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生死危機

  下峰外門，祖師殿內。

  陳昊和其他新入門的九名弟子一字排開跪倒在蒲團上，李長老站在古銅大鐘前拿著小木槌輕輕一敲，渾厚的聲音驟然間見迴蕩全場：「拜！」

  咚！

  

  厚重古樸的鐘聲和十名弟子的磕頭聲同時響起，一直到眾少年都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後，李長老這才厲聲喝道：

  「凡入我天星門下峰外門，便算是成為了我天星門的弟子，日後當遵守本門三十六條門規七十二條細則，若有一條違背，定當嚴懲不貸！」

  「是！」

  十名少年聞言同時起身回拜，又聽著李長老囉囉嗦嗦的說了一大堆，大意和陳昊昨夜在牛大力那裡聽到的差不多，只不過更加詳細了。

  在眾少年專心致志的聆聽李長老「教誨」的時候，陳昊卻眼珠子亂轉，不時的在祖師雕像上停留，按照牛大力的說法，祖師天星子昔日也是一階奴僕，而且還是個放牛娃，是以陳昊對於這從人下人鹹魚翻身成為人上人的祖師爺，充滿了陳昊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好感。

  下峰的雕像是純金打造的，背後的屏風是千年夜光石，縱然是在漆黑的夜裡亦是金光燦燦一片耀眼，配合一年之中從不會間斷的焚香，給人一種莊嚴肅穆之感，不過在陳昊的眼中，這尊白袍白須，一副得道仙人模樣的祖師爺雕像卻老是少了些什麼，似乎是——靈氣？

  「剛才老夫該說的都已經對你們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希望你們日後以修煉為已任，尊重師長團結師兄，力爭在一年後的小比有驚艷的表現。」

  李長老說完這一切，然後退後到身後，對著一旁的幾名外門高層說道：「諸位師兄，老夫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輪到你們挑選弟子了。」

  聞言眾少年都興奮起來，無不挺直了胸脯以期望能夠獲得某位高層的興趣，不過對於昨天和牛大力深入交談過的陳昊卻是興趣睏乏，原因無他，外門與其說是挑選弟子還不如說是挑選奴僕，唯有進入了內門方才能夠獲得真正的師尊指點。

  在天星門下峰之中，邊緣弟子是最不值錢的存在，地位也就比奴僕好上那麼一丁點而已，而外門弟子在內門弟子的眼中又何嘗不是奴僕，如今陳昊已然是武者七品，只需要在進階兩品便可以將三黃草吞噬一躍成為武者十品的強者，然後閉關衝刺武者境進階內門，這才是陳昊想要走的路，如果可能，陳昊真不希望有人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只是陳昊這樣的夢想最終還是被殘酷的現實擊潰了，那九名名門世家的弟子都被看起來修為不錯，年紀在三、四十歲的高層調走，這些高層領著弟子轉身就走，似乎看陳昊一眼的興致都沒有，到最後那個握著拐杖自陳昊進入祖師殿後便一直目光閃爍的老者走了出來：

  「陳昊，最近老夫身旁那個端茶倒水的小廝死了，你可願意來老夫的麾下做事，接替那小廝的職務？」

  拐杖老者看似詢問的語氣，可目光倨傲一臉的淡漠，仿佛自己讓陳昊來端茶倒水是天大的榮耀般，聞言陳昊正準備說話，李長老一臉欣喜的說道：

  「陳昊，你還不趕緊謝過陸長老，能夠一進入外門便成為一名長老的親隨，這可是你三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呢。」

  對於給一名外門長老當端茶倒水的小廝陳昊雖然不怎麼願意可也談不上反感，這些年來在周武宵的家中過著豬狗不如的屈辱生活，陳昊對於這些外加的艱苦早就不放在心中，只要能夠修煉，在那裡不一樣？那長老總不可能讓自己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端茶倒水吧？

  只是李長老居然說這長老姓陸，那陳昊就不得不防備了，猶豫片刻，陳昊走上前來，恭敬的對著拐杖老者拜道：「弟子斗膽問一句，長老您是哪一位陸長老？」

  「陳昊，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我天星門中陸家那可是大家族，陸長老更是陸家在下峰外門的掌舵人，整個外門誰不知道姓陸的長老只有一名，你說還能是那一名陸長老？」不等陸長老說話，一旁的李長老眉頭一皺，厲聲呵斥道。

  「原來剛才我進入祖師殿的時候不是錯覺，此人是陸君側的爺爺，難怪我感覺他對我不懷好意，雖然他不可能知曉就是我殺了陸君側，可他經過這段時間的調差，定然知曉我和陸君側發生過矛盾，這些大家族都將人的性命看做豬狗一般低賤，本著寧可錯殺拒不放的原則，我若到了他的手中，恐怕不死也要被扒了一層皮！」

  一想到這其中的關節，陳昊心中就越發堅定了不去陸長老那裡的念頭，硬著頭皮抬頭說道：

  「弟子斗膽再問句陸長老，坊間傳聞陸君側師兄和張默爭鬥而亡，事後陸長老您不信李長老調查的這個結果，在家中大發雷霆並用茶杯將那小廝活活打死，還請陸長老明言，弟子雖然賤命一條，卻不想那般稀里糊塗的死去！」

  陳昊此話一出全場譁然，陸長老臉色陰沉的可怕，目光中殺意浮現，李長老更是暴跳如雷：

  「放肆！賤奴就是賤奴，縱然是進階外門也改變不了你卑賤的事實，你竟敢再此妖言惑眾挑撥我和陸長老的關係，來人，拖出去亂棒打死！」

  天星門中門規森嚴，上下尊卑非常嚴格，李長老一記挑撥高層的罪名扣下來，的確足以將陳昊堂而皇之的弄死，陳昊聞言臉色一變，這才清晰的意識到自己這小小的外門弟子在真正的強者眼中和那些螻蟻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李長老，我不服！我說的句句屬實，你隨便找個護衛去外門弟子或者邊緣弟子中一打聽就能知曉，此事早就傳遍整個下峰，我沒錯！」

  被兩名猙笑的大漢夾起來往外走，陳昊並沒有反抗的意思，不過卻將玄力全部集中在喉嚨，猛聲大喝。

  有龍象之靈的存在，陳昊對於自己的小命是否安全這個問題並不擔心，可若是自己就這樣逃走了，以天星門這方圓千里霸主的地位，自己可以說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逃無可逃，方今之計，也唯有將此事鬧大，讓李長老和陸長老有所忌憚，不敢對自己痛下殺手！

  今日是新入門弟子的入門儀式，又恰好是下峰外門一干高層機會的日子，再加上一些外門的老油條在附近遊手好閒，是以陳昊這夾雜著龍象之力的怒吼頓時引起了一片震動，大片大片的弟子聞言往祖師殿這邊走來。

  祖師殿門口是一座斷頭台，是專門用來滅殺罪無可恕的下峰弟子的，當陳昊被押解到斷頭台之時，這裡已經擠滿了圍觀的外門弟子，其中不少一些陰測測不壞好意望著李長老和陸長老的高層，似乎在等著二人犯錯以做把柄。

  見此李長老和陸長老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而就在此刻，陳昊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

  「敢問陸長老，你那貼身小廝可是被你親手打死，我只不過問一句而已，憑什麼要殺我，莫非我等外門子弟的性命在你眼中就那麼不值錢，就如同草菅般可以隨意殺著玩？」

  「不錯，給個說法！今天陸長老不說清楚，咱們就不讓他離開！」

  「長老有什麼了不起，老子早就看陸家的人不爽了，還真以為自己是下峰第一家族了？死一個陸君側搞出那麼大的動靜，老子修為是不高，可老子張家也不是吃素的，草！」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有爭鬥的地方就會有江湖，天星門雖非凡人界的世俗江湖所能比擬，可內部依舊是爭鬥不斷，陸長老是牛，可在下峰外門敢和陸長老提勁叫板雖不多也不算少，在陳昊成功的拉起仇恨後，立刻有別有居心的人開始叫囂，到最後眾人居然都將陳昊選擇性的遺忘了，全部加入了聲討陸長老之中。

  說起來陸長老也夠倒霉的了，身為外門有權勢的長老之一，本應該是受人尊重的對象，奈何陸長老此人一門心思都在修煉上，對人情世故非常的淡漠，再加上曾經當著很多人的面不解釋的殺了幾個外門弟子，忍的眾人敢怒不敢言，人云亦云之下，就有了陸長老草菅人命的說法，此番仇恨被陳昊拉起來，眾人自然不放棄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夠了！我平日是如何告訴你們的，尊師重道，上下尊卑，莫非這些你們都忘記了不成，還不讓開！」

  就當陸長老被一群屁大點的小毛孩還有幾個執事聲討的怒火攻心，渾身玄力運轉準備瘋狂殺個人立威的時候，猛然間一聲大喝響起，聞言眾少年趕緊將嘴巴閉上，自發的分成兩排，將中央留了出來，很明顯，來人在外門弟子中很有威信！

  順著這個聲音往後看，中少年看到的是外門中威望頗高的大師兄牛大力，而陳昊卻是望向牛大力的身旁那人。