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對丫鬟沒興趣

  是夜，匯合後的眾人在船艙里齊聚一堂。

  如今白薇等人已經找到了，接下來就是該何去何從的問題。

  「屬下等人願意誓死護送皇上，保證皇上安全回京！」韓東林立即說道。韓凌桐的醒來，已經確定他就是韓家人，所以也有資格參加這次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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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拉說道，「我們和北原軍交過手，就算有一百個人也不是他們的對手。現在東海全部落入了他們手中，想要從他們眼皮子底下突破層層封鎖抵達京城肯定不容易。」

  「嗯，雲靖很強，而且他很聰明。」赫連琛補充道。

  白薇仔細考慮了一下道，「雖然回去非常危險，但是皇上不可能一直在海外，必須回到大興。皇上，屬下可以製毒，儘可能的減少我們的傷亡。必要時候，我們都可以犧牲。」

  「沒必要往雲靖的口袋裡跳，就算是製毒再加上所有人自殺式的掩護，都沒辦法讓慕容昭突破千軍萬馬的封鎖。」陸凌芷淡淡說道，和慕容昭對視一眼，「往南走。」

  眾人訝然，「往南？」

  慕容昭點頭，「往南。」

  最高首領都確定往南了，眾人只好聽從，但是都不清楚為什麼往南，眼神在慕容昭和陸凌芷的臉上來回打轉。

  「東邊已經被雲靖封鎖，以一人之力強闖千軍萬馬的過關率太小，而且我們要闖的不僅僅是一座城池。從臨東城開始，到東海明珠島這條線路上，最短的距離也要穿過二十座城池，每一座都有北原重兵把守。」陸凌芷手指在地圖上划過，說道，「而南邊不一樣。這裡全部是海洋，唯一和海接壤的只有齊國，但是靠海這邊的齊國屬於齊太子的勢力，也就是親近我們大興的勢力，必要時候我們還可以在齊國獲得部分補給。當然了，齊太子的勢力也被北原軍封鎖，只靠謝家軍才沒有被吞併，我們如果從齊國登陸，同樣危險。」

  「而且說不定雲靖願意拿他占下齊國的土地來交換慕容昭，我們也不能保證剩下的齊國人不受誘惑。所以在齊太子勢力也不要登岸，最好是繼續往南，一直到南海諸島，暫時找個地方落腳之後，再跟秦守楠的平南軍匯合。」

  韓東林納悶道，「那還不是一樣，中間隔著一個南國，我們也沒辦法上岸啊。」

  「不一樣。以平南軍的軍力，即便一時無法拿下南國，但是出動一部分兵力吸引火力接應我們並不難。」慕容昭淡淡說道。否則當初秦守楠也就不可能拿到龍珠。

  白薇想了一下道，「秦將軍對皇上忠心耿耿，若是得知皇上在南海諸島，一定會全力救駕。只不過這一路從東海繞到南海非常遠，地圖上標註的海島只有這一部分，而且很多都是沒有人的，可能我們會沒有補給，一切只能靠自己。」

  「這一點白薇姑娘就不必擔心了，只要我們在這大海上，就絕對不會沒有食物。放心吧！而且有羅盤在，我們也不會迷失方向，只要不再遇見那種暴風雨就好了。」東海土著索拉信心滿滿說道。

  「就算再次遇見暴風雨，相信以島主對海邊天氣的了解也能提前察覺，我們只需要趁早找好島嶼避開。」陸凌芷淡淡說道。

  索拉點頭，「這點沒問題。不過這就需要我們能夠找到更詳盡的地圖，或者沿路經過的島嶼都做好標註。萬一遇上暴風雨，我們就先避開。」

  「等到齊國的時候，我想辦法上去一趟。他們肯定有東南海域的地圖。」陸凌芷的視線落在齊國上。

  眾人拿定注意後，決定明早去附近最近的島嶼進行最後一次採買，然後一路往南。

  「皇上，韓姑娘醒了。」一個士兵說道。

  慕容昭望向眾人，「採買的事情你們再商量下，我先過去一趟。」

  眾人點點頭，陸凌芷低垂下眼眸，沒有說話，心下鬱結。

  韓凌桐是慕容昭的救命恩人，所以慕容昭現在這麼關心她也是理所當然的，自己為什麼要覺得不高興？

  如此態度對待一個慕容昭的救命恩人，難道我真的是一個妒婦嗎？

  等眾人把細節方面都商定妥當已經是下半夜，夜色幽然，陸凌芷沒有回到船艙休息，漫步走在甲板上。

  如今已經是深秋，月明星稀，海面上波光粼粼。海風濕氣很重，陸凌芷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紅衣，有些冷。

  一陣陣海浪拍擊在船舷上發出清脆的水聲，是這個寂靜夜晚裡唯一的樂章。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一件墨色的披風蓋在了陸凌芷身上。

  陸凌芷驚喜回過頭，眼神在看見來人的一瞬間恢復了平靜，「赫連琛。」

  「怎麼，不是慕容昭很失望啊？」赫連琛自我調侃了一句，不過並沒有生氣，而是並肩站在陸凌芷旁邊，對著她道，「秋寒露重，小心風寒。」

  陸凌芷將披風裹緊了一些，衝著他笑了笑，「謝謝。」

  在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以後，赫連琛還能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這樣關心自己，難能可貴。

  「當年在西漠樓蘭王宮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絕對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還會一起漂在萬里之外的海上。」赫連琛望著天上的月色，似是感慨一般，「也沒想過你既是北原聖女，又是大興皇后。玉兒，這一路走來，很不容易吧。」

  他只是看著她，便覺得她的艱難。

  但是沒想到陸凌芷衝著他淺淺笑了笑，「沒事啊，只要還活著，再怎麼艱難我們也能往下走。而一旦死了，便是真的什麼都沒有。我現在還活著，還能好端端站在這裡，我便覺得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算苦，不算艱難，老天已經善待我了。」

  赫連琛久久望著陸凌芷沒有說話，良久方才道，「玉兒，一切都會好的。早點休息吧，我先進去了。」

  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讓赫連琛覺得驚艷的是，她還能保持如此的樂觀和善良，沒有怨天尤人，沒有憤世嫉俗，只有感恩。

  這個時候的陸凌芷真是很美，比天上的月光美，比海上的海潮美，比他能看到的任何景物都美。玉兒，一切都會好的，你一定會幸福的。

  「嗯。」陸凌芷轉過身目送他進去，突然一怔。

  船艙口一襲白色的身影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在看見陸凌芷回過頭的目光時，面無表情與她對視一眼然後轉身便走。

  陸凌芷怔了一會兒，沒有說話，收回目光繼續站在海邊望著月光。

  不過片刻，白薇面色古怪的走了出來說道，「陸姑娘，皇上叫你。」

  「叫我？」陸凌芷納悶，他現在不是該陪著他的救命恩人嗎？叫我做什麼。

  白薇見此，補充道，「皇上說，如果陸姑娘不去，讓屬下轉告你，你還欠債。」

  她又沒說不去，幹嘛還要提醒欠債這件事。再說他應該早就通過白薇他們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好嗎？

  陸凌芷衝著白薇點點頭，「我這就過去。」

  走到慕容昭住的船艙，就見人面無表情坐在榻上看書，聽見陸凌芷進來的聲音也沒抬起頭。

  陸凌芷走到他旁邊站定，倒也沒有不耐煩，他看書她就在旁邊站著看他就很好。

  許是因為陸凌芷的眼神太火辣辣，慕容昭終於擱下書對著陸凌芷道，「你是我的丫鬟，以後跟著我，沒事別亂跑。」

  「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陸凌芷訝然。他應該已經問了白薇他們，所以很不待見自己才對。

  慕容昭瞥了她一眼，「你有什麼真實身份，不就是一個欠債的丫頭嗎？」

  「白薇姑娘沒跟你說嗎。」陸凌芷默然。

  慕容昭抬頭看了她一眼，「白薇有些關於你的事情要告訴我，不過我跟她說我沒興趣知道。」

  原來是這樣。

  「你為什麼沒興趣？」陸凌芷反問。

  慕容昭用看白痴的眼神望著她，「就算我沒失憶，也不會對一個丫鬟有興趣。」

  好吧，皇上債主，你贏了。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等你想起來的時候再說吧。

  陸凌芷發現自己不自覺鬆了口氣。原來她心裡也很擔心慕容昭知道一切後會討厭她，他對韓凌桐如此好已經讓她受不了，如果他再討厭她，或者要趕她走，她甚至沒有絲毫理由能夠留下來。

  「別發愣了。打水來，伺候你家主子梳洗。」慕容昭真當她是丫鬟一般使喚道。

  陸凌芷響亮的應了一聲，「阿芷遵命。」

  「披風取下來，黑的礙眼。」慕容昭狀若無意說道。

  陸凌芷瞪大了眼，這人還真是失憶了脾氣大，好端端連披風都礙眼。好吧，我下次絕對不用黑色的披風，用白色的。

  毫無二話陸凌芷立即將披風扒下來揉成一團隨意塞進旁邊的桌子底下，高高興興拿著銅盆出去打水。

  慕容昭眼角的餘光瞥見那揉成一團的披風唇角微微揚起，隨即收斂表情又恢復了之前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