到自己也太過直白，譚顧靈低下頭囁嚅道：「也...也不是現在...啊！」

  話沒說完，輾遲就抱起譚顧靈直奔臥室，她根本不知道一個女孩子這樣說對一個男孩子的誘惑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