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都怪那個賤人！

  望著眼前小臉紅撲撲的女子，司墨早已經司空見慣了。冷淡道：

  「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告辭！」

  「等等……」陸凌雪心中失望，臉上卻是柔婉的笑意不變，將傘撐到司墨頭上，「下雪了，請公子撐著這把傘回去，免得濕了衣衫。」

  司墨公子萬年堅冰的臉沒有絲毫變化，一口回絕，「不必！雪中漫步，更有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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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陸凌芷卻是剛好從沉香水榭匆匆走了出來，看見司墨，將手中的傘遞過去，道，「我還擔心你走遠了。剛才忘記給你拿傘……咦？五妹妹，真巧啊，你的病好了，身子恢復的怎麼樣？」

  「勞長姐關心，已經恢復了。」陸凌雪退後了一步，垂下頭。

  司墨接過傘，撐開打在兩人頭上，聲音依舊冰冷，但說的話卻讓陸凌蘭嫉妒的眼睛發紅。

  「外面風大，趕緊進去吧，小心受寒！」

  陸凌芷回了沉香水榭，司墨目不斜視，仿佛沒有看見陸凌蘭似的，打著傘施施然離開。

  站在原地的陸凌雪眼神變得妒忌而惡毒。什麼雪中漫步更有風味？現在卻打著她的傘，她的傘！司墨公子竟然絲毫不看我一眼，都怪陸凌芷這個賤人！

  那一直被掩藏在頭髮下的右臉上的疤痕露了出來，尤其可怖。這是那場大病落下的，再也去不掉，她現在僅僅只有半張臉能見人。

  恨啊，陸凌芷，我絕不會放過你！

  冬日的天氣一天天的冷了，陸凌芷依舊風雨不輟的給老太君請安。

  這天陸凌芷剛剛走進院子，便被畫梅攔住，「大小姐，奴婢可算等到你了。老太君正在裡面生氣，不僅把三小姐打了一頓。剛才還發病了一次。您進去說話可千萬注意一些。」

  「謝謝畫梅姐姐提醒！」陸凌芷將手中的碎銀子不動聲色的塞進畫梅手中，悄聲問道，「倒是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惹得老太君發這麼大的火？」

  「還不是那個葉茂然惹的禍，那京城中流傳的說書段子，幾個奴婢偷著樂，被老太君聽見了……」

  陸凌芷表面上一臉驚詫的點點頭，心裡卻是冷笑連連，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

  今天她故意來得晚了，屋中除了躺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的老太君，幫老太君推拿按摩的陸凌霜，陸凌月、陸凌雪甚至連陸夫人和幾位姨娘都在。

  「芷兒見過祖母、娘親、幾位姨娘。」陸凌芷福了福身子。

  老太君睜開眼睛，衝著陸凌芷點點頭，「芷兒來我身邊坐！」

  「好了，人都來齊了。如今外面流言沸沸揚揚，對相府的影響極大。老身考慮，將陸凌蘭嫁給葉茂然！」老太君話音一落，滿座訝然，就連陸凌芷也愣住了。

  陸夫人急切說道，「婆婆，凌蘭是相府千金，那葉茂然只是一個商賈之子，門不當戶不對，不行！而且，她是小的，上面還有長姐未嫁，哪裡輪得到她？」

  「照你這麼說……為了她，我還得先把芷丫頭許配出去？哼！」老太君冷哼一聲，「如今外面流言廣泛，她的名聲已經敗壞了。除了葉茂然，誰還願娶她？！老身難道就不愛惜她，是她自己不愛惜自己！」

  陸凌月衝著娘親使了個噤聲眼色，溫聲勸道，「祖母，三妹她確實做得不對。但她年紀小，多加管束，過幾年這事情也就淡了，到時候就是另一番光景。等那個葉茂然娶妻生子，這些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等那時候……咱們相府的名聲都臭了。瞧瞧說的多難聽啊，相府勢利，看不上寒門才子！莫欺少年窮，以後後悔什麼的。」一旁的柳姨娘尖利說道。

  一聽這話，老太君剛剛好一些的身體氣得又發病了。眾人一陣手慌腳亂，這下誰都不敢多說什麼。

  「祖母，您且好生休息吧！其他事情，等您好了再說。」陸凌芷扶著老太君的胸口，心疼說道。

  老太君喘著氣，指著眾人，「你們一個個都給我出去，省的我見著心煩。芷丫頭和霜丫頭留著就行了，都出去！」

  把人都趕了出去，老太君意興闌珊，「我何嘗想把蘭丫頭嫁出去，她不爭氣！只怕再鬧下去，這事情更難得收拾了！」

  陸凌芷和陸凌霜對視一眼，誰都沒有說話。

  「祖母，您別愁了，明天我陪您去園子裡看看桃花。現在冬梅開得正好！」陸凌芷勸道。

  陸凌霜不由詫異，「你不是說明天要去天峰寺請觀音嗎？」

  老太君望向陸凌芷，滿臉詫異，這件事她還不知道。

  「四妹妹真是嘴快！」陸凌芷說著，解釋道，「這段時間送了許多佛經，天峰寺讓我明日請一尊觀音回來，給祖母供奉。我本想尋個由頭出去，到時候給祖母一個驚喜。不過既然祖母身子不好，那我明天就來侍奉祖母……」

  「沒事，你去吧。我這裡有霜丫頭，難為你這麼孝心，不像那幾個，只知道惹我生氣！」老太君和藹說道，「既然定下日子，怎麼能輕易改動，豈不是心不誠了？到時候多帶些侍衛去。」

  「那……好吧，祖母還請多多保重身體，芷兒一定誠意的將菩薩請回來。」

  出了慈壽堂，陸凌霜送陸凌芷出來，感慨道，「陸凌蘭今天差點就被指婚了。」

  「有陸夫人和陸凌月，沒那麼容易。但若是今天的情況換成你我，只怕就這麼定了。」陸凌芷嘆了口氣，「你小心一些！」

  陸凌霜唇角輕輕勾起，「是你應該小心一些吧，她們現在的目標又不是我。別忘了我們的交易，若是你出事了，我真難找到這麼好的合作夥伴。」

  「彼此彼此！」陸凌芷不甘示弱。兩人不由相視一笑。

  十一月初九，午時的鐘聲響起，肅靜的集賢書院立即變得人聲鼎沸。

  這個書院位於京城外三十公里的集賢山之上。由皇室主辦，大儒授課，能在裡面讀書的除了貴族子弟，便是寒門之中頗有名氣的大才子。

  集賢書院兩個月才放一次假，每到這天格外熱鬧。書院門口，已經擠滿了各個家族的馬車侍衛。

  陸雲陽一襲藍色錦袍，手上握著一把鱗甲寶劍。他生得劍眉虎目，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英武非凡。雖然只有十五歲，但已經比陸凌芷還高一個頭。

  「陸公子！」身後傳來一聲喊叫。

  陸雲陽轉身看著叫住自己的白逸，一臉疑惑。眼前這個人俊美如女子，帶些陰柔氣。但很有才氣，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跟自己從來沒有什麼交集。

  「陸公子，下個月就要考試了，在下的騎射非常一般，你的騎射一向是書院中最好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幫我練習練習？當然了，作為回報，這月的《論策》作業我幫你寫！」

  一聽有人幫自己寫那些讓人頭疼的策論，陸雲陽立即點頭答應，豪爽笑道，「好！白逸大哥，不必這麼客氣，你比我年長，叫我名字就好了。我家馬車就在前面，我們一起回京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正好可以跟雲陽兄弟探討騎術！」

  兩人一路談笑而去。白逸聰明，陸雲陽豪爽，不一會兒就已經稱兄道弟，氣氛熱絡。

  「前面就是綠林山，過了這座山，咱們就快進城了！白大哥，真沒想到你看起來像個娘們，但卻跟我英雄所見略同啊！咳咳，我說錯了，對不起……」陸雲陽一時口快，不由道歉道。

  白逸卻無暇顧及這個。他的神色緊張，這裡就是將要出事的地方，必須做好萬全的防備。

  「嗖……嗖……」

  「白大哥，聲音不對，趴下！」陸雲陽大喊一聲，臥倒在地，白逸已經一個箭步射出車外。手中的摺扇敲打著飛射而來的箭羽，箭枝回射出去，幾聲慘叫響起，數個黑衣人從樹林中滾落出來。

  「有幫手，大家一起上！」山林之中發出一聲喝叫，頓時出現無數個黑衣人。

  陸雲陽此時也拔出了手中的鱗甲寶劍，臉色凝重，「有埋伏？看來是針對我的！」

  「你不用擔心，這些我們早有準備！」白逸擋在陸雲陽面前，說道，「你先進去馬車裡，小心箭羽！」

  陸雲陽毫不猶豫拒絕，「那怎麼行！躲在馬車裡，豈不是懦夫所為？走，咱們殺他個片甲不留！」

  說著，毫不猶豫的沖向了黑衣人之中。白逸擔心他的危險，緊跟其後。

  山林深處的馬車之中，陸凌芷看著衝出去的陸雲陽，手掌不由霎時握緊，對著身邊的侍衛說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沒見到前面是我們相府的馬車嗎？不知道是哪位少爺遇見了危險，還不快過去幫忙！」

  「是，屬下遵命！」

  這些侍衛都是老太君派來保護她的。請了觀音，陸凌芷特意從天峰寺繞路到綠林山，就是為了等這一刻。

  前世雲陽就是在這裡出事的，今生她絕不允許，絕不！

  「是大少爺！有人要襲擊大少爺，大家快保護大少爺！」

  相府的侍衛頓時全向黑衣人奔去。

  陸雲陽看見突然多出來的人，不由疑惑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屬下們是老太君派來保護大小姐的，剛才大小姐看見有人襲擊相府的馬車，就讓屬下們過來幫忙了。」

  「姐姐來了？」陸雲陽臉上閃過一抹驚喜，但馬上臉色陰沉了下來，「你們有沒有留下人保護姐姐？」

  「剛才大小姐沒讓人留下……」是大少爺重要還是大小姐重要？這些侍衛自然全部跑過來了。

  「該死！」陸雲陽四處打量，看見不遠處的馬車，上面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一襲紅衣，眉眼如畫，正關心地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