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是在做夢嗎？

  「老身參見四皇子！」老太君從馬車裡下來，正要行禮，卻是被慕容淵攔住了。

  「老太君不必多禮！」慕容淵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風度翩翩說道，「您可是長輩，又是丞相的母親，理應我這個做晚輩的給您行禮。」

  陸凌月看見四皇子，眼中不由多了一絲亮彩。原來……他還是願意來見我的！

  老太君卻是有點納悶，雖然她是丞相的母親，但怎麼也輪不到四皇子這麼尊貴的身份來行禮。除非……他娶我陸家的女兒，作為他的長輩，接受他的行禮，勉強說得過去。

  而且就算他娶陸家的女兒，也不定要對自己行禮啊。難不成四皇子這是在表露什麼意思？他看中我陸家的小姐不成。

  「冒昧打擾老太君，實則有事相求！」慕容淵說著，眼神落在了陸凌芷的臉上，笑如春風，「之前曾經邀請相府大小姐一同祈福。但是她卻說，要陪您一起，拒絕了我。」

  眾人不由都望向陸凌芷。尤其是陸凌月，眼中幾乎噴出怒火。四皇子竟然是來找這個賤人的，竟然是這樣的！

  陸凌芷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上次他不是說那就不勉強了嗎？怎麼這會又跑過來了。

  「我不敢阻止她的一片孝心，但又實在是想同她一起祈福，所以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懇請老太君將陸姑娘借我一天，晚上我一定將她安安全全的送到天峰寺，送回您的身邊！不知老太君意下如何？」慕容淵言辭懇切，臉上更是深情一片。

  陸凌芷愣住了，她身後的小姐婢女們齊齊吸了一口涼氣。

  

  去年聽說陸凌月是跟四皇子一起去祈福，但也沒看見四皇子親自過來跟老太君請求啊。這……這不會是在做夢吧。

  「這……這當然可以啊！四皇子殿下，你太客氣了！」老太君終於反應過來，臉上皺紋都笑成一朵花，回頭衝著陸凌芷說道，「芷丫頭，你怎麼拒絕四皇子都不跟我說一聲。老身有什麼好陪的，自然應當同四皇子一起。難為四皇子親自來接，你還不快去！」

  陸凌芷聽見慕容淵說的話，就已經想到了老太君的答案。聞言只好暗自嘆了口氣，上前兩步，衝著慕容淵福了福身：

  「謝四皇子厚愛！」

  馬蹄聲噠噠，陸凌芷坐在馬車之中，偶爾看看窗外的風景。慕容淵則是看著手中的書卷，偶爾看看陸凌芷。

  「四皇子殿下，我們這是要去哪裡？」陸凌芷問道。

  慕容淵擱下書卷，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我還以為你不問了。陸姑娘，你應該很少出門吧。祈福節的時候，除了天峰寺，去過其他地方嗎？」

  陸凌芷誠實的搖搖頭。

  「那正好。換一個地方，欣賞風景，其實也不錯的。」慕容淵最終還是沒有說要去哪，轉而提起另外一個問題，「我聽說……定北侯家的世子，正在追求你？」

  陸凌芷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上次慕容昭也問過這個問題，怎麼他們皇家子弟都這麼喜歡關心別人的婚事嗎？

  「應該還沒有答應吧。現在新年將至，不適宜婚嫁。」慕容淵輕聲說道，但那語氣之中卻透著一種堅定的意味。

  「好了，我們到了！」慕容淵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率先走下馬車。陸凌芷看著他的背影，完全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麼。

  掀開車簾，正要下車，卻見慕容淵竟然伸出一隻手，正等著扶她。陸凌芷只是看了他一眼，自己跳了下來。

  慕容淵也不生氣，好脾氣的笑了笑。

  下了車，陸凌芷才發現這裡竟然是一片梅林，旁邊有一條河。雖然是冬日，河水依舊叮咚悅耳的順流而下。

  「我聽說，你喜歡綠萼梅。剛好想起這裡有一片綠萼梅林，就想帶你來看看！」慕容淵望向陸凌芷說道，表情就像一個希望得到表揚的孩子。

  陸凌芷愣了一會兒，道，「綠萼珍貴，沒想到這裡竟然有一片綠萼成林。也幸虧它生長在這荒郊野嶺，不然只怕早就被人摘光砍完了！」

  「別動！」陸凌芷剛剛回過頭，卻是被慕容淵按住了肩膀。他不知什麼時候摘下了一朵綠萼，此時正小心翼翼將花朵別在她的髮髻上。

  「好看，跟你很搭配！」慕容淵滿意的笑了笑，眼中柔情似水。

  陸凌芷愣了愣，這才終於反應過來。四皇子殿下……竟然也在追求她。

  前世陸凌月嫁的那個男人，現在在追求自己。陸凌芷心中不由升起一陣報復的快感。

  「謝謝你，四皇子殿下！」想起陸凌月難看的表情，陸凌芷臉上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

  慕容淵不由愣神。眼前這個女子，不笑的時候，宛若一塊堅冰，讓人覺得難以靠近。笑得時候，卻好像能把看到她的人都融化似的。

  「咳咳，其實我們的目的地不是這裡。不過前面需要步行了，所以正好在這裡下車！」慕容淵收回目光，俊臉忍不住泛紅，指著前面的山峰道，「就是那裡。上面有一座天女廟，很多人去那裡祈福，香火很旺！」

  陸凌芷點點頭，「好。那就上山吧！」

  弄明白了四皇子的目的，陸凌芷也就沒了之前的冷淡。反正既然已經跟著出來了，又不能私自離開。不如就順其自然。

  山路比陸凌芷想像中要好走的多，一路上還遇見了許多去祈福的人。但讓陸凌芷有些奇怪的是，不論男女老少，竟然都是兩人同行，且是一男一女。

  「公子，姑娘，買一對鈴鐺吧！」山路邊一個老婆婆提著一大籃子的小飾品，衝著兩人說道，「這是龍鳳鈴。龍鳳成雙，恩愛不離。買一對吧！」

  陸凌芷還沒反應過來，慕容淵已經掏出一錠銀子，拿起了鈴鐺，笑著說道，「龍鳳成雙，恩愛不離。這個寓意，很好。」

  「謝謝公子！這是找您的錢……」

  慕容淵擺擺手，拒絕道，「不必了。你這句話，就是無價的！」

  「這個給你！」慕容淵將雕刻著鳳凰的鈴鐺遞給了陸凌芷，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陸凌芷正要拒絕，慕容淵又說道，「老婆婆大清早在這裡賣東西很辛苦的。你就當是做做好事，讓老人家可以早點回家吧！」

  陸凌芷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鳳鈴，終於收進了袖籠裡面。

  慕容淵看見此景，臉上的笑意更加明朗。

  到了天女廟陸凌芷才明白這裡來的人為什麼都是成雙成對。這裡雖然也是一個祈福的聖地，但卻是祈求姻緣的。來的人大多是夫妻，整個天女廟都籠罩著一種曖昧的氛圍里。

  站在天女廟神像前面，陸凌芷瞥了慕容淵一眼，清冷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地方，其實是我父皇當年帶我母后來過的。那個時候，這裡已經是一處求姻緣的聖地了。他們在路邊買了一對龍鳳鈴，後來在天女面前許了願。這個鈴鐺，根本不值多少銀錢。但是我母后，儘管貴為皇后，奇珍異寶多不勝數，卻偏偏日夜都戴著這個鈴鐺。」慕容淵陷入了回憶之中，「三十年了，從未離身。」

  沒想到當今皇帝和皇后還有這樣一段浪漫的故事。

  「所以，從我知道這個故事開始，我就對自己說。如果有一天，我也有了自己心愛的女子。我一定要帶她來這裡。走我的父皇母后曾經走過的山路，買他們曾經買過的龍鳳鈴，拜他們曾經拜過的聖女廟。」慕容淵轉過頭，望向陸凌芷，深情說道，「也希望，我跟她，能夠有父皇母后的好運。可以龍鳳成雙，恩愛不離！」

  陸凌芷直愣愣的望著慕容淵，袖籠中的風鈴「騰」的一下掉了出來。

  慕容淵，竟然……竟然在對她表白。就在天女面前，如此認真的、深情的，對她表白。

  「這個……收好了喔！」慕容淵彎腰撿起風鈴，細心的將鈴鐺系在了陸凌芷的腰間。

  天峰寺里，老太君好佛，帶著陸凌霜一同聽主持講道。

  陸夫人幾人則是聚在一起。四皇子竟然來接陸凌芷，引起了她們強烈的危機。

  「剛才四皇子走了之後，定北侯家的世子也過來接陸凌芷！沒想到她在詩會上出了風頭，竟然就引起了這麼多人的喜歡！」陸凌蘭不滿的說道，「我倒是沒覺得她哪裡比較出眾！」

  陸凌雪也在一旁小聲附和，「不管是容貌才情，我都覺得二姐遠勝她！」

  「行了！不必吹捧我，她琴技高超本來就是事實。手段更是厲害，否則你們兩個，也就不至於一個被毀容，另外一個經常挨打罰禁閉！」陸凌月冷冷掃了她們一眼，慢條斯理說道。

  兩人聽見這句話，一瞬間就被陸凌月挑起了對陸凌芷的恨意。

  「月兒，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整治她？前幾天老太君就跟我商量，要把陸凌芷嫁給秦守楠！如果她嫁過去了，那可就成了世子妃，誰還能治得了她！」陸夫人臉色陰鬱說道，「現在更是麻煩，連四皇子也看中她。四皇子可是最有可能當皇帝的人。她若是做了皇后，我看我們一個也沒有好下場！」

  聽見陸夫人說陸凌芷當皇后，陸凌月的臉色明顯變得陰沉了。

  「她想當世子妃，想當皇后？只怕她沒這個福氣！」陸凌月冷冷一笑，「麻雀就是麻雀，休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娘親，我聽說兵部侍郎的孫子，今天也來天峰寺了？」

  兵部侍郎的孫子楊進，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雖也是紈絝，但跟太子和秦守楠完全不是一個檔次。那兩位的紈絝，是指兩人無法無天，囂張跋扈，不愛讀書，不把規矩放在眼中。喜歡欺壓其他紈絝子弟，但怎麼也不會欺男霸女，欺善怕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